萧烈听完,道:“不见,让他回去。”
“是。”
南绯音觉得奇怪,“为何你总是不见萧承嗣?他不是你亲侄儿吗?”
萧烈看她一眼,道:“天牢的消息本王没让人禀告于他,他便不会知道,谈何疏忽?至于在天牢中设计机关之人,他查也查不到,无需惹火上身。”
南绯音笑了,“你对他还挺好的嘛。”
“他是本王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是,唯一的亲人三番两次都不让人进门。”
“与本王走太近对他来说并无好处。”萧烈皱了皱眉,说到一半又停下。
这时,慕右突然跑过来,“少爷,皇上来找你。”
“找我?”
“是,正在门口。”
南绯音琢磨着,她肯定不能像萧烈这么摆谱,人家好歹是皇帝,虽然跟她关系好,但是也不能把人就这么拒之门外。
她往自己府里走,刚要吩咐慕右去开口,手臂突然被抓住。
“嗯?”她看着萧烈。
萧烈冲身后返回的离焰吩咐道:“去告诉皇帝,就说南少爷在本王这里,没空见他。”
南绯音:“???”
萧烈这个死老狐狸!
又玩她!
她眯着眼,阴阳怪气,“他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萧烈不慌不忙,“身为帝王,要懂得不是事事都能顺心的道理。”
“呵呵”,南绯音干笑两声,“九王爷还真是有心啊。用外人来教育自己侄儿,您院子里的白莲花都没您清白。”
萧烈看着这人气恼的样子,忽然低低笑了一声,语气一下就软下来,“就这么想见他?”
南绯音翻了个白眼,“不想,但他是皇帝,我不给面子,他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本王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哼!我是不怕,但也没必要惹麻烦。”
萧烈松开她,道:“有本王在,皇帝也为难不了你,安心便是。”
萧烈其实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这人应该是肆无忌惮的。若是受制于人,总是看着不太对。
他余光瞥到离焰半步半步地往回挪,皱了皱眉,“说!”
离焰忙快走两步,闭着眼睛汇报:“皇上说有话带给南少爷。他说:上次阿音你说心悦于我一事,朕考虑了许久,想找时间谈谈!”
离焰噼里啪啦说完,飞快闪身躲到了阴影里。
留下萧烈和南绯音四目相对。
好半晌,萧烈才不阴不晴的开口:“看来南少爷也该节制一下了。”
南绯音捂住脸。
她从没想过,报应来得这么快。
她刚阴阳怪气完萧烈是断袖,萧承嗣就给了她一记肘击,真不愧是一家人啊。
“挡脸做什么?何时向他表明的心意?”萧烈扒开她的手,“倒是与本王说说,觊觎本王的侄儿,可得过了本王这关,南、少、爷。”
南绯音此刻的心情十分复杂,鬼知道她什么时候表明的心意。
她扯起嘴角,坚定地把互相伤害执行到底,“皇叔您这话就见外了,说不准以后是一家人呢,觊觎什么的也太难听了,大家年轻人嘛,互相喜欢也正常。就像王爷还得要三个面首才够呢,我一个就……”
眼见着萧烈的眼神越来越冷,南绯音识时务地往自家跑,边跑边喊:“慕右,我们家是不是饭糊了?我闻到味儿了。”
慕右在后面跟着跑,很纳闷,“少爷,自从管家带着仆从走了以后,厨房都被您一把火烧了。”
南绯音:“……闭嘴。”
她偷偷回头,见萧烈没有抓她的意思,松了口气。
她可太难了。
萧烈真是个阴晴不定的混蛋。
还有萧承嗣,明知道她在萧烈那还让人传话,故意的吧?
慕右见南绯音怒瞪着门口,大概猜到他的想法,说道:“少爷,属下觉得皇上这么做,应该是在提醒九王爷,让他小心您有断袖之癖。”
“什么意思?”
“属下也是听说。在九王爷年少时,因为容貌出众,不仅女子喜爱,也有男子心动。
天麟曾与临境的沧沙城互通贸易。沧沙城民风开放,也渐渐将风气带入天麟国,便有不要命的男子画了九王爷的画像,公开说些淫秽之言。”
慕右皱了皱眉,“九王爷当时才十四岁,后来就戴上了半边面具,再后来云墨之战中他毁了容,半块面具就变成了一整块。所以,九王爷应当是极其厌恶断袖的。
皇上那般说,应该是不想让九王爷与少爷你走太近。毕竟少爷您后面是大将军。”
南绯音:“你的意思是,萧承嗣在防着萧烈?”
