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他这个女婿都该去打一转。
乔久旺这一辈子四个儿子,但闺女只有乔芳芳这一个,对她一直都比较疼爱。
并没有说像别人家那样重男轻女,所以乔芳芳这些年在家里过得不错,跟父母感情也好。
乔江心想的不错,这一晚上,雷红花一家三口都没回来。
第二天,乔江心起来的时候,乔有福和乔有财已经下地里去了。
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粮食就是命,尽管想着要分家,但这地里的粮食,也不能真就让它烂在地里了。
刘阿芳这一胎,不说乔有财和乔江心父女了,就连乔有福也非常看中。
毕竟乡下有一句老话叫,“侄子门前站,不算绝户汉。”
他和有财是一个妈生的,兄弟一起长大一起干活,基本没有分开过。
要说感情,在兄弟俩心中,对方比乔久旺那个当爹的重要多了。
之前家里养着鸡和猪,一大家子的衣服,卫生,挑水做饭,一日三餐啥的都是刘阿芳的事。
现在鸡也没了,猪也没了,乔久旺三口也不在家。
刘阿芳顿时感觉闲不住了,背着背篓要跟大家一起下地掰玉米。
乔有福和乔有财自是不同意,但乔江心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让妈一起去吧,跟着做点轻松的活计,不要太累了。”
“乔建国那伤也不是啥大病,而且昨儿他们走的急也没带东西,万一今儿回来了,撞上我妈一个人在家,我妈准吃亏。
这样,这玉米我们掰了就晒山上,也不用急着背回来,让我妈找个阴凉的地剥玉米壳。”
太阳渐渐升高,乔江心背着个背篓跟着乔有福兄弟掰着玉米棒,尽管两辈子都没少干,但她重生前已经十几年没有干过了。
虽然特意穿了长袖,但是那锋利的玉米叶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刮在她的脸上、脖子上、手腕上,伴随着一身的汗水,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将背上的玉米背到了不远处的大树下,乔江心没有再往玉米地里钻了,拿起了镰刀去砍那半干的玉米杆。
镇上的卫生院。
乔建国脚上绑着夹板,半躺在床上,说的唾沫横飞。
医生说他已经没多大问题了,肋骨骨折和右腿骨裂要不了命,养好后没有任何影响,所以他又满血复活了。
想到自己昨天的遭遇,他语速又快又急。
“我头上这几个包都是刘阿芳那贱人砸的,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其实就是个蛇蝎心肠的。
还有乔有福那个王八蛋,我可是他亲弟弟,他也能得了手,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我早见阎王去了。”
第34章 算计婚事
雷红花听着儿子的遭遇,一颗心都要碎了。
乔芳芳坐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妈,这咋回事啊?
之前那么多年都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硬气了?
不但把家里的鸡杀了吃,还敢上李家沟挑事,打了建国还杀了猪卖,这是要造反上天了啊?”
雷红花一脸的怨毒,“我咋知道怎么回事啊?
莫名其妙的,没准之前的老实样都是装的。
这俩兄弟啊,表面上老老实实,其实这心啊,跟那毒蛇似的,随时准备着咬你一口。”
“哼,这么多年,可算是给他们找到机会了!”
乔芳芳却不这么想,她眉头挑了一下,“妈,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一遍。”
雷红花一愣,她这个闺女脑子灵活,当下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跟闺女说了一遍。
乔芳芳很快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
“大丫,是大丫。”
“妈,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里面,全都是大丫的身影,那老大老二明显就是她教唆的!
你看,上次我跟你说那家人,你还犹豫,说她年纪还小。
这都十六了,算虚岁都十七了,哪里小?
我们这乡下,别说十六七岁嫁人的了,十六七岁生孩子的也有啊。
偏就你心善,现在好了,吃大亏了吧?”
雷红花耷拉着肩膀没有出声,之前乔芳芳回娘家来跟她聊过。
镇上开棺材铺的陈家,正在给22岁的儿子陈胜相看,愿意出三百的彩礼。
那陈胜…..
