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片刻,开口:“路闻星,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路闻星:“有,当然有。这家花楼的花魁水玉和西城那头落雨楼的花魁晴荷,你还有东城,东城有个绣娘,我也喜欢,不过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你瞪我做什么?”
单衡:“你就没个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路闻星愚蠢的脑子终于机灵了一会,瞅着单衡前前后后的打量,“单大人,你这是……你这是春心萌动了?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单衡盯着他不说话,路闻星缩了缩脖子,“哎,谁还没个喜欢的姑娘呢,不说算了。”
两人靠窗饮酒,窗外抬头便是明月繁星,低头是灯笼红绸,花重金包下的包房,风景是一顶一的好。
路闻星看了会月亮,突然伤感起来,叹气,“我说小衡子,看你这样子,是不是你喜欢人家姑娘,人家不喜欢你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问啊?”
“我问了他不喜欢我不理我了怎么办?”
“那你就想办法让他喜欢啊,你哭,你闹,你缠他,死皮赖脸的缠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单衡:“这样可以?”
路闻星伤感的望着外面,“可不可以的,至少你还有这样一个选择。我,”他指着自己,“我再两年要娶妻生子,娶一个我还没生下来就定好的女子,生一个必须是儿子的儿子,所以我现在想如何便如何,谁也不管,这是我用后半生的自我禁锢换来的。”
他看向单衡,“能由着你缠,由着你闹而不气不恼的人,就算她打你撵你,你也别让她走,走了你就找不到了。”
单衡看着路闻星失神的模样,喃喃道:“说的太对了,我可不想以后像你这样悲惨。”
“你还有没有良心!”路闻星气得都伤感不起来了,怒骂,“我可是为了安慰你!”
单衡抓起他的酒碗,强行跟他碰了一杯,“大恩不言谢,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说完,咕噜咕噜把自己的酒喝光,感受了一下,又把路闻星的酒喝光了。
“好像有点醉了,差不多了,回见!”单衡说完,扭头跑了。
路闻星从头到尾都是发懵状态,直到单衡跑没影了,他才想起来生气,“你把姑娘给我叫回来啊!”
丞相府。
“丞相,起风了,您今日咳嗽了,还是不要吹风的好。”老李上前想将大门关上。
齐深道:“开着,小少爷还没回来。”
“您放心,我给少爷留着门,您别等了。”
“要等的,门开着,门口的灯笼再亮些。”齐深坚持。
老李只得照办,又去门口添了两盏灯,门大开着,夜风从外面吹进来,虽然不冷,但是风吹着,齐深还是时不时的会轻咳一两声。
“少爷这是去哪了?往常天黑以后他从来不出门的。”老子看着齐深的侧影,欲言又止。
齐深站在正对大门的台阶上,一直望着门口:“你说,我撵了他,他还会回来吗?”
“会的,肯定会的。”老李笑呵呵的,“我们家小少爷其实脾气可好了,早晨他也不是真生气,就是伤心了,哎。”
老李也不敢说齐深不对,就是看着平常都开开心心的小少爷那么伤心,他也心疼得很。
齐深勉强的牵了牵嘴角,“是我不好,我不撵了,明日你去找些工匠来,将后院扩一扩,隔出个偏院来,我住的院子可以小一点,偏院要大,多几个房间。”
老李不明所以,“丞相这是要做什么?”
齐深笑道:“他喜欢我这里,便由着他住就是了。早将他的院子扩出来,日后要办个什么喜事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办什么喜事?!我刚才去王府问了,你压根就没有什么娃娃亲!”
门口,单衡凶巴巴的站在那里瞪着齐深,瞪完了没一会就忍不住了,回身关上门,又巴巴的跑上前把齐深拽到挡风处,“你站在风口做什么?今夜风大。”
老李说:“丞相等你呢少爷,等好久了,方才还一直咳,这……”
“李叔你今晚去单府住,把门关好。”单衡打断老李的话。
老李在单家多年,行事只听吩咐,从不多问,应道:“好嘞,厨房还热着菜,少爷您别忘了。”
老李走出大门,回身将大门关严实。
在门合拢的一刻,单衡把齐深拉进了怀里,低头吻住了那两片冰凉的唇。
第488章 司泽哄人经验
齐深蹙了蹙眉,抬手去推单衡,手掌反被握住,被强行逼着五指张开,与另一人的手指紧扣相贴。
后背贴墙,酒气从单衡的全身传至唇齿间,齐深甚至能尝出他喝的什么酒。
烈刀子,专给道上那些胆子小的混混喝来壮胆的。
唇齿留香,舌尖发麻,酒意正浓。
单衡呼吸加重,贴着齐深低声说:“太凉了,给你暖暖,在等我吗?”
