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暧昧,语气暧昧,可那双眼分明清冷无情。
南绯音勾了勾唇,呵气如兰,“当然,世间能有几人比得上九王爷的容貌?”
镣铐声响起,她抬手撩开萧烈垂落在旁的一缕发丝,红唇微弯,“九王爷,不如你再近一点,看看我这张脸可能让你满意?”
萧烈眼底闪过精光,真就俯身更近,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谁也不怵对方。
明明是旖旎的姿势,可双方从彼此眼底看到的,都是挑衅。
两人此刻状态一样,心里的想法也相同。
情?弱点罢了。
谁先眼神不稳,这局谁就输定了!
输了,便是弱者。
二十四岁的萧烈身边不留弱者。
而南绯音,从不当弱者。
可看着看着,萧烈自己反而险些没稳住,南无洲的这个儿子,实在是有点过于勾人,他眼前一次次浮现的都是他在城墙上挥旗指挥的背影,还有给他上药时,后腰的那抹白。
忽然,南绯音眼眸带出一抹笑意,离得太近又太突然,那灿烂的笑容直入眼底,萧烈愣了一下。
也就是他愣的这一下,南绯音笑容加深,镣铐咔嗒一松,她曲起小腿,膝盖狠狠顶在萧烈腰侧,同时手肘打在萧烈肩膀,迅速将两人位置交换。
她的动作很快,一系列操作只在眨眼之间,等萧烈从那抹笑容中抽离出来时,双手已经被铐住,要反抗时,双脚也已经被铐住。
南绯音两手抱胸立于床前,低头看萧烈,眼底全是揶揄,“九王爷,舒服吗?”
萧烈拽了拽镣铐,南绯音比他狠,还有一截是连在床头上,他行动都不自由。
“南公子好谋略,本王手底下的人都能收买。”萧烈气笑了,能如此轻易的挣开镣铐,只可能是用钥匙开锁。
而有钥匙的人,除了他只有离焰。
“九王爷不用生气,你不也把慕右当自己手下使唤,咱们扯平了。”
南绯音瞅着萧烈,嘴角露出坏笑。
欺负八岁和十六岁的萧烈都没意思,太弱。
欺负二十六岁的萧烈也没有意思,他不在乎被人当成弱者。
只有欺负二十四岁的萧烈最有意思。
觉得自己最强,那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她比他更猛。
南绯音高兴的拍了拍手掌,“九王爷歇着吧,我走了。”
“南公子。”
南绯音快要走出营帐时,萧烈突然喊住她。
“嗯?”南绯音回头。
萧烈一副认命的态度,侧躺在榻边,手指支着脑袋,笑得祸国殃民,眼底却闪着算计。
“南公子对本王用美男计,本王很是受用。”
南绯音嘴角一抽,“九王爷应该更擅长。”
居然嘲讽她。
她掀开营帐离开,不想理萧烈。
萧烈眼眸幽深,低声自语,“急性子,本王话还没说完。既是受用,不妨慢慢享用。”
他闭了闭眼,只安静了一瞬,随后手脚镣铐陡然炸开。
萧烈脚尖轻点就飞身出了营帐,追着南绯音而去。
此时南绯音走了一段距离,周围全是士兵,如今都将她当日后的十万兵权继承人,纷纷围在她身边打招呼。
忽然,她脑后一阵凉风,她本能的回身抵挡。
挡住了萧烈的拳头。
“啧,九王爷真快啊。”南绯音说着,招式已出,直奔萧烈面门。
萧烈早知她不老实,挡得很快,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所有的士兵围在四周看,以为两人是在切磋,谁若是占了上风,必然会引起一阵喝彩。
“南公子,劲这么小,难怪挣不开镣铐。”萧烈一边打还在一边煽风点火。
南绯音气得半死,一手肘打在萧烈颈侧,毫不留情,疼得萧烈脸色白了一下。
“劲不大,打你够了。”
闻讯赶来的离焰下巴都快掉了,“这……这怎么又打起来了?!”
司泽感慨,“萧烈下手真狠啊。”
慕右却是在看南绯音,“少爷居然挡得住。”
场中,南绯音手臂都麻了,跟最强硬时候的萧烈硬碰硬就是这样。
萧烈也不好受,南绯音硬碰硬的力度不够,巧劲却将他身上好几处打得疼痛难忍,再下去,两人都会受伤。
但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棋逢对手,最是难得。
两人再一次贴身搏斗时,萧烈不曾用力,被打疼了也忍着,低声道:“本王认输了,南公子如此厉害,不知可愿陪本王入一场局?”
