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绯音:“说。”
齐深道:“自古帝王后宫佳丽三千人,或为稳固政权,或为满足淫逸之乐。
陛下空置后宫,一则是在昭告天下,皇权稳定,不必以后宫之人来稳固,虽狂妄,却也是威慑。二则是展示陛下的清心寡欲,专心国事。
除此之外,也是为天下夫妻做一表率,帝王一夫一妻,恩爱不疑。民间百姓定然也会神往之,由此也可免除许多因多情滋生的案件,还民间几分太平。”
齐深一番话,句句都从国家、帝王出发,不提萧烈与南绯音个人私情,全部以政事为主,把群臣说得哑口无言,反驳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南绯音声音沉着,“都听到了?”
殿内静得针落可闻。
南绯音缓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昭告天下,史官造册,朕此一生唯择一人相伴身侧,名萧烈,字长晚,天麟九王爷,此外再无其他人。”
群臣反应也快,纷纷跪地叩拜,“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烈一人站着,仰头望着南绯音,眼底的疲累瞬间消散,那股子占有和欲望的眼神,惹得南绯音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男人,这半个月都是这种眼神看她。
“陛下。”张敬之出声,“既是昭告天下,这大婚便就得提上日程了,也好提前警示各国,让他们把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
南绯音:“大婚?缓两天吧。”
她半个多月才睡了一个整觉,再大婚,萧烈能放过她?
这回,萧烈与群臣坚定的站在了同一边。
张敬之道:“不可啊陛下,大婚之事不能拖。现下各城主带着的少年郎还在路上,必须赶在他们到达宜安城之前昭告大婚,让他们提前死心,才不至闹到宜安城来。”
萧烈压着嘴角,“本王也以为此事需得尽快,陛下总要给我个名分。”
南绯音:“……”
她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明明萧烈位置也没变,但就是一下从孤立无援变成了一呼百应。
一起来对抗她这个帝王。
南绯音天生就是个叛逆性子,用帝王威势强压,“我说缓几日便缓几日,就这么定了!”
“这……”
群臣无言,也不敢再劝。
南绯音得意的扬起下巴,跟她斗,当她这么多年皇帝白当了!
然而,强势压人的女帝压得住所有人,却挡不住亲娘背刺。
第443章 吵架了
南绯音正要说无事退朝的时候,外间宫人来报,“陛下,卢修卢统领求见。”
“让他进来。”
卢修如今统管整个皇宫的安危,以及宜安城的巡防,手下的守备军已经扩充至八万。
南绯音下放权力,让他自己训兵,哪怕只是在城内巡防,卢修也是按照上战场的标准训练。
卢修挎着大刀,身穿盔甲,大步走进御正殿。
在最中间跪下,“启禀陛下,天麟之外,靠近天照的方向,有一支迎亲队伍浩荡而来,目测至少两万人,携带红箱无数。
臣派人前去巡问,对方称他们自九州而来,恭贺陛下大婚。近万人所带之物,皆为聘礼。”
卢修看向南绯音,声音小了些,“为首的是个女子,她让臣给陛下带句话。”
南绯音:“……说。”
卢修:“那女子原话是:快些完成大婚,想出去玩了。”
南绯音:“……”
她算了算时间,她的生辰快到了。
她娘亲在生她的时候遭了罪,所以每年她生辰的时候,她三个爹爹都会陪着娘亲出去游历大好河山。
有时候想起来会提前给她庆贺生辰,有时候直接留下生辰礼就走了。
南绯音身为帝王,诞辰之时必有国宴,各地驻臣都会前来觐见,也没时间正好在生辰当天吃家宴。
所以基本都是提前庆贺。
南绯音想到她娘亲传话时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即刻操办大婚,越快越好,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陛下英明。”百官大声应和。
回到南府,南绯音屁股都没坐热,司泽和摇情就冲了进来。
“南绯音,听说你要充盈后宫纳面首?我要进!”司泽一脸严肃。
摇情看了萧烈一眼,说道:“我也要进。”
南绯音看着俩人,“你们犯病了?”
司泽:“我看了许多讲后宫妃子争斗的话本子,我要进后宫打败萧烈!”
摇情:“他要我做他的帮手。”
司泽重重的点头,“萧烈心眼多,我必须要个帮手,故事里都是这么讲的!就像狸猫换太子,必须有个奶妈帮忙换太子一样!”
