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的手缓缓挪到腰间,机械地解开了系带,外衣被丢在了地上,里面是一个素白中衣,白衣轻薄透色,青天白日里能隐约看着衣服下纤腰楚楚,一掌控之。翠绿色的抹胸只能看到背后那一节,衬的肤色白皙细腻。
庄引鹤摩挲着手指,神色不明静静地感受着欲望的叫嚣。苏禾褪下外衣后,又将下裙解开,里面也是素白的底裙,再也解不下去了,就这么呆呆的站在床前,再无动作。
“继续,脱!”庄引鹤的声音不大,带着威慑,她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眼神似乎是要将她吞噬殆尽一般,炙热的让人觉得后背滚烫。
“是,都头。”声音颤抖不止,好似从嗓子眼中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几分无奈和认命。
素白中衣褪去,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一现真面目,当真是神妃仙子,叫人心神摇曳,欲念更甚。苏禾看着摆在床上的衣服,眼疾手快拿起外衫就想往身上披去。
“停,将外衫丢回去。转过身来,让爷好好看看你。”语气温柔,但却好像是在吩咐楼里的小娘一般,轻佻、下流。
苏禾顿住,身子微微颤抖,眼中蓄满了泪,微微仰起头,硬生生将水痕逼了回去。庄引鹤有意给苏禾一个教训,这女娘虽身在市井却也不知从哪长出一身傲骨,若今日不磨一磨这身傲气,来日只怕是还有大麻烦。
“别叫爷说第二遍,或者,你想叫秦嬷嬷带人进来亲自动手?”桌上放着影青瓷莲花盏,庄引鹤拿起青白釉刻花注壶倒了一盏清茶,也不着急喝,只是放在指间把玩。这东西自他住在这里第二日,秦嬷嬷便备一概起居器具送了过来。
苏禾面朝床榻背对着人,深深叹了一口气,话音颤抖:“都头,奴知错了,还请您高抬贵手绕过这次吧!别叫秦嬷嬷进来,奴害怕。”口气软了下来,身子却分毫未动。
庄引鹤听她满口称奴,一气饮尽茶水,将莲花盏重重磕在了桌上,那破败桌子本就有些摇晃不稳当,还是苏禾拿了小土块塞进了桌角这才平稳不摇晃。被人这么用力一磕,寸劲下,桌子再也承受不住,桌腿断裂带着桌上的茶盏执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掰过苏禾的身子,看着她双手抱臂护着胸口,欺霜赛雪,又看她眼眶红红,倔强不肯低头的模样,叫人怜惜。本是满腹怒气的庄引鹤,一瞬间就消气了,还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呢,同她计较什么。况且这情形,还有旁的事要做呢。
“好了,都是爷的错,不该逼你,不哭了。”温热的手指拂过眼下,带走了泪珠,郎君温柔小意,将美娇娘拥入怀中,身体的契合让他长舒一口气,“下次可不许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娘,也就是如今太平盛世,才能留住你一条小命。要是路上出了岔子,爷恐怕是只能给你收尸了。”
这话也不是全然恐吓苏禾的,清安县周围也有流匪,不过平日里都是偷鸡摸狗
的小打小闹,不成气候,官府也时常派人清缴,这才不至于叫他们猖狂起来,也是她运气好没碰上,现在想想都叫人后怕。
“再没有下次了。”苏禾在他怀中小声嘟囔。
庄引鹤坐在床沿,将苏禾拉入怀中,搓揉着她的手,道:“今儿大力、秋桂还有来喜儿从清安县赶来,你们明儿一早就出发。秦嬷嬷也跟着,一路走官道,大约扬州城门关之前就能到。”
“那你呢?”
“还算有良心,爷有别的事,不能与你一起回。你既然不愿意住到府里,我在扬州还有几处别院,到时候凭你喜欢,选一处住下就是了。”庄引鹤看着怀中乖巧的女娘,心中爱得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中。
“爷,外面有人,你……”苏禾垂下眼,她一向是不喜欢亲近时外面有人值守的,总觉得怪异,只能努力将身子向外挪。
“诚心撩拨你家爷呢?”庄引鹤被她这小幅度的动作磨的“嘶”了一声,轻轻一掌拍在了腰下处,倒撞得一手饱满。凑近苏禾耳边,戏谑道:“外面哪里有人?爷将正屋门一关,秦嬷嬷早就带着小厮守在院子外了,你当都同你一样没眼色不成?”