家里条件是不错,但听说他妈怀他的时候,馋嘴吃了兔子肉,所以生出来跟个怪物似的。
整个上嘴唇带鼻子都是裂开的,小的时候看起来就吓人,长大的那牙齿都是往鼻子上面翻的,看起来更吓人。
陈家两个儿子,另外一个十岁的时候去河里洗澡没了,就指望着这一根独苗苗传宗接代,家里对他很是宠爱,养的目中无人脾气暴躁。
听说,连自己亲妈,他都敢打。
乔芳芳劝道,“妈,三百块呢,我们这辛辛苦苦一整年能剩下个啥?
再说去年给建国弄的那个临时工,差不多将家里掏空了吧?
这建国也马上要娶媳妇了,就目前这情况,我估摸着老大老二你可能是留不住了。
还不如把损失降到最少,将好处揣在自己手中!”
雷红花眼里闪过算计,“三百块,我那两头猪都能卖一百多了,还有家里那老鼻子多的粮食呢!”
乔芳芳眼珠一转,明白她妈这是嫌少了。
“妈,这还不容易吗?这钱收了,我们直接让陈家过去抓人,这老大老二要舍不得这闺女,不得将兜里的钱又掏出来?
到时候,这个钱还不得回到你的手中,彩礼我们也照样收。
只要这乔大丫嫁出去了,那俩傻子,还不是随便你拿捏。”
雷红花长舒了一口气,眼里闪过戾色,“既然他们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别怪我心狠了。”
…….
乔久旺到家得时候,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不像是一个家。
从院子走过,看着空荡荡的鸡栏和猪栏,绷着脸抿紧了嘴巴。
他是回来收拾东西拿换洗的衣服的,乔建国要打好几天的吊水,加上伤了骨头,这来回也不方便,要在卫生院住上好几天。
进了房间,想起乔建国说家里的粮食也被拖去卖了,乔久旺架好梯子就往阁楼爬。
没有关门的粮仓口,几只老鼠听到响动,吓得将四只小短腿都挥出了残影。
看着眼前这一幕,乔久旺那本就紧绷的脸都布满了寒霜。
爬上去,检查了一下粮仓,乔久旺更是一口气直冲天灵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见那半仓的谷子就只剩仓底一个拳头厚了,花生和大豆也不见了,就剩下几袋玉米和红薯干。
“畜...畜生啊,败家子,败家子!!!!”
将那些个麻袋重新捆绑好,又将仓门上好,乔久旺这才往下爬。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身子一僵,然后猛的加快速度朝着下面爬。
从梯子上下来,急急忙忙的就趴在地上,侧着脑袋朝着床底望去。
见所有的坛子都在,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他站起来,反身去将门给关好了,趴在地上将床底的坛子一个一个的移出来。
看着最靠里面那盖在坛盖木板的灰尘,他那紧张的神情这才退去。
没人动过。
但他还是将上面的东西都一一拿了下来,打开了盖子伸手朝着里面摸了一下。
摸到了记忆中的油纸包,他脸上的表情这才彻底柔和了下来。
第35章 算计婚事2
这可是家里最宝贝的东西。
当初,高石村的地主被打倒的那一年,他才二十多岁,正是最热血,最爱出风头最积极的年纪。
同时也是最先冲进高家打砸的人员之一。
这大银元和小黄鱼就是那时候来的,他从窗户看到高家少爷将东西塞到夜壶里面。
冲进去打砸的时候,他装作泄愤似的,提起夜壶就丢到了外面的茅坑里。
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又去摸了上来。
只要有这些东西在,他就不怕几个儿子不孝。
现在家里闹成这个样子,这些个宝贝放在床底已经不安全了。
两不孝子现在正闹分家,没准还跑来分坛子呢。
乔久旺想了想,想到了目前废弃的猪栏。
打开门出去将院子的门关了起来,抱着坛子就去了猪栏。
猪已经没有了,但猪栏里面的肥都还在。
这肥对于农家来说可是很宝贵的东西。
家里的两头猪,每天都要往里面丢两大捆野草稻草,用来给猪垫猪栏。
第一,图便面干爽,猪躺着舒服。
第二,图沤肥,那些个野草稻草,被猪踩烂了,混合着猪的排泄物沤出来的肥,就是下一季度地里的主要肥料。
乔久旺提着一把三指耙一把锄头进了猪栏。
将上面混合着猪粪的稻草用力掀开。
年初养的猪,三个月前打过一次肥了,现在又很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