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亚斯没再犹豫,他甚至来不及判断什么,直接揭开了面具,任由漆黑的暗纹舒展在脸上,狼狈不堪。
他下意识抓住女孩的衣角,低声挽留,“我听话,摘掉了,别生我的气。”
尽管一直被对方压制,他也依旧低声下气,丝毫不见之前那副在外人面前不可接触的危险模样。
云昭转回身子,意外他的乖顺。
恋爱角色居然都是这样的吗?
她的视线下意识落在圣亚斯的脸上,搭配着漆黑的纹路,是有些触目惊心的美。
尽管再一次见到这幅惊为天人的容貌,但搭配白狐耳朵和尾巴后,无疑又是一次很大的冲击。
恨不得现在抱在怀里揉搓一顿。
“……抱歉,让你看了脏东西。”圣亚斯慌乱地用面具盖住那漆黑繁复的咒语拓印。
少女抬手搭在他的面颊之上,指腹贴着,嗓音平和:“不用遮着,好看。”
她的语气没有一点勉强,是如同第一次摸到他尾巴那样极其喜爱的视线。
圣亚斯忐忑不安的心暂时放了回去,扯了扯对方的衣摆,试探性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指尖的力度很小,云昭稍微挣扎就见他的手垂落下去。
轮椅上的人敛起眸色,唇角如释重负地微勾,“你不讨厌就好。”
他的语气很轻,也很温柔。
明明开口说话,对他来说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喉间被看不见的砂砾碎石摩擦出鲜血,圣亚斯却依旧顺畅地说完了一段话。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女孩不记得他,也想不明白两人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这样。
或许是,因为他的出身。
毕竟他只是一个存在于恐怖副本里的不明生物。就算是死,他也无法获得人类才有的灵魂,而是变成泡沫平淡且寻常的消逝殆尽。
所以,他不值得被记住。
金色的鳞片在他脖颈处轻微闪烁。
如果骑士长在这的话,一定能发现圣亚斯的状态很不稳定,任由情绪发酵,不出一会,他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恐怖存在。
圣亚斯的笑看着叫人怜惜,云昭默默收回手,“所以告诉我,盒子藏在哪里?”
她的催眠生效。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旖旎都是幻觉,云昭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只余下被咬开一点的唇瓣保留了痕迹。
她倒是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还记得刚才在人鱼之门发生的事情。
顶着毛茸茸的白狐狸耳朵,圣亚斯的眼瞳金碧辉煌,无比纯净的空洞,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股脑的蹭在她怀里,“想……想你了,我……给你玩。”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的耳朵也在动,就连尾巴也不甘示弱地抬到女孩的手中,像极了在求摸摸。
催眠会唤醒人的一切念想,爱恨痴嗔,毫不顾忌将他的内心直白袒露出来。
拿这个来考验人民?
云昭的唇角有点压不住。
她完全没想到游戏画风会这么清奇,她干咳一声,调整心情,重新询问,“和王子有关的木盒,被藏到了哪里了?”
美色在怀,临危不乱。
“不知道。”圣亚斯还在她脖颈蹭着,完全不顾脚下的疼痛,只一味地主动亲昵。
架不住美人一直攻击。
云昭被他腻歪着,沉沦跟亲了几口,后知后觉拉开距离,这才发觉圣亚斯的唇角也被自己咬破了些。
圣亚斯倒是没感知到疼痛,一个劲缠着还要继续,云昭只好按住他的肩,把人重新推回轮椅。
这根本不是正经游戏!
但不管她怎么加大催眠力度询问,圣亚斯也只会加大限度地拉近距离,甚至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喘息。
像是被撩拨到了极限。
以至于被催眠的他有些焦灼的想要尽快解决。
见催眠无法撬开他的嘴,云昭果断放弃,转而直接把人丢下,往水牢走去。
第10章 鲛人魔,软柿子捏捏【金色泡沫】上……
催眠被解除。
圣亚斯的视线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踪迹,而他的身体却委屈得很,正焦灼地渴求着什么。
他垂眼,重新戴上面具,或许他该庆幸这具身体还能让对方感兴趣。
骑士长正焦急地在门口等候,见到全副武装回来的公主,一见到对方唇上的伤口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殿下,您受伤了?”
