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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归来_姀锡【完结】(15)

  陆景融忽而这般感慨道。

  原本正在闭目养神的陆绥安骤然听到他提及岳家,不由缓缓睁开了眼,便见陆景融继续道:“陛下到底顾念着师生之情,当年沈老……着实可惜了些,沈老风骨,连老爷子在世时也赞叹不已,直言朝堂失去了位擎天柱,而他失去了位挚友。”

  说到这里,只见陆景融面上露出一丝追忆神色。

  他是当年那桩祸事的亲历者,十几年过去了,依然记忆犹新。

  一时喃喃感慨道:“陛下之所以看重咱们陆家,怕也多是与咱们家那位儿媳有关罢。”

  毕竟,儿媳沈氏是

  沈家唯一的后人,陛下偶有念及。

  看来,这门亲事,也还是有好处的。

  提到沈氏,这时,只见陆景融忽而想起了早起的一茬,冷不丁转头看向长子道:“对了,听说那沈氏今儿个被罚跪了,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桩事,陆景融顿时警钟大作。

  陆景融今日在沁园用早膳,刚刚与妻子提及长子南下之事,便听到外头丫鬟窃窃私语,将人唤进来一盘问,这才知儿媳沈氏竟在锦苑被罚跪,如今大半个府里都传开了。

  跪罚?

  陆景融当即眉头紧锁,面露不快,陆家向来礼教森严,从不体罚女眷,可是一想到锦苑那个,他就头痛不已,毕竟是内宅私事,他一贯交给妻子处理,只差了妻子几句:你回头去问问,这才刚进门,也别委屈了人。

  转头便将此事丢脑后了。

  如今陛下召见,免不得问及二人新婚相处情况,陆景融也没想到今日大房竟会得此圣眷,陆家近来虽在朝中惹眼,那也多是二房在出风头。

  今日好事终于落到了大房头上——

  若陛下探及到了他们陆家苛怠沈氏的消息,那还得了。

  那毕竟是陛下老师唯一的血脉啊。

  陆景融当即浑身冷汗连连。

  陆绥安也没想替生母遮掩什么,便将早起之事和盘托出。

  话音刚落,便见陆景融啪地一下,一巴掌下去,直接将案几上的茶盏震翻了。

  “蠢货!”

  “蠢妇!”

  “简直愚不可及!”

  陆景融一贯斯文文雅的面容上满是勃然大怒。

  他知道房氏蠢,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蠢到了这个地步。

  给陛下御赐的亲事添堵!

  她是嫌他们陆家这十多年来过得太好活得太长了么?

  给长子再娶?平妻?

  陆景融险些被气得吐出一口鲜血来。

  她这个蠢妇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

  她是想告诉陛下,还是想要昭告全天下,说他陆家不满意陛下赐的这门婚事,不满意陛下赐的这个媳妇么?

  陆景融气得恨不得当场跳下马车,赶回侯府,敲开那蠢妇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些什么?

  怒过后,脸上又胀红一片。

  平妻二字,是他陆景融这一生都绕不开的笑话和耻辱。

  他简直无法在长子跟前自处。

  然而相比父亲的尴尬和气愤,陆绥安面上始终神色淡淡,无甚情绪,好似无论是父亲,生母,还是妻子,一切都与他无甚关系。

  这世间的一切,好似都掀不起他多少波澜。

  陆景融见长子如此,更加心痛道:“为父知道这门亲事委屈了你,只是,事已至此,这世间之事本就没有十全十美,那沈氏虽资质平平,好在心思醇厚,希望得你母亲指点几年,能够有所进益罢。”

  陆景融也认为沈氏配不上长子,只是,他们陆家困苦太多年了,陛下御赐的婚事,这门亲事肉眼可见的能为整个陆家带来巨大的利益,也只能牺牲长子一人呢。

  “总归成亲已有半年了,二房现如今如日中天,且不可再让子嗣之事让那头领了先去,子嗣方面,你还得多上心几分,一旦诞下麟儿,你若是想纳几个可心的,为父也不束着你——”

  陆景融鲜少与长子议论这些后宅琐碎之事,今日也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为怕儿子受委屈,难免宽慰一二。

  也是在催促他子嗣方面的进程。

  陆绥安并不喜欢议论有关自己的任何私事,不过良好的教养也不允许他打断长辈的话语,只耐着性子一一听完,最终也知淡淡回应了一句:“儿子知道了。”

