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她的声音很清晰，甚至有很多营销号已经声称声音比对过，欺凌并指挥杀人的，就是顾盼兮本人。
一时之间，网上对于顾盼兮的声讨声不绝于耳。
她塌成废墟了。
难过？当然是难过的，但如同顾思远所说，她果然没办法看手机了。
“崔柯死亡的时候你在现场，邓俊明和陈格死亡之前，因为你们在同一个剧组拍戏，所以有过很多接触。至于石杰和陈沧，他们虽然目前查的是酒驾意外身亡，但不排除有其他可能性。”
“顾盼兮女士，你和他们同时出现在那个录音里，你有什么想跟我们说的吗？”
顾盼兮坐直身体，摇头：“这些案件都跟我没有丝毫关系，警方也查过，他们要么意外死亡、要么自相残杀。而且死亡的时间点我基本都不在现场。”
“唯一在现场的是崔柯——但他家的别墅里装有监控，当时监控完整拍下了他的死亡过程，全程都很突然，我们没有接触。”
这就是他们死在惊悚世界的好处，可以完美为她自己洗脱嫌疑。
“顾女士，你说的这些资料我们都看过，现在还查到昨夜有人去找过石杰的母亲，拿走过东西，你怎么看？”
“不清楚，事实上我压根不知道录音的存在……我没有谋杀过任何人，这一切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就来轮番审讯我，这合规吗？有什么问题请和我的律师谈！”
顾盼兮看起来有些愤怒，事已至此，那些名利她只能舍弃。
自由才是最重要的。
面前负责审讯的女警，盯着她看了两秒，公事公办的说道：
“当然，我们只是例行询问，现在舆论甚嚣尘上，总得给大众一个交代——”
女警忽然话锋一转：“你认为姜青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紧张，就当是聊聊天。”
顾盼兮那张常年演戏，像是戴着各种面具的脸，面具第一次出现了一点裂隙。
第318章 遥远记忆
顾盼兮被审讯之前就已经提前紧锣密鼓的咨询过律师。
就算录音被曝光了，但在录音里她没有参与杀人，顶多就是煽风点火了。
而且录音残缺很多，其中有很大的狡辩空间。
只要运作的好，她很可能会被无罪释放。
名声受损了也无妨，她本来就打算退圈不干了，反正顾家有那么多钱。
——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如果警方问录音里的她的声音，她就直接承认。
这种能用技术手段鉴别出来的东西，抵赖也没用。
但没想到警方问的关于姜青青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姜青青是什么样的人？
-
随着录音曝光，顾家那位已经死去的养女姜青青，所有网上能搜集到的信息全都重新进了大众的视野。
就像一张尘封已久的老照片，忽然被擦去了灰尘。
姜恋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想做。
光是走到今天这一步，她就已经很艰难了。
顾盼兮这辈子都不可能洗白，就算她死了、就算邓俊明那些恶人也死了，他们也被永远钉死在耻辱柱上！
还有那个后来处理尸体的顾思远——事情败露，虽说火暂时没烧到他身上。
但是他们最珍视的名利现在都严重受损，高高在上的顾家人估计气疯了！
他们越是气，姜恋也就越开心。
很快，玩家们吃完瓜打算试一试论坛能发附件的新功能时，发现版本不支持？
不是？
凭什么别人支持他们就不支持了？嗯？
这种“为了一点醋特地包了顿饺子”的操作，让所有玩家都感到疑惑且不安。
如今存活的玩家，最多也就进惊悚世界几年时间，他们不知道从前如何，只是这几年惊悚世界是没有太大变化的。
冷漠且死板。
大家期待这种变化能给他们带来好处，却也惧怕这种变化会有潜藏的危机。
黄心蕊第一时间跟姜恋发了消息：
【小脸通黄：不要太难过，如果想放松心情的话，可以来我的城市转一转，包吃包住。我带你去各大景点散散心】
【猛拍诡异翘臀：谢谢，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去】
黄心蕊倒也没有过分强求，这种事是一辈子的伤痕。
姜恋哪怕是进了吃人的惊悚世界也没有放弃复仇，足以说明这件事对她而言十分重要。
网上关于姜青青的各种资料也开始重现于世——
