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烈捏着南绯音的手指瞬间停住，挫败一般，哭笑不得。
他这一颗心，每每都会被这人的直白融化。
不需试探，不需猜测，她一直把自己的心打开着，他随时能看见。
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个什么造福苍生的好事，这辈子才会遇见这么个谁也比不上的人。
这时，南绯音往门外瞅了瞅，“来都来了，刚才那几个女子怪漂亮的，我还没看够呢。”
萧烈：“……”
……
司泽一路狂奔回皇宫，冲进太子殿，往摇情所在的偏殿而去。
还没靠近就看到洛山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走，司泽跑得气喘吁吁，到洛山跟前，“你这什么表情？他怎么了？”
“司泽少爷，太子殿下好像疼得特别厉害，他一直在伤害自己。门锁着，属下进不去。”
“为什么会伤害自己？”司泽不解，摇情之前都是咬他的，哪有伤害自己的时候。
洛山刚要说话，房间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从里面伸出来，准确无误的把司泽拽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殿下！”洛山拍了两下门，只听里面一阵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是摇情暴躁的吼声，“滚！”
洛山缩了缩脖子，带着所有近卫退远。
房间内，司泽都没想到摇情的力气这么大，抓着他进来，几乎是蛮横粗暴的拖着他，将他摁到桌上，然后又疯了一样，把他的外衣全部撕开扔掉。
挣扎间，两人都摔到了地上，摔得结结实实的，他肩膀疼了半天，怎么都使不上劲。
最后就成了他被摇情压在地上的样子。
屋内一片漆黑，他也看不清摇情的表情，只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还有透过他里衣渗进肌肤的温热，像是血。
可这个程度的流血量，“摇情！你是把自己给捅了吗？”
摇情死死的摁住司泽的手脚，不许他动，出声又凶又狠，“你捅的！”
司泽：“我碰都没碰你！”
摇情似乎有些甚至不清，前言不搭后语的嫌弃了一句，“臭死了！”
司泽：“？？？”
他都忘记了自己跑回来找摇情干嘛的，只感觉有血不停的往自己身上淌，“喂，你伤哪了？是不是一直在流血啊，我放开我，让我看看。”
“不放！”摇情一口咬在司泽的脖子上，下了狠劲，疼得司泽直倒吸气。
“不是，你发什么疯啊？你是疼的还是用了紫狐香啊？不对，你没用，你是疼吗？”
摇情沉默了一会，忽然松开了嘴，额头轻抵在司泽的额上，小声说：“不疼。”
司泽刚想骂他不疼折腾他干什么，一滴温热突然从上方砸到他的眼皮上，很快又顺着眼角留下。
跟血不一样，清澈干净，那是……泪。
司泽呆了半天，轻轻出声，“你，你哭什么啊？很疼吗？”
摇情没有说话，司泽也不敢说话，只是心里揪着难受，也有些想哭。
两人就这样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摇情低声问了一句，“有心悦的女子吗？”
“什么？”司泽一时没反应过来。
“洛山说你去了花楼，看上谁了？”摇情似乎还在忍痛，说话尾音微微一颤。
颤得司泽心里一阵烦躁，没好气道：“看上你了！”
他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等你清醒了再说。”
摇情一笑，忽然抬头，脑袋移到司泽上方，盯着他的眼睛，“小和尚，我还是很疼，所以不太清醒。”
司泽愣愣的，“哦，那怎么办？”
摇情：“办不了，只能忍着，就是一疼就忍不住咬人，你多担待。”
司泽撇撇嘴，“你又不是第一次疼得时候咬人了，我身上的伤都没好呢，你悠着点。”
虽然这样说，但是他还是挺高兴的，能帮到摇情，他就高兴。
摇情深深的看他，“这次不会咬伤你。”
司泽一脸的誓死如归，闭上眼睛，“那你来吧，反正快天亮了，明天必须想办法给你找解毒方法了。”
摇情盯着下方的脸，少年清瘦，下巴尖尖的，闭着眼睛，嘴唇用力的撅着，已经做好忍痛的准备了。
看了半晌，他低下头，咬在了司泽的唇上。
司泽猛得睁大眼，呜呜呜了几声：你咬错地方了！
摇情全身都是痛的，这一刻才算舒缓了些，哪里管他说什么，不退不放。
他身上的血还在流，大多都流到了司泽的身上，两个人几乎就像是浸泡在血里一样。
天边第一缕晨曦从窗边照进来，将那一地血水照得阴森又可怖。