“是是是,就我没眼色,爷别来找我就是了。”苏禾一扬脸,满是不服,庄引鹤偏生就爱她这傲娇的小模样,拦腰就将人抱入榻上,挥手放下床幔。
诱哄道:“爷胳膊受伤了,使不上劲,这回,换你来可好?”说完一个巧劲,便将苏禾抱坐在了自己身上,美人明珠高悬于上,让人垂涎欲滴。习武之人,腰腹素来强壮有力,一个仰起,便将明珠拆吞入腹,肆意享用。
屋中溢出支离破碎的声音,窗外日头高悬,麻雀叽叽喳喳的吵闹着,盖过了正屋里压抑的声音。这一闹,苏禾再度醒来时,窗外天色昏暗,身上也换了干净衣服。就着庄引鹤的手用了几块点心,便又沉沉睡去。
第81章 这一觉睡的香甜,等……
这一觉睡的香甜,等苏禾醒时,屋外已天光大亮,一摸身侧,床榻早已冰凉,只听见屋外棍棒凌厉破风的声音。睡眼朦胧间就看见床前跪着两个人,顿时吓清醒了,起身一看,正是大力和秋桂。
“你们两个别跪着了,起身服侍我更衣。”苏禾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纤手掩口,看着跪着地上的两人,声音扬起,带上了几分漫不经心。
“是,娘子。”二人不知跪了多久,起身时踉跄了两步,也不敢互相搀扶,只能忍着膝盖的疼痛硬挺着起身。
“大力,你去打盆水进来,我服侍娘子先更衣。”秋桂上前扶着苏禾,朝后吩咐了一句,眼神看向屋外,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好,我这就去。”大力忙不迭的点头,又退出正屋,门在开合间,苏禾见到了跪在正房外的来喜儿,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屋外的破风声依旧凌厉,苏禾歉疚的看了一眼秋桂,低声问道:“我可连累了你们?”
秋桂摇了摇头,余光朝着窗外瞟了一下,谨慎道:“娘子,没有。您留了字条,爷并没有责罚奴等。”
“那你们跪着是为何?”
“奴婢们伺候不好,心中有愧,娘子心善不愿责罚,奴婢们却不能猖狂,甘愿自罚。”
苏禾沉默一瞬,她密谋逃跑全了自己的意志,却将他们几人置于身后不顾,虽留了字条,可依着庄引鹤的脾气,又怎么可能一点不罚,终归还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只是她不后悔,人生在世,她总要先顾全了自己才是。
“是我的不是。叫你们三人受委屈了。”苏禾轻叹一口气,去了扬州,只怕是要更难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怎么过呢。
“娘子千万别这么说,爷真的没罚我们三人。就是、”秋桂吞吞吐吐的有些犹豫。
“就是什么?”
“罚了半年的月例银子。”秋桂有些心痛,她们这样卖身为奴的,以后都是低人一等的贱民,她亲爹娘待她不过应景,若再没了银子,那日子可怎么过?还不如实实在在的挨一顿板子。
“还好,只是罚了月例。我给你们三人补上。没有挨板子吧?”苏禾松了口气,只要没受皮肉之苦就行,来喜儿是男子就是身上有些疤痕也无妨,可她们两个女娘要是留了疤痕,自己便是罪过大了。
秋桂摇了摇头,大力捧着热水进来,两人伺候着苏禾更新梳妆,屋外的练武声也渐渐低了下去,等苏禾穿戴齐整,庄引鹤推开房门,昨儿餍足,今儿自然就神清气爽,看着苏禾,道:“带上帷帽,爷带你出去用朝食。”
“不是说今儿出发吗?这东西不得收拾?”
“就你置办的那些破烂?都丢了吧。想来贵重的东西你也早就带上了身上。”庄引鹤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苏禾的腰间,那里贴身放着她的全部家当呢。
“那就听爷的,咱们一同去用朝食,剩下的事就交给秦嬷嬷料理。”苏禾走出正房,又对着地上的来喜儿道:“起来吧。”
来喜儿犹不敢动,苏禾横眉看向庄引鹤。
“你主子开恩,叫你起身听不见?聋了不成?”庄引鹤一声冷哼,今儿就是他叫几人跪着的,没打死已经是他格外开恩了;也是警告苏禾,若还有下次,她的丫鬟小厮可就不是轻轻揭过了。
“谢娘子恩典,谢爷恩典。”来喜儿冲着两人连连磕了两三个头,一脸欣喜。苏禾却有些头皮发麻,想要侧身避开,却被庄引鹤按住了肩膀,生生受了。
“你要习惯这些,不能丫鬟小厮一磕头,你就想躲。你是主子,保他们衣食周全,养他们后代子嗣,区区几个响头,怕什么?”庄引鹤附在苏禾耳边轻声说道。
“是,知道了,我会习惯的。咱们出去用朝食吧,我有些饿了。”苏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想寻个由头离开。庄引鹤说得通通都不对,可她不能反驳,来喜儿劫后余生的欣喜刺的她心口发酸。
“行。”庄引鹤拉起苏禾的手,只丢下一句:“你们将院子归拢好,一会我和娘子回来,咱们即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