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没觉得怎么样,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海风一吹,褚风便一个哆嗦跟着一个哆嗦。
佘娇娇发现的时候,心疼不已,可是又赌气不去理会他。
两人就这样,一个板着脸,一个打着哆嗦,生生的熬过了一夜。
临海村,盖大姐在家里呆坐了一整日,直到盖大哥去卖了鱼回来后,盖大姐才把佘娇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盖大哥。
盖大哥也愣了好一会儿,最后轻拍她的背,“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别想了。”
“怎么能不想...他们,他们坐那个大家伙...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人,人怎么能坐鱼呢?”盖大姐担心不已,“万一再掉海里,那,那妹子的孩子...”
盖大哥因为看到佘娇娇在海上的情况,和盖大姐是不同的想法。
“我看不会,那大家伙很是照顾妹子,这妹子...”
“她是南清的平西公主。”盖大姐把佘娇娇的身份告诉他。
“就是那个传说中能驭百兽的女子。”
盖大哥心中惊讶,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他给盖大姐打了热水来,“来,继续泡脚...听妹子的。”
看盖大姐还是担心,他说,“日后,我们好好留意这平西公主的消息,只要妹子没事,就行。”
盖大姐点头,“嗯。”
她泡过腿后,开始整理佘娇娇的床铺,“妹子说走就走...都没好好的告别。”
“哎...”她扑打着枕头,却发现枕头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掀开枕头,下面赫然是一个金锭子,足有五十两...
“这...”盖大姐捧起,然后叫来盖大哥,“这是妹子留下的?”
“可,那天救她上来,她身上什么也没有啊。”
“许是她夫君身上的。”
盖大姐摇摇头,“不对,他没来过这里...”
盖大哥叹息,“别想那么多了,这金子,先收好。”
第二天太阳升起,哆嗦了一夜的褚风才觉得暖和了一些。
在虎鲸一族的护送下,在第二天的傍晚,他们达到了目的地。
也就是之前佘娇娇去过的渔村。
到了那里,距离断魂林也就没多远了。
“谢谢你们了。”佘娇娇大声喊着,感谢虎鲸送他们回来。
朝着渔村走去,她找到记忆中的暂住过的空置屋子。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住过的屋子居然还保留着,而且看样子一直有人打扫。
这个时间,村民们都在家里吃饭,所以不注意到他们进村,更没看到他们在空屋里住下。
虽说一直住在虎鲸身上,没动过腿脚,可是...佘娇娇还是觉得很累很疲惫。
“我要睡了。”她丢下这句话就倒在了里面的床上。
这空屋里就一个床,她躺了,他就没地方睡了。
可佘娇娇管不了他,更是不想管他。
褚风看了眼她安详的睡容,想着她在海上这么久都没吃东西,一会儿睡醒了肯定会饿。
他开始在屋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工具可以让他出去打野味,或者是打条鱼什么的。
翻找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环境里却显得格外的明显。
“什么人?”外面有人紧张的问。
褚风走出去,正要向来人解释。
对方却拿着一根棍子抵住他,“你是什么人?这里可是平西公主待过的地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你还不赶紧离开!”
褚风开口,“我...”
屋里的佘娇娇发出一个鼾声。
“里面还有人?”来人瞪了褚风一眼,然后往屋里走去。
他准备去拉床上的人,不料佘娇娇此时突然转过脸来。
“平,平西,平西公主?”来人见过佘娇娇,一直记着佘娇娇的长相。
“她是公主?”他准备跪下,被褚风拉住。
褚风以中指抵唇,“嘘...”
来人了然的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不出声...”
褚风放开他。
来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去,“公主为民奔波,小的不打扰她休息。”
褚风道,“明天早上,你给公主准备点吃食。”
瞧着佘娇娇熟睡程度,今晚肯定是醒不来了。
“那,那大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褚风身上没有银子,所以他不打算吃他们的东西,“不用了,给公主准备就行了。”
“行,那,告辞。”
看着村民一溜烟的跑开,褚风在门口寻了个地方坐下,准备将就一晚。
佘娇娇是没打算把床铺让给他,但是她以为他会在屋里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却没想到他居然是睡在门外...
