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画梨拖出长长的尾音，她作可惜状道：“不知道就算了吧。”
墨祠的手微微用力，将江画梨带近了些，“为什么算了？”
江画梨对忽然拉得更近的距离没有表现出丝毫不适，只是笑道：“因为这在人类世界里面也不是多大不了的事情，唔——也不是非得和一个人做，也不是一辈子只会做一次，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没什么关系。”
墨祠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确实不太明白亲吻在人类之间意味着什么，但他存在了这么久，大概也见过一些场景，他知道，这是亲密的人之间会做的事。
亲密，他们之间也算是亲密吗？
但她又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墨祠不说话，江画梨觉着他可能又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她说：“如果我说，我只和你亲吻过——”
“你相信吗？”
墨祠沉默了一会。
黑气缓缓上升，将他们缠绕在一起，显出一丝亲昵来。
他缓缓说道：“相信。”
江画梨有些意外，她笑了笑，“这句话是真的。”
她把墨祠放在她腰间的手拿开，从祭台上跳了下来。
江画梨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你不是要拿走我一半的灵魂吗？”
“你来吧，就算我短命一些，身体虚弱一些，我也不会后悔的，毕竟我是不会食言的。”
墨祠被她的话给打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刚刚他们还在亲密地亲吻，气息交缠，不分你我，她现在却又想赶紧兑现当初的承诺，早些从这里出去。
外面有什么好的？
外面很危险，她又会常常被控制，她的那些朋友……暂且算是朋友，也不一定能够保护她，要是待在他身边，所有的危险都会远离她。
哦，他差点忘了，她想出去。
不只是从这个深渊里出去，更要从这个副本，从这个游戏里出去，重新回到阳光下的人类世界去。
那是他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墨祠和深渊相生相存，游戏没了，深渊消散，他一样会消失；反过来，杀了他，这个游戏也会受到重创。
但她不知道。
她现在兢兢业业心心念念想要收集核心，无非是想通过核心的力量摧毁那股和他同源的诡异力量，然后撕出一道裂口，回到现实世界中去。
摧毁那股诡异力量能做到的，摧毁他也一样可以。
她如果知道了，会请求他，让他亲手把她送回原本的世界吗？
墨祠下意识回避这个问题。
他说：“不拿了。”
江画梨疑问地看他，“什么不拿了？”
墨祠顿了顿，重复道：“你的灵魂，我不拿了。”
“啊？”江画梨转了转眼睛，有些得寸进尺地说：“那我岂不是食言了？”
“这不太好吧？”
墨祠：“……”
“不算，是我食言了，我说不要的。”
他又强调道：“没什么不好的。”
闻言，江画梨忽然扑进他怀里，微微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唇。
“你太好了！我真喜欢你。”
墨祠脸上终于耐不住冒出浅浅的红来。
……喜欢？
他握住江画梨的肩膀，想了想还是说道：“但是礼物不能算了。”
江画梨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到时候一定精心挑选，送最好的礼物给你！”
最好的礼物？
墨祠眼神有些虚晃，所有的烦躁在此刻消失殆尽。
心里第一次浮现一个想法，也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她果然还是喜欢我的。
第33章 033
休息室内。
房间里有十来个人，各自分散坐着。
齐蔓的手里拿着一张门票一样的东西，正在打量着它。
辛明青坐在她旁边，手指敲了敲桌面，“什么时候出发？”
齐蔓将那东西放下，“现在吧。”
这门票一样的东西是组队券，这次她的队伍和辛明青的队伍组在了一起，齐蔓看着这张组队券，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把江画梨的名字写上去。
她还没有回来，再加上下个副本难度也不小，这张组队券不仅可以组队，只要在上面写上对方的名字，就会和对方组成队友；除此之外，它还可以指定副本。
齐蔓他们这几天在黑市打听了很久，手上几个稀有道具都给出去了，终于打听到了可能存在核心的一个副本。
下个副本叫“狂欢地下场”，光从名字看不出来什么，里面有多危险，还得进去才知道。
齐蔓站起来，环视了一圈，语气从容：“走吧，去任务大厅。”
-
江画梨百无聊赖地坐在祭台上。
周围灯光昏暗，她有些昏昏欲睡。
就在快要睡着时，忽然有脚步声响起。
她抖了个激灵，循声望过去。
是墨祠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江画梨从祭台上跳下来，朝墨祠小跑过去，“什么时候能送我出去啊？”
墨祠脸色冷了一点，没有作声，他抓住江画梨的手腕，往上面放了个东西。
江画梨低头看去，她的手腕上浮现了一个黑色纹样，粗粗看去还以为是黑色的小蛇纹身。
“这是什么？”江画梨抬起自己的手腕，好奇地问道。
“标记。”墨祠回答。
“哦——”江画梨放下手，扯住墨祠的衣袖，“你下个副本还要跟着我？”
墨祠有些不满地皱眉，“你想留我一个人在这？”
明明她之前……都那样亲他了。
还是她主动的。
看着墨祠有些幽怨的眼神，江画梨掩饰性地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游戏里这么危险，我巴不得你和我一起呢。”
江画梨松开扯着墨祠袖子的手，思考道：“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用，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江画梨皱皱眉头，“也不知道齐蔓他们有没有下副本了。”
她的眼睛又转回去，看向墨祠，“你能定位我的队友的位置的吧？能不能带我去找他们？”
墨祠闻言，也不回答，只是盯着她看。
两人沉默一会过后，江画梨先叹了口气，她往墨祠脸上亲了一口，无奈道：“这下可以了吗？”
墨祠这才满意，牵住她的手。
-
【欢迎来到副本“狂欢地下场”。】
【本次副本无支线任务，主线任务为——在副本内存活四十八小时。完成主线任务即可通关。】
江画梨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椅子上，面前是一张长方木桌，桌上摆着一张立牌，立牌上写着四个大字——欧阳平旬。
墨祠不在她身边。
她在一个房间内，房间的墙面粉刷成白色，地上是木制地板，整个房间简洁无比，只摆了这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张椅子被她坐着，还有一张椅子在她对面，空着。
房间有点小。
江画梨看了看自己，她穿着一条正红色的裙子，裙子长到膝盖，脚下还穿着一双高跟鞋，跟高八厘米。
她怀里放着一只包包，江画梨打开这个包，里面放着一张病历单，一些化妆品，还有一个镜子。
这时，房间门忽然开了。
这门本来也没关上，只是虚掩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相和善，眉眼柔和，走到了江画梨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江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欧阳平旬拿出纸和笔，朝江画梨露出和熙的笑容，带着安抚，“江小姐近来失眠的症状有好转吗？”
江画梨将包包合上，说：“吃了药后有一些好转，但是睡着后会做噩梦，很快就会惊醒。”
欧阳平旬笑容不变，“那，你的噩梦是什么呢？”
“咔嗒——”
江画梨将门诊室的门合上。
她手里拿着医生开的诊断单，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刚刚那个欧阳医生就问了她的一些症状，只说可能是药的剂量不够，他再开多点药给她就好。
……这什么不靠谱的医生。
江画梨蹬着高跟鞋朝药房走去，她现在的身份是一个普通上班族，最近失眠严重，去医院看了许多次也没有好转。
同办公室的同事听说了之后，就推荐她来这所私立医院。
“我之前也是失眠，去那看了一次，吃了几回药，现在精神倍棒！”
来这所医院看了之后，她回去吃了药后失眠的症状确实减轻了许多。
只是睡着后还是会常常做噩梦，梦里总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阴魂不散地跟着她。
于是她又来了医院。
江画梨去缴完费之后，便在药房窗口等待着。
透过玻璃窗口，药房里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