「无碍。」
圣亚斯抿唇,这才察觉到唇上的伤口,头顶又飘过着几个字——守好东西。
“殿下,不管他们用哪种手段,面壁者计划都万无一失。”
他偏头看向窗外。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转眼间云昭便抵达了水牢,鲛人们重新被锁链缠绕住脖颈,四周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
说是水牢,其实是被古老的咒语封印而成的牢笼,而鲛人更像是赎罪的看守。
云昭其实并不在乎王子的秘密,只是跟圣亚斯待在一起,她觉得游戏走向就会越来越奇怪,指不定就是he了,去掉e的那种。
索性来水牢刷等级。
鲛人不敢招惹她。
云昭凝结手中的异能,她朝一只躺在原地等死的鲛人甩过去攻击,却没曾想到冰柱凝结后,砸在鲛人的表皮后无事发生。
出乎所有人,不,是所有鲛人的意外,凝结的冰晶咔嗒一声掉落在地。
毫无攻击力。
原本等死的人鱼不可置信的歪头,好似在惊疑,瞳孔都快要瞪出来。
与之改变的还有背景音乐。
如潮起潮落那样汹涌澎湃,积累许久的仇怨被重新挖了出来,锁链应声一根根断裂开来,木栏杆脆如豆腐碎成渣渣。
少女被包围住。
鲛人们似乎还在怀疑什么,不敢贸然出手,反而推搡着同伴先动,总觉得眼前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变弱。
中心的少女察觉不出危险,只是继续重复刚才的操作,嘴里还不断呢喃“火系异能”,“空间系异能”,但貌似她现在只能成功完成冰系异能的使用。
真变弱了
鲛人魔们不约而同想着,随之翻涌而上的是狂喜和压抑许久的恨意。
长期的奴役和驱使让嗜血的他们被迫蜷缩在潮湿的囚牢长期忍受饥饿,哪怕是滔天的恨意都只能打碎牙咽下去。
现在告诉他们可以报仇,无异于将要渴死的人嘴边递来一壶清水。
迅猛的攻击砸下,凝固而成的冰墙实在不堪一击,碎了一地,而鲛人紧紧堵住了出口。
即便圣亚斯找过来,也无济于事。
鲛人们的转变让云昭挑眉,她继续练习着冰系异能,躲避着鲛人的攻击。
系统在她脑海里催促:【玩家,你用催眠异能打他们啊。】
“不急。”
虽说她手上的冰不堪一击,但不练习的话怎么涨熟练度她还想知道游戏第二式会怎么编。
耳边的背景音无比惊险,云昭也堪堪躲过致命的攻击,原本不在意的她逐渐沉浸在这场战斗中。
人打架尽兴的时候,是顾不上身上有伤的。
云昭一次次性命攸关的节点,惊得系统都不敢出声,生怕自己惊扰到对方的操作。
尽管可以重头再来,但让人真的死一次绝对不是它主人想看到的。
好在有惊无险,鲛人一个个被冻入冰里,只是他们还能动弹,用不了多久就能破冰出来。
如果是鼎盛时期的他们,才不会沦落成丧家犬一样,任由对方用这种垃圾等级的异能戏耍。
实战后,云昭发现催眠异能转换的冰系异能强度既纯粹又强势,稍加练习便与真正的冰系异能一样。
但仅仅是能使用别的异能,也着实让她觉得新鲜,甚至有些喜欢这种感觉。
固定住鲛人,方便后续的大范围收割,冰系异能不断在她手中凝聚起来,可却始终不能真正杀死任何一只鲛人。
鲛人的喉咙受到损害,他们只能发出难听的嘶吼声。
如果圣亚斯在这,定能明白人鱼们是在求饶,只可惜在他们面前的是听不懂人鱼语的云昭。
鲛人:“*****”
云昭:“小嘴叽里咕噜,中间是不是偷摸骂了我几句?”
冰刺穿透冰层,连带着将鲛人也一同穿破,但大部分鲛人生命力顽强,哪怕被穿透骨头,还能动弹。
他们完全没有要继续的想法,一个劲地挥舞手交叉在胸口,有的甚至直接跪下来求饶,只觉得女孩是在故意折磨他们。
出口的门被撞开。
前来支援的诗槐等人看着跪倒一片的鲛人魔,不禁摸了摸鼻子,顿觉世界魔幻。
诗槐:“警报消除,我们就提前出来了,结果找不到你,所以用了道具追踪。”
准确来说,是少女的房间打不开,所以他们只能先找到人,再做下一步打算。
云昭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看着一地不敢反抗的鲛人们,后知后觉他们在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