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挡在身后的萧烈,微微抬眸看着面前人的背影,眼眸深邃而热烈,不知道在想什么,舔了舔嘴唇,喉结滑动。
随后,南绯音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握得严严实实,力度极大。
她回头上下打量萧烈,“你……”
萧烈只静静的看着她,神情略忧伤,不似往常那般一出现不是抱就是嚷嚷着要成亲。
南绯音皱了皱眉,是她的错觉吗?
总觉得除了爱碰她,今晚的萧十六岁跟萧烈没多大区别。
不过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一个人,只是因为阅历不同,气质截然不同而已。
某些时刻会相似也正常。
她由着萧烈牵着她的手,用下巴点了点房间的方向,“回去睡觉吧你?”
萧烈牵着她起身,只说了两个字,“一起。”
南绯音叹气,想起昨晚萧十六岁说以后他消失了的话,心里一软,“行行行,走吧。”
话音刚落,萧烈就牵着她往房间走。
南绯音感觉更加怪异,萧十六岁好像变得更强势了,之前基本都是她带着他走。
这孩子受什么刺激了?
她有心想再观察观察,但是萧十六岁却前所未有的乖顺,在到一旁的小榻上躺好,手仍旧一直握着她的。
“等我睡着了你再去床上睡。”萧十六岁道。
南绯音点点头,这说话语气倒是像了。
看着萧十六岁闭上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她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小声喊:“萧长晚?萧长晚?啧,睡得真快。”
她啧啧感叹,“今晚还算不错,继续保持,少对我又搂又抱的。”
南绯音看了眼外面,她还没怎么吃饱,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没有看到榻上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眼神凌厉而深邃。
又搂又抱?
夜间竟是与他这般亲近,为何白日那么规矩?
萧烈突然沉下脸,他着实是被司泽传染了幼稚,竟然会因为年少的自己与南绯音更亲近而觉得懊恼。
他重新闭上眼睛。
无妨,来日方长,他总能知晓其中缘由。
南绯音出去时,只见到离焰和慕右在喝酒,司泽和千洺安不知去了哪里。
她在两人旁边坐下,随口一问:“小和尚呢?”
离焰和慕右对视一眼,慕右一脸为难,离焰忙回答:“不知道,兴许去买酒了,刚喝光了。”
南绯音也没在意,离焰却是舒了口气。
司泽去喂他那条狗了,正关在南府,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瞒着南少爷。
就连他家王爷,为了隐瞒,还得忍受着司门主的挑衅。
离焰见四下无人,方才他家王爷又没处置他,胆子愈发的大,对南绯音说道:“南少爷,我还有个故事跟您讲。”
一刻钟后,南绯音跟着离焰进了萧烈的房间,小声道:“你确定这么干萧烈不会把你跟我一起活埋了?”
离焰斩钉截铁,“南少爷你不可能,但是我有点危险,所以南少爷你一定要说是你自己干的啊!”
南绯音:“……”
她跟离焰把萧烈屋子里所有红色衣服全部偷走,让慕右连夜送到翎雪那里,再让她连夜把衣服改成她自己能穿的样式。
这样就算明天萧烈发现,也拿不回来了。
南绯音拍拍手,“红衣为丧,这可不行,我绝不同意,萧烈这毛病必须改!红衣当然是要做喜,而且是大喜,大吉利!”
离焰狂点头,“南少爷说得对极了。”
突然,她想起,“我屋里他还有件红色外衣,我去拿,一件都不给他剩!”
第90章 背着他干的坏事不止一件
第二天。
萧烈身着单薄里衣,斜倚在床头,目光直直的落在南绯音脸上,“南少爷,话本子里藏人衣服之举,最终都能留一段旖旎佳话。你这般,是打算将本王留在你房里,金屋藏娇?”
主动来请罪的离焰大惊失色,都忘记了控制表情,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是他可以听的吗?
还有他家王爷晨起的模样,领头大开,长发垂肩,还笑得那么那么……
离焰看着看着,忽觉头皮一紧,抬眼对上自家王爷毫无波澜的眸子,腿一软差点跪了。
他忙往外跑,“南少爷,您保重!”
南绯音不敢相信,冲着离焰的背影喊:“说好后果一起扛的!”