南绯音也收了力,眉头一扬,“奉陪到底。”
第119章 第一次蜕变
其他人看两人仍旧在互殴,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已经渐渐收了力。
只是……两人打着打着,竟开始了追逐战,不一会,两人消失在了军营,往城外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小南将军与九王爷这是……要打个你死我活吗?怕我等阻拦?”
司泽翻了个白眼,“散了散了,打情骂俏有什么好看的?哼!”
众将士很不满打情骂俏四个字,一个是曾经的战神,一个很可能是未来的战神,岂能用这样的词侮辱两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小南将军正直无畏,九王爷亦是心怀天下,这位公子休要出言不逊。”
“就是,分明是比武,什么打情骂俏,你想说小南将军和九王爷有断袖之癖吗?也太过分了。”
慕右跟着点头,“正是,我家少爷绝不会有此怪癖。”
司泽气结,“你们都瞎吗?”
没人理他,说两句提醒就够,毕竟是小南将军带来的人,将士们也不好多言,都纷纷散去。
司泽简直要气死,看向千洺安,“你也看不出来?萧烈明明在调戏南绯音!”
“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和尚庙还教这个?”千洺安揶揄道。
“放屁,本座行走江湖多年,自然是听过不少民间故事。若是一人心悦于另一人,就是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哪怕是打架或是吵架,心里也是开心的。”
司泽目视前方,背课文一般语气平淡,很明显,只会套用理论,实则似懂非懂。
千洺安看着他的侧脸,声音很低,“是吗?”
“当然!”司泽转头看他,“听本座的准没错,我见多识广!”
千洺安忍不住笑,“是,你见多识广。”
另外一边,萧烈与南绯音一个跑一个追,很快就远离了云墨城,到了一处广袤无垠的沙地边缘。
两人借着沙地边缘的土坡,以及上面两棵光秃秃的树遮掩身形。
南绯音看了看远处,隐约能看到巨敕部落的驻扎地。
“九王爷,你该不会要带着我闯人家主营吧?”南绯音心里盘算着,好像……也不是不行。
不过这会大白天的,最好等到晚上……
“南公子莫要琢磨了,不是闯主营,本王方才审了赤尔敦,他告诉本王往前三里是巨敕部落的辎重队。”萧烈指着右前方。
那里是有一片人为的矮墙遮挡,时而有士兵来回巡逻,守卫很森严。
“九王爷不怕被骗?”南绯音随口问。
“赤尔敦是巨敕部落首领赤尔极的小儿子,勇猛非凡,未来的王位继承人。”
“哦,那还不是被我抓了。”南绯音满不在乎。
萧烈垂眸看着她,“是。”
这是很难做到的事,赤尔敦最擅长快战,只要他领兵出征,伤亡一向最少,因此也最得赤尔极的看重。
这一次也是倒霉,碰到了南绯音,根本不是要跟你打防守,压根就是要赤尔敦有来无回。
他们习惯了南无洲的防守,甚至于最近几次,防守战都失败。
所以骤然面对南绯音的不按常理出牌,一下乱了阵脚,更遑论还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军阵攻法。
而偏偏做出这等大事的人,好似一点不在乎,就跟抓了只老鼠回来一样。
萧烈说道:“赤尔敦是巨敕部落未来的首领,很惜命。本王已命人守着他,若是此处不是辎重队,他会被千刀万剐而死,尸体将挂在云墨城墙头,让赤尔极看个够。”
“啧,九王爷真狠啊,还挂自己墙头,挂敌人墙头啊,吓唬自己人作甚。”
萧烈:“……南公子还是只动手不说话时,比较讨喜。”
“我为何要讨你的喜?我就说,有本事再打一架!”南绯音抬头,挑衅的看着萧烈。
萧烈却是转了话题,“在画什么?”
从刚刚开始,南绯音就拿着一根树枝在地面上划线条。
南绯音回道:“地形图,这里已经快要靠近巨敕部落主营,来都来了,记一下地形。就是主营那边,看不清楚,能进去就好了。”
“单枪匹马闯敌军主营,你胆子还能再大些吗?”
“能啊,说不定我还能把赤尔极给抓回来。”南绯音冲萧烈抛个媚眼。
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