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妇道人家一个,咱们兄弟的席,叫她掺和什么呢?”庄引鹤摆摆手,拒了这提议。
李见山见状,心里有些诧异,再道:“鹤弟这是会错意了,我听闻弟妹是清安县来的,在扬州城里也没什么好友,若是鹤弟有意弄个什么宴,请个戏班子到别院来消暑唱戏,我也好将你嫂嫂带来,叫她们妇道人家处在一处,以后就是去逛什么银楼绣铺的,也有个人能陪着,不是更好?”
庄引鹤一拍脑门,“你说的对,这几日,你也来他也来的,闹得我不安生,听闻扬州城最近可新出了一个赵家戏班子,正是热闹的时候,待我这伤好了,定然请来府上也唱上一场,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带嫂嫂过来才是。”
李见山将茶水饮尽,“就等你这句话呢。”上次借银的事,他回去便跟媳妇交代清楚了,李见山的夫人出身不算太高,父亲是举人,祖父外祖家皆是秀才,她自幼也算是市井里长大的。在身份门户上,在这扬州城遍地都是贵眷的地方,也没少受人委屈,遭人白眼。要她去跟一个寻常“外室”结交,她自然不愿;不过庄三爷这位养在别院的女子,只怕不一般,值得冒些风险。
这事定下后,两人又闲话了几句,顺便告诉庄引鹤近来扬州城的几个小道消息,说是前两年贪污受贿被判斩首的余家,有一孤女流落在外,好像就在扬州,这案子是他兄长过手的。
约莫时辰不早了,李见山就要起身告辞,庄引鹤本有意留人用个晡食再走,李见山摆手拒了,道:“我还应了我娘子,家去时带一包她爱吃的蜜饯呢,若再晚些,铺子就要关门了,可不能失约。”
庄引鹤调笑一句,当真是琴瑟和鸣。见他喜滋滋的走了,心中难免生出一点羡慕。
他拄着拐也要回后院,老远就见有个人影站在在垂花门处,待到走进时,才发现是苏禾,脸上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若非腿脚不便,他当真想将她抱起,直奔内室,这都近一个月不曾亲近了,他这几日睡觉都在念叨清心咒,否则夏日燥热,实在难以入眠。如今这腿也算好了大半,自然能一解相思意。
匆匆用过晡食,庄引鹤便叫着备水,说是去了一趟偏厅,身上汗珠子直滚,实在难受,他腿有不便,又死皮赖脸的要苏禾帮他,这乃是第一个条件。“娘子总说,言出必行,自然不会诓我的吧。”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奸计得逞的快意。
耳房中,早已备上温水,庄引鹤解了衣物,踩着小凳子就坐进浴桶中,苏禾站在身后,替他松发,又拿水瓢从木桶中舀起温水冲在他肩头,素手抚上肩头,带着一些力道,替他搓洗。
这一点点力气,像是猫挠似的,不痛不痒还想叫人搂在怀中好生亲近一番,庄引鹤双手伸到水中,搓洗了一番,苏禾见状,以为他是好了,便要向后退一步。
"过来,扶我一把,水中湿滑,我这腿有些用不上力气,"庄引鹤朝她伸出手,“辛苦娘子了,也是我没用。”苏禾见状,只要双手扶住他的手臂,好让他借劲起身。两人也算是坦诚相见多次,苏禾也没有过多的防备,见他起身,就想拽过浴巾,替他遮盖住下身。
庄引鹤反手控制住苏禾的双手,将下巴抵在苏禾的肩膀上,低声呵笑:“娘子还是那么好骗,叫我怎么能不心动?帮帮我?咱们好久没亲热了,他想你了。你摸摸看?”
“你还要不要脸了?这里是做这些事的地方么?”苏禾将手握紧成圈,尽力避开那处,他们坦诚相见的次数不少,但也鲜少这般,实在有些为难人。
“娘子好狠的心,竟舍得叫你的郎婿守活寡。”庄引鹤也不为难她,痛快的将人松开,“强人所难到底不美,娘子扶我上床
,我今日也累了,想早些休息,可好?”
有些惊讶于他今日的好讲话,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苏禾将他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头,扶着人就朝床榻旁去,见庄引鹤靠着床头半躺好,苏禾便准备回到罗汉床上,在看会话本子。却被庄引鹤一把拽到了床上,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你干什么?”苏禾扭着身子要下去。
庄引鹤的双手禁锢着她的腰身,任她左右挣扎也没动摇半分,“既然在耳房浴桶边,娘子羞怯不从,我也能理解。顺着娘子的意思,那地方不能行事,这地方,咱们都熟,想来能叫娘子畅快行事了?”