慕右:“属下拙见。”
南绯音摇了摇头,“真是亲叔侄啊。”
没一个好东西。
与此同时,九王府的书房里。
离焰跪在萧烈面前,“启禀王爷,梁正与梁直皆死于千杀楼之手,皇宫已然被其渗透一二。”
萧烈:“准备人手,下一次千杀楼出手时,将他们连根拔起。”
离焰:“是。王爷,昨夜在天牢之下……南少爷他,可要灭口?”
南绯音知道了王爷夜间会发病的秘密,这对王爷来说是致命的。
萧烈拿下面具,揉了揉眉心,“不必,本王如今在靶心,就算她告知旁人,也无非是再多一发箭,夜间防守做好就是。”
“是。”离焰领命而去。
他当然希望南少爷能保守秘密,与南少爷在一起的王爷,总是要开心不少,哪怕是生气,也是生机勃勃的,没有平时那般阴郁死气。
可,事关王爷的性命,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踏错。
此时此刻,南少爷正在打扮自己。
白天跟萧烈没吵够本,她决定晚上好好欺负欺负萧八岁!
未免萧烈想起晚上发生的事,她以后在长晚面前只扮女装,以防暴露。
然而,当她天黑之后翻墙到隔壁,迎接她的却是萧烈抵在她颈边的长剑。
第26章 萧十六岁
南绯音全身僵硬着不敢动,看着面前这人冷漠的眼神,拿不准什么情况。
她试探着开口:“长晚?”
萧烈皱了皱眉,剑刃一重,南绯音脖颈瞬间冒出血珠,疼得她嘶了一声。
萧烈似乎没料到会伤到她,忙收了剑,皱着眉站在原地,眉目沉肃。
“你,你没事吧?”他问。
南绯音摸了一手血,没好气道:“你说呢?萧长晚!姐姐我不就是一晚上没来陪你,你就拿剑指着我,脾气够大的啊。”
“姐姐?你是谁?为何在此?”
南绯音张着嘴,见萧烈这张妖孽的脸满是防备与疑惑,突然意识到,这脸上的神情不太像个八岁孩子能有的。
难不成昨晚萧烈一顿操作,把萧八岁给弄没了?
那现在这个……
她轻咳一声,道:“冒昧问一句,阁下贵庚?”
“本……我,已满十六,你到底是谁?看着比我还小,为何自称姐姐?还有。你从南家翻墙而来,你跟南无洲是什么关系?”萧长晚仍旧警惕。
南绯音觉得老天爷在玩她,麻木一笑,“不瞒你说,我是隔壁南少爷刚买回来的丫鬟,他给我取名南一一,我十八,比你大些。昨晚你还冲我撒娇,喊我姐姐,这么快就忘了。”
“胡说八道!我,我怎会、怎会冲你撒……撒什么娇?!”
月光之下,南绯音挑了挑眉,萧十六岁比萧八岁还容易害羞啊。
可惜萧二十六岁从早到晚戴面具,否则她还真想看看他害羞是个什么模样。
她笑道:“撒……撒什么娇,我……我哪里知道啊?”
“不许学本宫……学我说话!”
南绯音乐不可支,憋着笑,“是。”
萧长晚皱眉看她一会,又环顾四周,提着剑一路挑开破败的花草灯笼,走到内厅门口,久久不动。
南绯音轻手轻脚地跟在他后面,见他不动,问道:“怎么了?”
“荣雅姑姑才刚过世,这里为何如此破败?”
南绯音心里咯噔一下,萧十六岁没有萧八岁那么好糊弄,他要是知道自己是犯了病,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试探着问:“长晚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跟你有什么关系?少多管闲事。”萧十六岁一脸的不耐烦。
南绯音瞬间没了耐心,懒得再问。
反正今晚她是不可能把萧烈拐回去避雷了,好不容易睡了几天好觉,又要开始痛苦。
“喂,你,我不是故意凶你的,荣雅姑姑过世我心情不好,你不要与我说话,乖乖跟着就是。我……”萧长晚别扭地看向屋里,“我去给你拿伤药。”
南绯音突然有点想笑,萧烈是以为她被他凶不开心了,所以在道歉吗?
她憋着笑,硬挤出平静的声音,“好。”
萧长晚进了正厅,南绯音没有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