【还没来得及火就悄然死亡的美丽女明星】
【孤儿院出身但却不忘来时路，死前仍在坚持做慈善】
还有她生前的少量视频和照片，这些影像资料里，姜青青看上去都是坚定温柔的模样。
佳人已逝、令人扼腕。
与此同时，因为最近那几人的接连死亡，加上录音发酵，顾盼兮直接被骂上了热搜。
墙倒众人推，这种时候又有不少真真假假的消息出现。
——顾盼兮学生时代肆意欺凌同学。
——顾盼兮杀人恶魔，顾氏集团刽子手帮凶。
——顾盼兮滚出娱乐圈，顾氏集团赶紧倒闭。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人有些离奇的猜测，认为顾盼兮是不是会什么心理操控手段，提前做了什么心理暗示，所以导致那几人离奇死亡？
姜恋看着网上姜青青的各种照片和视频，心底的思念像是潮水一样，奔涌不息。
再多的报复，也无法换回姜青青，更无法填补人受伤后心底里巨大的窟窿。
不过时烬再次给姜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狂拖玩家后腿：你们离开惊悚世界之后，很快惊悚世界多了一个叫顾思远的新玩家，我在忙论坛的事，没顾得上关照他。下个副本，要不要拉他进我的副本？】
【猛拍诡异翘臀：先不着急，最近不要违规了】
顾思远也进了惊悚游戏？
顾盼兮之前害姜青青进惊悚游戏可是有前科的，而且时间又那么巧合，不由得姜恋不多想。
她真的狠，连自己亲哥都不放过。
姜恋心头五味杂陈，顾盼兮的行径似乎越来越变态了。
-
姜青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盼兮离奇的沉默了几分钟，双眼有些失神，似乎是在认真回忆、思考。
而面前的女警看着她，并未出声打扰，而是耐心十足的等待她说话。
“姜青青是一个……”
顾盼兮慢慢开口了，但说了几个字却又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再次沉默了两秒，看着女警说道：
“我跟你讲一讲关于姜青青的事吧，你们可以自行判断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女警点头，只要顾盼兮愿意多开口，那就总能多找一点突破口出来。
目前所有的证据都表明，那五个曾经参与过虐杀姜青青的男人，他们都曾和风口浪尖的顾盼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这种事还是得讲证据，目前没有证据表明人就是顾家或者顾盼兮杀死的。
而三年前姜青青死亡的案件虽然浮出水面，但只有一份不完整的录音。
死去的姜青青早已被火化，参与虐杀的五个男人全都死了。
死无对证，找证据难如登天。
“第一次见到姜青青的时候，是那一年的夏末，我早就知道父母有重新领养一个女儿的想法。但那次……是我先心病发作在医院抢救了一整夜，好不容易保住命之后刚回到家。”
顾盼兮冲着女警笑了笑：“你们应该提前调查过，我本来是有严重先心病的。复发的时候很容易就走了，后来大约是上天眷顾，出现了医学奇迹，我的先心病自愈了。”
女警附和着点头：“的确是了不起的医学奇迹。”
“言归正传，看的出来你似乎没有多少惊叹……总之我躺在医院与死神赛跑，拼命挣扎的时候，我的家人只是出于责任把我送到医院抢救。”
“但在我与死神赛跑的时候，却已经去孤儿院挑选好了代替我的孩子。”
“在我大病未愈，先心病随时可能再次复发的时候，他们喜滋滋将新的女儿领到了我面前，给我介绍——”
遥远又沉痛的记忆仿佛被抚开了一层浅浅的灰尘，一切相识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豪华的顾家别墅里，眼中满是精明算计的中年男人，指着身边带着羞涩怯意的少女介绍：
“盼兮，这是青青，只比你大两个月，以后可以叫她姐姐。”
第319章 真实的她
姜青青穿着图案十分过时的白色短袖、一条洗的发白的浅蓝色牛仔裤。
她眼底是带着不安的，但还是鼓起勇气冲着顾盼兮露出微笑：“你好，我叫姜青青！”
“哗啦！”
顾盼兮把面前餐桌上保姆做好还没吃两口的饭菜全都扫落下去：
“你们是不是当我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