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一切都算好了,见南绯音扣下单家的粮,还以为是他自己想要用粮换钱。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
一个简单却又要人命的陷阱。
黎若若恨恨地瞪着南绯音,为何他没有死在吃人山!
南绯音见黎若若脸色变幻,从震惊到绝望再到仇恨,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
“黎小姐,关于你父亲,垄断市面粮价,致使粮价居高不下,等等罪名之证据,都有呢,你别急。”
南绯音懒懒一笑,自言自语道:“说起来,这还是我从大爹爹身上学的,他说了,要定罪,必然是连根拔起,绝不给任何死灰复燃的机会。我还一直没机会施展呢,真得多谢你们,又可以要奖励了。”
刚说完,她肩膀一麻,一记雷劈在她身上,仿佛在提醒她不要得意忘形。
真真是烦人,南绯音翻了个白眼。
就得意!就得意!
有本事再劈她!
刚想着,头顶雷鸣阵阵。
南绯音往后退一步,顺手把手脚都被捆着的黎若若拉到她刚刚站的位置。
一道雷打在黎若若头上,她顿时呼痛一声,跪了下去。
这道雷可比劈南绯音的狠多了。
南绯音忙冲老天爷比了个大拇指,她找到了这雷的新用法。
黎若若手脚都被捆住,跪下去又站不起来,又急又恨,眼眶里转着泪珠,“南绯音,你别得意!就算你抓住我黎家的把柄又如何?这里只有你南绯音的人和一群贱民,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南绯音哎呀一声,皱起眉,“黎小姐提醒我了,还真是。这没有一个有身份地位的见证人。今晚我这出戏还真就白唱了,黎小姐好聪明啊。”
“哼,算你识相。你放了我们,今晚的事我们黎家不会跟你计较,粮食你要给你就是,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保这些贱民立牌坊,你立就是,我黎家绝不会多事。”黎若若冷静下来谈判。
南绯音一边嘴角微挑,捏着黎若若的下巴俯视打量,“贿赂我?这可难办了,我身边有个专门拿贿赂充公的九王爷,难缠得很呐。”
见黎若若脸色大变,南绯音嘴角的笑意加深。
看来黎若若是真的很喜欢萧烈啊。
她松开手,冲阴影处扬声开口:“齐丞相,这场戏可还好看?”
“什么?”黎若若回头,看到自阴影处走出的齐深,面如死灰。
她都顾不得形象,跪着往南绯音的方向挪近,“南绯音,你母亲与我母亲幼时交好,两人亲如姐妹,你我在娘胎时就定下了婚约,你就如此狠心吗?”
南绯音平静地看着她,“黎小姐,你我的婚约已退,我与你也并无情感纠葛。你黎家私卖官粮已久,我若不忍心你受罪,谁怜悯这些水深火热的百姓?”
说着,她压抑在心头的火烧起,语气不由得冷戾,“此处天子脚下,才遭过天灾之地,你们尚且赶尽杀绝,更遑论那些求诉无门之人。黎若若,你哭也没用,或许你罪不至死,但有我在,你们黎家绝翻不了身!”
黎若若看着齐深站在她旁边,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南少爷。”齐深只着中衣,是南绯音派人把他强行从床上拽出来的。
南绯音看向齐深,目光不让,“齐丞相,想必你比我更清楚,黎家该如何定罪吧?”
齐深看着她,声音冷淡:“连坐九族,抄家贬逐。”
“很好,那这里就交给丞相大人了?”南绯音笑得真诚。
齐深看着她,黑眸中压着看不清的情绪,“南少爷,先清了刑部又绝了户部,刑部尚且由你接手,那户部,南少爷又当如何?难不成你要担两部之责?”
“担不起担不起。”南绯音慢条斯理地卷着鞭子,道:“我嘛,自小就是不学无术,行事也不怎么讲规矩。所以,管他呢?等我睡醒再说吧。”
她打了个哈欠,抬脚便要走。
齐深这个人,怪怪的。
说他是个好官,他却能眼看着灾民遍地而无动于衷。说他是个坏官,但却从不包庇谁。
只是圆滑的过分。
可他这一身翩然气质,又不像个圆滑的人。
南绯音摇摇头,看不透。
就在经过黎若若身侧时,黎若若突然喊住她,“南绯音。”
“黎小姐还有事?”