“嗯。”齐深出声才觉声音哑着,低低咳了一声,“回来便好,我睡觉了。”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单衡擦了擦嘴角,跟在后面。
等齐深进了房间,他也跟了进去,转身将门关上,锁上。
齐深皱眉回身,“回你的房间去。”
齐深在外等人,房内只留了一盏烛火照亮床头一点。
单衡站在门边,全身被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只听到声音。
他说:“不回。”
齐深神情冷淡,“我不愿与你睡,你这般大了,自己睡吧。”
睡梦亲,酒后亲,这小少爷到底在做什么?
单衡一动不动,“我就要跟你睡。”
齐深眉头皱得更紧,“你不听我话了?”
单衡张了张嘴,一下泄了气,闷闷的走到桌子边,从怀里掏啊掏,掏出一堆纸。
“这些是我的所有房契地契,我的俸禄每月都是你给我领的,全在你那里,别的我也没有产业。我刚刚还回了趟家,我的房间已经被乔将军霸占了,她见我回去还说要帮我劝你,让你收留我。”
单衡望着齐深,“所以,我没地方去了。”
齐深:“所以,你才回来的。”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单衡急了,“诶,我的意思是,哎呀,我的意思是我想过了,你的娃娃亲是假的,你骗我。为什么骗我,因为想撵我,为什么撵我,因为你怕我娶妻生子在你家里不好。我想了一遍,我必须让你知道,我没打算娶妻,更别说生什么孩子。”
单衡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齐深,“我以后,以后就是指我这一辈子,只跟你在一起,只跟你住一起。我问过你的,你说你身体不好,不知能活多久,不愿耽误谁家姑娘。那正好,我不是姑娘,我也不怕你耽误。照顾你这么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身体,你跟我在一起,像我大哥和大嫂那样的在一起。齐深,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我想亲你,不止是趁你睡着了偷亲,不止是喝醉酒壮胆子亲,我想每时每刻,我想亲就亲。”
单衡说着话,人已逼近齐深跟前,将齐深夹在床与自己之间,垂眼看了他一会,继续说:“看来你还能接受,那我继续了。不止亲你,我还希望在我亲你之后,你能出现今晨那样的反应,而能替你解决那样反应的人,只能是我。”
单衡更近一步,贴着一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齐深往后一躲,小腿撞在床边,人一下坐了下去,更显得单衡居高临下。
小少爷绷着脸,眼睛红,耳朵也红,嘴唇紧紧抿着,眼底藏着的全是忐忑与不安。
齐深望着他,“你的仕途不要了?以后我若死了,你是最好的丞相人选。”
“你死了我也不会活,所以你不用考虑这个。就算你退了,我也会辞官,你以为我有你那般高尚,以身殉国。我没有,我只是想时刻看着你,照顾你,我只是找个理由跟你在一起。”单衡胸口剧烈起伏,承认这些需要莫大的勇气。
他就是不高尚,当官不为民做主,就为陪着齐深。陛下知道了一定会掐死他,可是他就是这么自私,他没办法,只能承认。
齐深手指抓紧床单,强迫自己冷静,“你喝多了,等你清醒了我们再说。你先去休息。”
单衡乐了,“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齐深,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要等我酒醒了再说是吧?行,我都把我心里不该有的念头说得差不多了,也算得上是冒犯,反正都这样了,那我就冒犯得更多一点。”
单衡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开始脱衣服。
齐深声音冷沉,“你做什么?”
“把我想做的冒犯事全部做一遍,然后……我们酒醒再说。”单衡眸光晦暗,盯着齐深,“我想很久了,本来你不撵我,我还能再忍个三五年。但是你撵我,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撵我的机会。”
他一言不发的把自己脱光,然后灭了灯烛,将齐深推搡进床里,扯下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