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干什么?”
“娘的,死癞子你们两个野种,你们敢打我?”
“啊~妈,妈啊~”
“嗷啊啊啊啊啊呀~我滴妈呀,嗷啊,啊啊啊,别打了,别打了~”
凌厉的惨叫声,将被气晕过去的雷红花都给刺醒了,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就见自己的宝贝儿子正被乔家三口混合三打,气的眼前一黑,一口气没上来,身子又晃了晃。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才让自己清醒了过来,冲过去护着自己的心肝宝贝。
嘴里一顿污言秽语对着乔家三剑客输出。
吃饱喝足,又揍了一顿乔建国,乔江心用竹罐子去灶台装了一罐子灰,带着大伯就往隔壁李家沟跑。
她三叔丈母娘家里就在李家沟。
路上不时有八卦的村民询问乔江心,“乔大丫头,你们家闹什么啊?一大早的又是哭又是骂的。”
乔江心脸不红心不跳,“哎呀,都是一口吃闹的,婶子你是不知道啊,嗨~,你看这地里的活计都忙不过来,我三叔一直躲在老丈人家不回来,还时不时的回家抓鸡提蛋扛粮食,我那四叔也是到处溜达不着家,我爷爷我大伯我爸累的跟牛似的,家里饭桌上一点油腥味都没有,昨儿我奶又说要送只鸡给我三叔去讨好他老丈人,我爷一生气就把我奶给打了。”
“骂我奶吃里扒外,心里只惦记着亲家公,不心疼自己男人,骂我奶生出了两个不孝子畜生,好吃懒做的白眼狼,光知道吸老父亲的血,还说为了娇养我三叔四叔,为了供他们读书,为了给他们走关系买工作娶媳妇,才一直没让我大伯娶媳妇,结果我三叔现在给人家当儿子去了.....”
乔江心这话一出,现在一片哗然。
“哎呀,我之前就说那雷红花不是个好的,要有福是她自个亲生的,你看能不能耽搁到现在,他家那老三老四从小都看得出来,谁家的孩子跟他们一样,半大小子还到处追鸡打狗不下地的,倒是这前头留下的两兄弟,当牛马似的使也不心疼。”
“哎,这杨梅姐去的早,要知道两个亲生骨肉被这么磋磨,在地下都要不安了,人家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久旺也是,到底是自己的血脉,这心啊,偏到胳肢窝去了。”
牛婶子满脸八卦,“那今儿呢?今儿又吵什么?我出去割猪草的时候,见着你爷爷黑着脸扛着锄头进山了。”
乔江心揉了一把眼睛,“就上次我四叔偷鸡出去吃的事你们还记得吗?昨晚我四叔又偷了,我奶起床见鸡少了就打我妈了,还专门往我妈的肚子打,说啥我大伯和我爸这辈子都要没儿子,就能给我三叔四叔当牛做马一辈子,给他们养孩子啥的,这不又闹起来了。”
这话一出来,直接将现场硬控了三秒。
好半响,牛婶子才骂出声,“我滴个娘耶,这也太吓人了,好狠的心肠啊,我们湾怎么出了这种狠心的毒妇啊,难怪啊,难怪有财和有福兄弟.....”
牛婶子扭头看了一眼缩着脖子站在外围的乔有福,眼里的同情压都快压不住了。
难怪,也不懒啊,出了名的勤快,除了头上长了癞子,也不至于讨不到媳妇啊。
太惨了,实在是太惨了啊,这雷红花跟刨人祖坟有什么区别,不,比刨人祖坟还黑心啊,这是断人家的根啊。
乔有福同样一脸震惊的转头看向红着眼眶的侄女,她说的那么诚恳,那么真诚。
要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了,连他都要信了她那半真半假的鬼话了。
“哎,有福有财这两兄弟不容易啊。”
“是啊,你爷爷就这么看着,都不管吗?”
乔江心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道,“我爷说不管是我爸的血脉,还是三叔四叔的血脉,都是他的血脉,娶媳妇还要花钱,要我大伯别娶了,以后给三叔四叔养孩子,他说侄子儿子都一样。”
“这不今早还闹分家呢,我爷放话说了,要么就给三叔四叔当牛做马,要么就让我大伯和我爸净身出户滚出去。”
“哗~,我看着久旺叔是老糊涂了吧?”
“哎呀,你知道什么,这叫那啥,枕边风,这男人啊@¥#%¥&……*&(&&……%)”
......
