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忘记自己潜进西黎军营的目的，她要找到大象姥姥。
就近来到一个象房，没有人看着，她也不装了。
“大象，你们的姥姥在哪？”她来到那头大象的面前，看着它的眼睛真诚发问。
那只大象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
佘娇娇只好再次发问，“你们的象王姥姥在哪？”
这次大象总算有反应了，它迟疑的开口，“你在问我？”
“当然是问你，不然还能问谁啊？”佘娇娇回答。
大象诧异的看向她，“你，真的在问我？”
佘娇娇重重的点头，“嗯，是在问你。”
大象上下打量佘娇娇，然后防备的问，“你，找我们姥姥做什么？”
佘娇娇压低声音，“我要跟它商量一件大事。”
大象盯着她，突然扬起鼻子，“你们人类太狡猾了，能有什么好事可商量的？”
“我不会告诉你们的。”
说完，它就转过身去了，将那个味道腌进肉里的臭屁股对着佘娇娇。
佘娇娇没办法，只好去了另一个象房。
然而，她还是碰了钉子，接着又问了个，答案也是一样。
它们对人类有防备心，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现在倒是谨慎了，之前干嘛去了...”佘娇娇嘀咕着。
那块沾了小象尿液的帕子在褚风那里，她现在没办法拿出来和大象相认...
“也不知道褚风那里怎么样了。”她泄气的走回粪车旁。
为了能留在这里，她还是得把剩下的象房清理干净啊。
褚风此时正和几十个士兵睡在一个铺上，他根本没机会溜出去。
同样的，他也在担心佘娇娇，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虽然听得懂动物的声音，可是却没有自保能力，若是被旁人发现她是女子...
褚风心中自责，怪自己为什么不争取和她一起去象房。
这一夜，两人都没睡好，一个在象房里和排泄物为伍，一个则担心得睡不着。
“呼...”佘娇娇奋斗到太阳升起，总算是把所有的象房打扫干净了。
借着这个机会，她把打扫到的大象都问了，没一个告诉她象王姥姥在一起。
推着空的粪车回到象房。
象房的负责人对着佘娇娇点头，“嗯，做的不错。”
佘娇娇点头哈腰的表示感谢。
“大人，咱们的大象都在这里吗？”她趁着负责人心情不错的时候发问。
负责人白了她一眼，“怎么？没扫够啊？”
佘娇娇下意识的摆手，“不，不，不...扫够了，够了！”
负责人道，“每两天把这些象房扫一遍，这就是你的任务，其他的事情就别问了。”
“知道得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他提醒佘娇娇，“好好干虽然没什么奖赏，起码能好好活着。”
“回去歇一会吧。”负责人招来一个养象人，“老扶，带甘齐瓦去营帐。”
佘娇娇可没忘记自己的假名字，她连连点头，“是，是。”
养象人领着她来到一个营帐，里面是通铺，他指着最里面的一个床铺，“以后你就睡在这里。”
佘娇娇看了眼床铺，然后问，“扶大叔，在哪洗澡啊？”
老扶失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啊？还洗澡？”
佘娇娇一愣，“不洗吗？我...”
她刚才扫了那么多排泄物，出了一身的汗，还沾染了一身的臭味。
“每个月只有一次洗澡的机会，还有五六天，你忍着吧。”老扶说完就走了，他还得去照顾那些大象。
佘娇娇愣在当下，随着老扶的走动，营帐的空气流动，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的奇异味道让佘娇娇明白老扶并不是故意捉弄她。
不管了，她真的累了。
走到最里面的床铺，她脱出外袍，上了床铺，从里面拖来一个被褥。
本来脱去外袍是不想闻衣服上沾染的那股味道。
但是她发现自己天真了，那被褥的味道更绝...
无奈，她只好把被褥掀开，重新穿上外袍，然后就这么睡下。
这一觉也让佘娇娇明白，人在什么极端环境下都是可以适应的。
起码她在这么臭的环境里...睡得还挺香。
若不是老扶来叫，她这一觉怕是要睡到晚上。
“你的饭。”老扶将一个馒头扔给佘娇娇。
佘娇娇瞪大眼睛，盯着空中抛来的馒头，双手往前伸，然而...