黎若若盯着她,声音压低,一字一句道:“你真一点情面不讲?当初你母亲因为南将军与荣雅长公主私通,日夜垂泪的时候,可是我娘安慰着她,要她忍着,否则哪里还有你!”
“你说什么?”南绯音震惊地盯着黎若若。
无人看到,一旁原本冷冷淡淡的齐深,在看到她完全丧失表情管理,震惊到嘴巴跟眼睛一样圆的时候,嘴角浅浅弯了一下。
第62章 他家王爷到底在跟南少爷做什么
黎若若露出得意的笑,“你松开我,我可以慢慢跟你说。”
南绯音收起震惊,“哦,那你别说了,不是很想听。”
她抬脚要走,气得黎若若漂亮的五官都变了形,“南绯音,你站住!”
南绯音乖乖站着,很不耐烦,“做什么呀?”
“你父亲南无洲南将军,曾经与荣雅长公主有一段情,你是不是你母亲的儿子都不一定呢!”黎若若昂起头,“这件事我母亲全部告诉了我,你要是想知道内情,我可以全部告诉你,只要你放了我。”
南绯音遗憾的叹气,“我并不想知道,。走了黎小姐,我会去大牢里看你的。”
黎若若从没见过这么难说话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想知道!
南绯音是疯了吗?!
她又望向齐深,“齐丞相,齐丞相,帮帮我,你一向对我们黎家都很通融的,你帮帮我们啊?”
齐深又露出南绯音在朝堂上初见他时,那种温润和善的笑,“黎小姐,事已至此,本丞也无法。不过皇上快回来了,或许你可以求求皇上。”
另一边,南绯音正在脑子里上演一出大戏。
她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荣雅长公主的府邸就在隔壁了。
而且上回萧十六岁带她从长公主府邸回南府时,还走了一条小路。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爹跟荣雅公主有情。
不过,大概是因为南无洲手握兵权,若是娶了长公主,就要放权,而他又不愿,所以两人只能暗地私会。
没想到被原主母亲给发现了。
南绯音眼睛锃亮,所以!她跟萧烈有可能是有亲缘关系的兄弟!
难怪萧烈最近对她的态度那么奇怪,肯定是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把她当成亲兄弟了!
难怪她说抢皇位,萧烈要她赔他个亲人,原来就是指这个。
她太笨了,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没发现。
还以为萧烈是要拉着她断袖,原来是想跟她这个兄弟亲近。
一切都有迹可循啊!
南绯音满意的点头,得嘞,以后她会把萧烈当成亲兄弟的。
慕右和离焰跟在她身侧,见她连连点头,都一脸莫名。
“少爷,你怎么了?”慕右忍不住问。
南绯音回过神,看到离焰,问他,“离焰,你家王爷是不是跟皇上不怎么亲近?”
“啊?”离焰有点懵,但还是如实回答,“是,王爷性子冷淡,若是不得他心,便是亲兄弟也不怎么亲近。”
“嗯,懂了。”南绯音一感慨地望着九王府的方向,“以后我会对他好的。”
以后就是亲兄弟,一家人!
离焰:“???”
他不懂,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不过,他现在有另一个疑问,“南少爷,你为何让齐丞相带走黎家人,他与黎家素来交好,不知会不会从中作梗。”
“不会。”南绯音答得肯定,“你真以为齐深跟黎家交情很深啊?”
“难道不是吗?齐深与黎家关系一向很好,黎家送礼他从来不推拒。”
“不过是表面功夫。”
南绯音这会看离焰也是跟看自己人一样,道:“教你一招,看人,特别是看混迹官场朝廷之人,不要看他们与谁走得近,而要看最终谁得利。”
“请南少爷指教。”
“啧,离焰,齐深可是丞相,黎家再富有也不过是商贾,自古商贾再厉害,也得在官阶面前低头。若齐深待黎家真心,为何如今宜安城最富的,却是单家?”
她说着,索性在路边台阶上坐下,“且单家的生意涉猎广泛,黎家却沦落到要倒卖官粮。如果不是齐深要单家活,他们根基再大,也只能夹着尾巴做人。齐深与黎家,面和心不和,他不会包庇黎家。”
离焰似懂非懂,“如此说来,齐丞相倒是与单家是一边的。”
“不能下定论,齐深这个人太复杂,摸不透。单家你家王爷不是查了吗?账本清楚,买卖合法,且时常救助百姓,并无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