乔江心秉承家丑要添油加醋往外倒的原理。
拉着看热闹的婶子嫂子哔哔哔了好一阵后,这才哭哭啼啼的带着大伯往李家沟去。
乔有福是个老实的汉子,见没人了,这才对着侄女道,“你这一渲染,不用半天,整个村的人都要知道了,你爷该生气了。”
乔江心翻了个白眼,“这就生气了?他后面还有得气,生气好,生气容易挂墙上。”
“江心,我们现在去干啥啊?”
“去李家沟呗,全村都知道三叔白眼狼,压榨老父亲哥哥贴老丈人,我奶都气病了,我爷爷六十多了还下地,我不得上李家沟说道说道?
而且,奶和爷不一直说要把三婶生出来的孩子给你养吗?你不得去看看自个大儿子?”
“最主要的是....”,乔江心拍了拍自己怀里装满草木灰的竹罐子,“我们得给三婶喂生子秘方,万一她生个闺女给你怎么行,爷和奶都承诺给你儿子,所以,三婶必须要给你生儿子。”
第12章 上李家沟搞事
乔有福听着侄女的话,眼睛都瞪大了,“这,这,这不好吧?”
乔江心扭头看向大伯,大伯基本不留头发,他的头上不少红疙瘩以及结了疤的包,还有的应该是刚抓破的,还带着血痂,头顶不少地方,已经造成了永久性脱发,不再长头发了。
上辈子,爸爸去世后,大伯手上有点钱了,疼痒的受不了的时候,也咬牙去医院看过。
其实就是真菌感染没有控制所致造成的毛囊炎,但这个病,上辈子却苦了大伯一辈子,让他被人嫌弃,让他自卑的不敢抬头。
村里的人都说他会传染,没人跟他一起玩,家里来客人大伯基本都不上桌,端个碗去旁边吃,就怕人家嫌弃。
这些外界的歧视就算了,他还要忍受生理上的折磨,痒起来的时候想拿头去撞墙,抓的鲜血淋淋,那些个包又疼又痒,一直折磨着他。
这么多年过来,家里硬是没有人提过一句,带大伯去卫生院检查一下。
乔江心叹了口气,“大伯,你别缩着脖子,你长的很好看,你还能干,放眼望去,周边有几个男人能比得过你?
我之前听人说了,你头上的癞子不会传染,不是什么大病,其实只要有钱,就能控制好。”
乔有福一愣,“你,你说我,我的癞子能治好?”
看着大伯那欣喜带着震惊的目光,乔江心心酸的点点头,“对,只要消炎吃药擦药,就能控制,虽然人家说,好了也可能会复发,但只要我们注意一些,你就能跟正常人一样。”
乔有福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要,要很多钱吗?”
乔江心看着大伯忐忑的目光,狠心摇摇头,“用不了多少钱,爷爷要心里有你,早该带你去看了。”
“大伯,人这一辈子,如果不被爱,只是单方面的付出,真的什么都是错,养家糊口是错,生儿育女是错,勤俭持家是错,就连争取被爱,也是错。”
乔江心眨眨眼睛,将眼内的雾水驱退,“所以,我们别去做那种大爱的人,别以为真心对人家好,人家就会对我们好,自私点,对自己好一点,累了就躺下,想吃啥就吃点,不舒服就打回去,太勤快窝囊气受多了,只会让自己死得快。”
“我们就是在乎的太多了,才会吃这么多亏,在意名声,在意面子,觉得孝顺才会被人夸,勤快不争才能被人夸,其实夸字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呢,大亏,要来干啥。”
乔有福看着江心,不知道江心为什么跟自己说这种话。
很快,他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伸出满是茧子的大手抚摸了一把乔江心干枯的黄发,“江心这么多年,委屈了,是大伯没本事,没帮上什么忙。”
江心朝着大伯露出一抹笑,“大伯才没有,大伯最好了,走吧,等分家了,我们都会越来越好,到时候大伯可以去看病,我们顿顿能吃肉,种的粮食都是我们自己家的,等妈妈生了小弟弟,找到了大伯娘,我们会越来越好。”
乔有福看着侄女那明亮的眼睛,脸上不由的跟着笑了出来,“好,我们都要好好的,等分家了,江心还去读书,大伯和你爸一起供你。”
高石村和李家沟也就五里多路。
乔江心带着大伯到的时候才九点多。
上辈子乔建华一直跟着岳父李三发干,改革开放后,李三发作为第一批出门找活计的人,很快便拉起了一支小小的队伍,到处接事做,算是十里八乡条件比较好的人家。
乔江心清楚的记得一件事,上辈子,爸爸身体垮了,大伯去赚钱。
他在建筑工地的时候,有幸跟乔建华这个弟弟共事过一段时间,但乔建华是干泥瓦的师傅,而乔有福是挑工,专门卖力气,挑着石头沙子水泥往楼上送的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