昨晚把衣服都送出去后,离焰相当讲义气的说,无论九王爷怎么发火,他都会跟南绯音一起承担后果。
然而此刻,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不是他不想担,是他家王爷压根不想理他,嫌他碍事呢。
离焰抹了把汗,以后干坏事还是全部推给南少爷好了。
房间里,只剩萧烈和南绯音。
萧烈也不说话,就那般看着她,眉眼带笑。
看了一会,忍不住笑出声,“倒是第一次见南少爷这副心虚的模样。”
以往都是豪横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心虚起来,真让人忍不住逗弄一番。
南绯音叹口气,“不问自取为偷,虽然九王爷不缺那点衣服,但是总归是不对的。”
萧烈看着她,坐起身,道:“本王的一切,你都可以不问自取,不叫偷,莫要胡乱给自己安罪名。”
南绯音心里憋着坏,没深想这话的意思,眼睛亮亮地望着萧烈,“真的?”
萧烈眉头微挑,一看这样子,看来背着他干的坏事不止一件。
但却说不出否认的话,点点头,“真的。”
南绯音露出坏笑,扔给萧烈一件披风,道:“我昨晚不仅偷了你的衣服,还给你改造了一下府邸!快来!”
说着,她往隔壁九王府跑。
萧烈起身跟上。
九王府原本是遍地枯草,后来被离云安排农户种了不少花种,但是还没长出来,一直是光秃秃的地面。
可此刻,从王府门口到堂屋台阶,除了两条供人通过的小径,其余地面全部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
白色、黄色、粉色,还有蓝色,颜色各不同,但是花的模样却属同一个品种。
“九王爷,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在一片被战争蹂躏,浸满鲜血,埋尽尸体的土地上,会在无人知晓时遍开此花。老人说是英烈亡魂化为花种,希望那片土地繁花似锦,再无鲜血。”
南绯音站在墙上,看向萧烈,“死者不应被遗忘,让他们这般生机勃勃,不是比守丧更好。对了,这花的名字叫做满园春。”
她冲萧烈笑得格外灿烂,“送你满园春,莫负好韶华。”
萧烈喉结上下滑动,视线紧紧盯着南绯音,这人笑眼弯弯的模样,竟有几分女相。
若是不束发……
萧烈喉头一哽,问道:“一夜之间移栽这么多花,南少爷费心了。”
南绯音摆摆手,“不费心,我没动手。”
她说完,从墙上跳下去,堂屋大门口,司泽和千洺安灰头土脸的坐在台阶上。
司泽很不满,冲南绯音嚷嚷,“我也要,我也要,今晚你给我送!给他挖了一晚上的泥,本座不受这气!”
南绯音敷衍着:“行行行,乖了。”
这时,离焰突然从外飞快跑进来,脸色凝重,“王爷,南少爷,皇宫送来消息,下午未时皇上将同文武百官一起前往晴雨山狩猎。”
南绯音正在往司泽脸上抹泥巴,闻言手一顿,“这么快?萧承嗣好像很着急这次秋猎?”
提前日子就算了,一般这种大型狩猎,晴雨山又是不常去的山。
正常准备吃食住行等用具,都要至少三天才能成行。
这才一天。
“阿音,去收拾行李,稍后与本王一同出发。”萧烈道。
南绯音看傻子一样看他,“萧烈,咱俩现在是绝交状态。再说了,你不是从不参与这种事,如今更是没有理由前去,这回得我自己去。”
说着,她就有点惆怅,那她不得被劈傻了啊。
萧烈却是对她依依不舍的语气很满意,道:“无妨,本王想去就去,不必与任何人解释。”
司泽忙道:“本座也要去!”
南绯音对萧烈说道:“你不能跟我一起去,否则我们先前的戏就白演了。”
齐深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且行径越来越偏激,甚至不惜绑架翎雪。
如果她没算错的话,这一次狩猎齐深的手段会更狠,或许会是致命一击。
如果萧烈在,齐深恐怕会有所收敛。
她没时间再跟齐深你来我往,所以必须营造自己孤身无援的情形,逼他暴露真实目的。
半个时辰后,南绯音看看左边的萧烈,又看看右边的司泽,还有身后的千洺安、离焰、慕右。
“你们当是去踏青吗?小和尚你还带风筝?!”
司泽拿着一个老鹰形状的风筝,反问:“不是踏青吗?又不要你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