南绯音:“……什么乱七八糟的,摇情你又带他去哪里听故事了?”
摇情忍不住笑,“就路边,一个大婶讲她年轻时候在宫里做宫女的故事,小和尚听入迷了。”
司泽跑到南绯音旁边扒拉她,“你就让我进嘛,反正你要纳面首,纳谁不是纳呢。”
萧烈冷着脸,“这么爱进宫,天照皇宫随你进。天麟,别想。”
摇情笑了,“倒也不错。”
司泽很不开心,但是萧烈在这。他也不敢太明目张胆的跟他争宠,便拉着摇情偷偷商量去了。
然而,第二天离焰偷偷进来传消息,“王爷,陛下,摇情太子和司泽少爷吵架了,吵得可厉害了,据说还打了一架。”
萧烈正在帮南绯音看奏折,全部都是关于大婚礼仪章程的,只需要批准即可。
南绯音悠悠闲闲的靠在萧烈身上吃糕点,“为什么吵啊?”
刚问完,司泽就从门外冲了进来,“他最近总是神出鬼没,时常找不见人,我便与他吵了一架,然后就打起来了!”
萧烈在奏折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抬头:“摇情会跟你动手?”
司泽一噎,“谁知道他不还手啊!他身上不知为何带了伤,我都不知,把他打伤了,问他他也不说,我一生气就没再理他。”
“伤了?”南绯音挑了挑眉,“谁能伤得了我们太子殿下?”
“就是不知啊,看起来是外伤,摇情就是不说,气死我了!”司泽是真的很生气,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我与他吵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昨日我有个江湖兄弟来寻我,他与我年少就相识,如今在外做游侠,正好到天麟,听说我在此处,便来寻我。”
司泽越说越生气,“我说让他多留几日,看过女帝大婚再走。昨夜我二人还把酒夜谈,他都答应我了。结果今日人就不见了!要不是我与他有单独的传讯手段,他给我留了话,我都不知是摇情把他吓走的!我不会再理摇情了!他太过分了!”
南绯音与萧烈对视一眼,萧烈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南绯音想了想,说道:“那我们摇情太子,现在在何处?”
“不知道,我才懒得理会他!”
南绯音看向瞳卫,瞳卫立刻道:“摇情太子独自一人往天照而去,他不许人跟着。”
司泽脸色瞬间大变,“什么?他回天照了?为什么啊?他,他不带我?”
司泽结结巴巴的,看向南绯音,“是不是天照出什么事了?”
萧烈开口:“天照安稳得很,我们太子殿下许是被你气着了,又或者被你打得半死,回去自生自灭去了吧。”
“不可能!”司泽大声否认,“我没下死手。”
南绯音:“可他身上不是原本就有伤?小和尚,摇情体内的毒血可还未完全清除。”
司泽这下慌了,无措的望着南绯音,又望向萧烈,“不会吧?他看起来还好啊,可我……我才与他吵了架,我才不会主动去找他。”
吵架是他先吵的,说再也不理他,也是他先说的,摇情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直接回了天照。
分明就是不在意,既然不在意,他再上赶着,也太没面子了。
司泽脸上的表情又委屈又担心,还很纠结。
南绯音是不懂这么复杂的情感,也不知该如何解决,只得寄希望于萧烈。
萧烈察觉到她的目光,伸出一只手过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示意自己在听。
另一只手依旧稳稳的在奏折上批改落字。
就留司泽在原地无措的站着。
一直到将所有奏折看完,萧烈才放了笔,看向司泽,“不要因为嘴硬而失去重要的人,想追就去追,大婚还有几日。”
司泽撇着嘴,“我才不追,他自己要走的,又不是我撵他走的,说不定人家根本不稀罕我追呢,玩够了不就走了。”
“嗯?”
司泽看着萧烈,满脸的纠结,最后烦躁的跺脚,扭头往外跑,丢下一句,“飞雪借我!”
南绯音啧了一声,“真能闹,不过摇情到底为什么受伤?”
萧烈笑,“摇情太子去映花城寻了一种白色辛夷花,夜夜不眠,将那花从映花城移栽到天照。为了抄近路,从山上摔下来好几回。也不许旁人插手,由他吧,疯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