而于这一地的阴寒中，有干净至诚的花正极尽温柔的绽放。
其名，为情。
第311章 异族军队
司泽脑袋里几乎一片浆糊，什么时候天亮了都不知。
只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摇情，好似做了一场梦。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黑暗被光亮赶走，司泽的头发跟地上的血凝结在一起，他梗了许久的脖子终于因为太僵硬支撑不住，他不舒服的动了动。
刚一动，摇情就立刻追了过来，仿佛对他那两片嘴唇子情有独钟，怎么也不放。
司泽喉结动了动，实在是难堪，天亮了，什么心思都袒露出来，这谁扛得住啊？
摇情终于放开他，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都不太稳，眼底映照着彼此狼狈的模样。
“我……”司泽咽了咽口水，别开了眼，“我，你咬错地方了。”
“没错。”摇情低头，拇指摁上那抹柔软，眼眸幽深晦暗，手指忍不住使劲，疼得司泽嘶了一声。
“你不疼了吧？起来啊，你的伤……”司泽看着摇情手臂伤三个血洞，心都快跳出来了，“你疯了！你自己扎的？”
摇情压住他，“别动，等一会。”
“这伤……”
“无妨，就是太疼了。”摇情头埋在司泽颈窝里，声音闷闷的，“你身上好臭。”
司泽一下毛了，“废话，都是你的血，能不臭吗？”
“不是，是胭脂水粉的味道。”摇情很嫌弃，“臭死了。”
司泽：“……”
“臭你松开我啊！重死了你！”
摇情一翻身，仰面躺到了地上，司泽扫了一圈屋子里，“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墙壁上被刀划得乱七八糟，干涸的血从桌上、床上一直到地上，到处都是。
他都能想象到摇情是怎么发疯的。
“我去找南绯音，真不能再拖了，你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啊。之前在地牢里都没这样。”司泽担心到顾不上害羞，把摇情从地上拽起来。
摇情坐在地上，盯着他笑，“有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司泽抿了抿唇，“没有。”
他不知道说什么。
摇情又问：“为什么突然又回来了？”
司泽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要不是我回来，昨晚你就等着疼死吧！”
“是，你要是一夜没回，我可能就死在昨晚了。”摇情苦笑着低头。
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那么痛苦。
他从没拥有过什么人，所以也没打算拥有，他以为自己很洒脱，早就将人世一切看淡。
爱一个人，只要他好就好，不需要拥有。
但是昨晚，听说司泽去寻了女子，他明知只是这小和尚钻了牛角尖，在想办法把自己拉出来，不可能看上谁。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害怕，害怕万一有那么一个人，一眼就让小和尚沦陷了，他该如何？
一想到会有那样的可能，他就浑身都疼。
“你怎么了？”司泽疑惑的在摇情面前蹲下。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摇情肩头，”你……你怎么有白头发了？“
摇情低头，肩膀上垂落的发丝确实有几根白的，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只刚刚恰好阳光照下来，看着就格外的明显。
“大惊小怪，本来就有。”摇情顺手把那几根白发割断，没在意。
情深不寿，他昨晚痛太狠了。
司泽皱着眉，总感觉应该跟摇情说点什么，他昨晚回来时路上想好的，还想了好几遍要跟摇情说的话。
结果一回来就被摇情打岔，他现在什么都忘了。
原地呆了一会，他好不容易想起来了，却看到摇情靠着墙睡着了。
司泽低头，看到摇情手上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好像生怕他跑了。
他想起来了，他想跟摇情说，他喜欢他，像萧烈喜欢南绯音那种喜欢。
算了，有机会再说吧。
…
荼靡殿。
黛心正在殿内来回的走，时不时看一眼外面，终于看到了荀晖的身影，激动的迎上去，“如何了？”
荀晖道：“他们要你亲自去。”
“为何？”黛心瞬间警惕起来，“难不成他们想用本宫得到天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