看着发了高烧,意识迷迷糊糊的褚风,佘娇娇没好气的咒骂了一声。
“公主,这是这位大人让草民给你准备的早饭。”
“这位大人怎么了?”这位大叔伸手碰了碰褚风的额头,“哎哟,好烫。”
“公主,这位大人肯定是受了风寒,草民立刻去找大夫。”
“有劳大叔了。”佘娇娇诚心道谢。
大叔离开后,佘娇娇将褚风扶到床上去躺下。
“娇娇...”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褚风拉住了她的手,“娇娇...”
第397章、别扭
他的声音太有依赖性,佘娇娇还以为她想起来以前的事了。
她赶紧握住他的手,坐在他身边轻唤,“阿风,阿风...”
褚风又昏睡过去,不再发出声音。
佘娇娇有些失落。
就这么陪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大叔请来的大夫到了。
“是感染了风寒。”大夫下定论。
其实不用他说,佘娇娇也知道褚风是感染风寒了。
大夫很快开出药方,板蓝根,金银花,牛蒡子、贯众、连翅,淡豆豉、杏仁、荆芥、枯梗、前胡,薄荷、苏叶,甘草适量。
“我送大夫回去,顺便抓药。”
大叔迟疑了下,走到佘娇娇身边,“公主,村民们在外面等着见公主呢,公主看...”
佘娇娇摆摆手,“你先去抓药,我稍后去见他们。”
大叔离开后,她又陪着褚风待了一会儿,然后才整理了衣衫走出去。
没想到,村民们居然是跪在外面等她。
“各位乡亲,赶紧起来。”她扶起最近的一位妇人,“是您啊。”
是万大牛的母亲。
“公主。”万婶子紧紧的拉住佘娇娇的手,“当初的事可多亏了你啊。”
佘娇娇轻拍她的手背,“应当的,你儿子万大牛呢?他如今怎么样了?”
当年她走的时候,万大牛的伤还没好。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响起,“草民在这里。”
人群分开,一个男子坐在一个木台上,木台下面是竹子做的滚轮。
他靠着这个木台,也能行走。
“谢公主救命之恩。”
佘娇娇看他的脸色还算不错,这才满意的点头。
“公主,听说你在北境边境打仗,如今战事胜利了,公主不是应该回京吗?怎么到我们这了?”万婶子问。
旁边一个大叔忙提醒她,“万婶子,这是公主的事,我们不能过问。”
“公主,您莫怪。”
佘娇娇摇摇头,“无妨。”
她掏出一锭银子,“这两天,给我们准备些吃食,再到县里买驾马车。”
那个大叔接了去,“公主放心,我们会办妥的。”
中午,万大婶送来了饭菜和汤药。
“公主,您吃些东西,我来喂这位大人喝药。”
“我来。”佘娇娇将她遣走,亲自给褚风喂药。
奈何,不论她如何喂,褚风都不肯开口。
按理说,她该以口喂药,方显得她对他的情意深重,可是,她只要一想到他忘了自己便提不起劲儿来。
可这药还得喂。
佘娇娇只好就地抽了跟草杆,然后双指捏住他的脸颊,一挤,他的嘴巴就成了一个O字。
将草杆放进他喉中,温度已经适口的汤药顺着草杆灌下去。
抽出草杆,看着他嘴角的汤药汁,她又有些不舍。
拿出帕子,凑近他嘴角的时候,忿忿的嘟起嘴,重重的擦了几下。
她就是在这样矛盾纠结的情绪下照顾着褚风。
到了第二天早晨,褚风醒了,不用佘娇娇再喂他喝药了。
褚风端起汤药,靠近嘴边,刚张开嘴却拉扯到了嘴角的伤,“嘶...”
喝了两口,汤药沾到伤口上,“嘶...”
“我应该是感染了风寒,怎么嘴角...”他忍不住的又嘶了几声。
佘娇娇懒懒的瞄他一眼,“许是你发热,烧的吧。”
只有她看到那伤口分明是她用足了力气擦破的。
褚风碰了碰嘴角,又往旁边抹去,不光是嘴角疼,连脸颊也很痛。
佘娇娇心虚的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