苏禾被他这番诡辩说的目瞪口呆,“你、你、你。”
“我怎么了?”庄引鹤姿态懒散,挑眉勾笑,手臂上的劲却没松半点,“夫妻敦伦,人之常情。我与娘子,难道不该如此?”说完,又将她的腰身往下压了几分,隔着层薄薄的浴巾,苏禾几乎难以忽视那炽热的信号。
“那也不能如此!”苏禾嘴上说不过他,只能神色严肃,势必要拒绝这样的荒唐事。
庄引鹤倒是坦然地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苏禾,嘴里念道:“‘手抚玉门,春水肆溢’这样的话本子,娘子看得?这样的事,怎么就做不得了?”他们在床榻上早已熟悉了彼此,庄引鹤一遍念着这话,一边做着话本子上的事。苏禾不妨被刺激,几乎卸了大半得劲,脸上染上春色,瞪视了一眼庄引鹤,没有半分威慑力,带着些不可明言的撩人之意。
“这是第二个条件,”庄引鹤将她的上衣拨开,翠色的小衣簇拥着白玉,“若刚才娘子答应了我,这就是第三个条件了,”停顿了一息,挺起身子朝前倾,嘴里似乎含住了什么,像是不便说话,带着一点模糊:“这么好的机会,娘子偏偏不珍惜。”
“无赖做派!”苏禾想推开人,又被他一只手将双手反剪在身后,叫他更得意了,而另一只手也不曾闲着,他素了近乎一个月,今儿要是不吃够,岂不是太亏,若是将人得罪狠了,明儿在伏低做小,赔礼道歉。这路子,他熟。
庄引鹤抬起手,将水迹抹在了苏禾的后腰上,“这话本子诚不欺我,果然是春水四溢,可见书中自有颜如玉这话不假。”被这话羞恼的踢了一下腿:“这话是这么、用的?”
“放在这里,就得这么用。”庄引鹤松开了她,双手抓上她的裤子,手臂肌肉绷紧,一瞬间,丝绸被撕开,这一夜,苏禾就没从他的身上下去过,直到天光微亮时,才放她沉沉睡去。
一夜肆意后就是连着赔礼道歉了四五日,直到他腿好全,开始派人去大夫那取他那家传秘药,苏禾才稍微给上几个好脸色,庄引鹤又哄着她:“听闻近来扬州城有一个赵家戏班子有几处好戏,不如请来看看?我也邀些同僚朋友?他们带上家眷过来,也与你解解闷?”
“不要太多人,闹。”
庄引鹤哪有不应的,连连点头:“不过三五个好友,你放心,我安排好就是了。”
苏禾不免有些期待,还想再拉着他说话,但这几日,庄引鹤却忙了起来,甚至禁了她的出行,只道:“外头近来不安生,你待在别院里,我放心。至于戏班子,我已经去定了,大约六日以后就能来。”
李见山那日来说的小道消息八九不离十确有其事,他大哥传了信来,叫府上小心些,她一个女子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这些年豁得出去,也聚拢了一小股势力。至于到底是什么势力,官府还在查。
很快,就到了戏班子上门的日子了。
第98章 早两日秦嬷嬷便在庄……
早两日秦嬷嬷便在庄引鹤的吩咐下来别院,虽是一场小宴,请的也都是无品阶的官眷,但苏禾并未操办过,一概规矩皆不明白,只能由她操持。
因着之前的事,秦嬷嬷也不敢擅专,将事情办妥帖,便来后院回禀:“娘子,后日赵家戏班子未时来,已经在后花园中搭好了戏台子,更衣等便安排在后罩房;来访女眷一共四位,更衣等安排在东厢房,到时会有丫鬟引路,一概赏钱等都已安排好,已经列好单子了,还请娘子过目。”
秦嬷嬷双手奉上清单,秋桂接过后转呈给苏禾,单子上将要用的东西列明,苏禾看了两眼便笑着递回去,道:“嬷嬷安排的很好,到日子,还要劳烦嬷嬷盯着才是。”
“不敢,都是老奴的本分。”秦嬷嬷只敢将将挨着凳子边坐着,听到苏禾的话,更是惶恐三分,又道:“三爷命我还是先在别院住着,等到这事忙完以后再回府上。”秦嬷嬷垂着头,眼角只敢盯着鞋前三分地,她在清安县仗着老仆的身份,到底逾越过几回。
更别提上次将别院的事说与庄夫人,三爷自此待她也冷淡多了,府上下人个个两只势利眼,一颗富贵心,自然是看人下菜碟,虽不至于当众挑衅她,在背后,什么难听话说不出来,她也权当不知道;她更怕在别院,苏娘子也看不上她。
苏禾看着秦嬷嬷,温声道:“那可真是帮了我大忙,有嬷嬷提前备着,我也不用四处抓瞎了。”又用手指了指秋桂和大力,嗔怪道:“我这两个丫头,不知嬷嬷可还愿带在身旁指点一二?秋桂心巧,大力憨直,嬷嬷尽管使唤;若能学得嬷嬷三分本事,将来也够她们立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