  只不知是回的子嗣方面,还是他日纳妾方面的话题。

  马车很快驶达皇宫外围,陆景融父子二人相继下车,陆绥安身姿孑孑,经由内侍引着,一步一步迈入那座巍峨高墙。

  陆景融则收起所有情绪,板着脸转身原路赶回侯府。

  直到午时,陆绥安才从皇宫出来,却并未回府,而是直奔往大理寺,直到掌灯时分,这才姗姗回到侯府。

  许是白日父亲叮嘱,又许是即将离京南下,这晚陆绥安破天荒的来到了川泽居后院。

  早上之见,沈氏已然病好。

  他难得过来一趟,然而,这日却不见沈氏如同往日那般殷切相迎,方一踏入正房,便见一紫衣婢女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道:“世子,夫人到水榭夜游去了,特让……让奴婢侍奉世子用膳。”

  陆绥安:“……”

  第11章

  沈安宁是掐着点回来的。

  除了用膳时间,还十分贴心的给二人预留了调、情相处时间。

  当然,陆绥安若有那意思的话。

  她记得前世陆绥安是在入宫后一日离京的,而当晚他便破天荒地宿在了她的屋子里,那是他们成亲半年以来第三次圆房。

  之所以记得那样深刻,是因为他们亲密的次数本就不多,而那晚,陆绥安在行房之时,破天荒的冲她开口说了一句:罗家的事情已经推了。

  陆绥安的话本就不多,行房多是干涩而机挟的律,动,像是完成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沈安宁往往疼痛难忍,其实两人都未见得能得多少乐趣可言。

  可是,那晚,他那样随口的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却让病了五六日,甚至压抑了整整半年情绪的沈安宁骤然情绪了失控。

  她为配不上他而低微卑贱,她为不能为陆家开枝散叶而难过和焦虑,更为家中为他再娶和纳妾而痛苦和酸涩。

  她以为再娶之事已然板上钉钉。

  没想到却在那晚迎来转机,一切峰回路转。

  沈安宁第一次在行房过程中主动攀附上了他的肩,埋在他的胸前委屈呜咽的哭。

  而对于她的失控,他虽未曾开口劝抚,可那晚的行事,却明显比前两次要顺畅些许。

  那是成婚半年以来,沈安宁头一次浅尝到了些许鱼水之欢的滋味。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一句话,半年的委屈和憋闷瞬间化为乌有,哪怕第二天承受到了来自房氏的所有怒火,被她打得头破血流,被她人前屈辱罚跪,心头依然为前一晚的亲密而冒出一丝丝甜。

  而亦是自那晚以后,沈安宁亦敏锐的察觉到了丈夫或许更喜欢主动的人,为了取悦他,矜持而卑微的她丢弃了所有的自尊和自爱,像个没有任何羞耻心的荡,妇般,不知廉耻的主动向他邀请和示好着,主动向他求欢索爱着。

  她像是阴沟里的蛆,于黑暗中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地观摩着他的神色,他若神色轻松,她便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求索,他若神色不睦,她便安安静静与他合衣而眠。

  她为他的不拒绝而欣喜欲狂,而放浪放荡,她为他的冷漠拒绝,而辗转反侧,而羞耻崩溃。

  她的世界早已没了自我。

  而今回想起来,岂止是低微到了尘埃,简直没了个人样。

  “夫人当真要将那鸳鸯塞到世子屋里?”

  晚间的气候宜人,不如白日那般闷热,侯府的庭院极美,而川泽居又被水榭合围,沈安宁仿佛彻底释放了天性,回到了灵水村那般,褪下鞋袜,同白桃一同坐在湖畔边泡脚纳凉。

  浣溪在一旁为她打扇和驱赶蚊虫。

  湖畔的光和头顶的月齐齐投射在湖面,竟美得如梦似幻。

  前世,整整七年,她都闷在了狭小的厨房,亦或者困在内院,悉心打理,日日等候,她翘首以盼,盼得陆绥安十天半个月的一次临幸。

  哪怕明明知道他并不会来,依然会将一切料理好,她日日忙得似个陀螺,不停转悠,只为一个万一,万一他来了呢?

  七年的时光里,她再也没有抬头见过天,看过月,玩过水,赏过景。

  而今,才惊觉一切美好的事物从来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压根不必去攀附远处的孤峰。

  闻白桃此言,沈安宁只难得怡然惬意道:“鸳鸯是雪居出来的,没准那位世子爷会爱屋及乌呢?”

  沈安宁悠悠打趣着。

  白桃听不懂沈安宁话中的淡讽,却道:“可是……可是世子今日分明拒了罗家,亦没有要纳妾的意思,何况夫人与世子成亲不过半年,连侯爷和大太太都没催过您,夫人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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