啪的一声，馒头落在了她掀到一旁的被褥上。
佘娇娇看着那个馒头在被褥上转了几圈，从浅灰色变成了深灰色，她觉得自己要哭了。
可老扶却根本不以为意的说了句，“快吃吧，下午还得去扫象房呢。”
他来到佘娇娇身边，在床铺上坐下。
“咦。”他把自己的馒头放在这个床铺的被褥上，弯腰去整理自己的裤脚，那裤脚已经黑得看不出布料了，然后手也没擦又继续拿起馒头吃。
“快吃啊...”他催促着佘娇娇。
佘娇娇憋着泪，“我，我不饿。”
“真不饿？”老扶看向她。
佘娇娇点头，“真不饿。”
老扶将她的馒头捡起，“真不饿的话，那我就吃了啊。”
佘娇娇还是点头，“嗯，你吃吧。”
老扶将自己的馒头两口吞了，然后将佘娇娇的馒头塞到嘴巴里。
到这个时候，佘娇娇终于忍不住了。
她强忍着胃里的不适，下床套着鞋袜就往外跑，到了营帐门口，扶着木架就哇的一声吐了。
老扶疑惑的走过来，因为佘娇娇给了他一个馒头，他对她很有好感，“你怎么了？昨晚冻到了？”
已经这样了，他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佘娇娇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好看到他指甲缝里沾着的东西...
“哇...”
“看来真的受凉了！”老扶笃定的咬了口馒头。
第121章、象蹄病
“甘齐瓦。”一道熟悉的声音，把佘娇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是褚风。
她苦着脸看向躲在隐蔽处叫她的男人。
“大哥！”她激动得叫了一声，大步流星的往他那边跑去。
要不是她还记得自己是女子，就真的要扑进褚风怀里去了，“这里太臭了。”
“给你。”褚风将一个馒头拿到紧急刹车的佘娇娇面前。
佘娇娇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但是她抬起自己的手...脏兮兮的，乌漆嘛黑的小脸瞬间没了精神。
褚风看出她的意思，擦了擦手，撕了一点送到她嘴巴，“来。”
佘娇娇本来就饿了，刚才又吐了隔夜的饭菜，现在也顾不上男女大防了。
一口馒头进了肚子，胃里总算不闹腾了。
“怎么样？”褚风问。
佘娇娇吞咽下馒头，小声说，“那些大象都不肯说出象王姥姥的下落。”
褚风往后看了眼看热闹的老扶，声音也压低得很低，“可能不止一个象房。”
“我也问了，但是这里的管事不肯说。”佘娇娇埋怨道。
“咦，你怎么知道还有其他象房的？”
褚风轻语，“和我一个兵长的人问我的兄弟分到了哪个象房。”
那不就是说不止一个象房？
他又撕了一块馒头给她，佘娇娇吞下去才问，“那其他象房在哪呢？”
褚风摇头，“不知道，说是机密。”
“机什么密！回头我让小黑蛇去找找。”佘娇娇不屑的皱皱鼻头，她感觉自己要失去嗅觉了，闻什么都是一股子的恶臭味。
吃完整个馒头，褚风从怀中掏出之前的帕子，塞到佘娇娇手中，“这是沾染过小象气味的帕子。”
他是趁着士兵吃饭的时间溜过来的，“我得回去了。”
“明天我再来给你送馒头。”
佘娇娇依依不舍的目送他回去...
老扶从后面走过来，“那是你大哥？”
佘娇娇点头，“嗯。”
“给你什么了？”老扶打量着佘娇娇手上的东西。
佘娇娇将帕子挥了挥，“就是个帕子，让我打扫象房的时候捂着鼻子的。”
帕子上有股子属于大象的臭味，老扶看了眼，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东西才放心。
“你们兄弟感情挺好的。”老扶好像很羡慕。
“可惜，他在兵长下面做事，要是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的。”他可惜的摇着头，“你们兄弟团聚的时日不多咯。”
“呸呸呸！”佘娇娇对着地上啐了三下，“老扶，你别咒我大哥。”
她转身往象房那边走。
“你不信啊？等着瞧吧。”老扶在她身后说。
从佘娇娇吃了褚风的馒头这举动，他也看出来佘娇娇是嫌弃馒头脏了，“现在有你大哥给你送干净的馒头来，等他战死了，看还有谁给你送馒头，到时候就是馒头掉在粪桶里，你也得捞出来吃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