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霖低笑，轻拍她的发顶，“好，不说了。睡吧。”
“睡不着。”
“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困了。”
静默片刻，杨喻绮忽然道：“你把你手机拿来。”
赵霖不解拿过手机，“要做什么？”
“你先拿过来嘛。”
他在她注视下解锁屏幕，这次她看清了那四个数字——
是她的生日。
杨喻绮忽然想起之前瞥见他输入数字“7”的那个瞬间，刚好她是7月份生日，这么一联想在一起，她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赵霖，你那时候就用我生日做密码了？”
赵霖见秘密暴露，索性坦然，“再挖掘挖掘。”
她点开手机，主屏幕的壁纸跃入眼帘——是一片深邃的星空。
“这壁纸……”她心念微动，闪过一丝猜测，看向他。
赵霖点了下头，默认了她未说出口的话。
这壁纸上的星空，就是他们在雨林过夜那晚，看到的那片星空。
所有过往的蛛丝马迹都成了印证他心意的回旋镖，精准命中她的心。惊喜与甜蜜满溢出来，她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好呀你，赵霖，你可真能藏。”
赵霖也猜到她这幅反应了，“想笑就笑吧。”
“我有什么好开心的，”杨喻绮下巴微扬，语气带着小小的傲娇，“你喜欢我也正常，我魅力这么大。”
赵霖被她这幅膨胀的样子逗笑了，“我感觉你现在能横着走。”
杨喻绮轻捶他的肩，“快从实招来，什么时候开始打我主意的？”
“你猜。”
“刚开始就有小心思了？”
赵霖但笑不语，“这么说也没毛病？”
见他这般笑，杨喻绮总觉得答案没这么简单。她正想追问，赵霖却给她盖好被子，“睡吧，不早了。明天早上还要去追鲸呢。”
杨喻绮悻悻应声，“今天先放过你。”
“睡吧。”
她翻了个身，总觉得还是要抱点东西睡，要不然空空的，她起身想去拿抱枕，这趟旅程她把赵霖给她送的那个小熊也带过来了。
“要拿什么？”
“抱枕。”
赵霖起身去帮她拿了，“多大人了，还抱着睡？”
她揽过来，“要你管。”
她随即侧身抱住小熊，调整到最舒服的姿势。
她喜欢侧睡。
赵霖见她背对自己，朝向窗边，动作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肩头。他替她拉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挪近，手臂轻轻搭在她身上，形成一个从背后虚虚环抱的姿势。
他听着她呼吸渐渐平稳悠长，目光越过她，望向窗外沉静的海。
此刻他意识清醒，毫无困意，也不舍得就这么睡去。只是这样静静听着她的呼吸，内心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忽然觉得，人生至此，已是莫大的幸福。心爱之人在侧，远处潮声低吟，夜晚平静而诗意。
赵霖抚摸着她的头发。
一个他很少自问的问题，在此刻浮现——如果当初没有鼓起勇气参加那个节目，如果他们的故事就此错过，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或许他依然在用工作填满生活，应付周遭的好意。到了他这个年纪，周围不少人早已结婚生子。他多次的推诿，以及空白的情感史，难免让人猜测他是否信奉独身主义，是个游离于世俗幸福之外的异类。毕竟他这一行，不乏这样的人。
实则，他骨子里藏着对感情最朴素的念想——一个亮着灯的家，一碗热乎的饭菜，一个能让他卸下疲惫的拥抱。他渴望的，正是这人间最寻常的烟火温暖和现世安稳。
只是，他不愿将就。
强扭的瓜不甜。他学生物，更深知万物生长需顺应其性。感情亦然。或许是长久浸润在理性逻辑中，他的心仿佛被设置了一道极高的阈值，很难再有心动的感觉。
除了年少时那场猝不及防的心动。
如果不是她......他大概也不会有别人了。
赵霖止住了这无根的设想。他拒绝这种毫无意义的设想。
毕竟，他那尘封多年的花，已经开了。
赵霖垂眸看向沉睡的女人，情不自禁地俯下身来，轻轻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谢谢你，” 他于无声中低语，“能来到我身边。”
第51章 他着迷
杨喻绮早上起来的时候，赵霖还在睡觉，他的一只手环在她腰间。
杨喻绮微微动了下，赵霖便醒了。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哑。
“嗯。”杨喻绮仰头看身边的这个男人，这个角度看他高挺的鼻梁，还有硬朗的下颚线，心口不由自主地轻轻悸动。
“不起来吗？”她望向被窗帘严实遮住的窗户，分辨不出时辰。
“再睡会儿。”赵霖揽着她，又闭上了眼。
杨喻绮摸索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惊讶：“都九点了，赵霖。”
“还早，再睡会儿。”他纹丝不动。
“你昨晚很晚才睡吗？”
“嗯。”
被他牢牢圈在怀里，杨喻绮只好继续躺着。实在没有睡意，便侧身端详他的睡颜。
“赵霖。”
“嗯？”
“我睡不着。”
赵霖睁开眼，眼里还带着些许迷蒙的困意，目光落在她脸上。
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缱绻。
他低头，轻柔地吻住了她。
这个吻还带着昨日的旖旎，意识渐渐在这清晨的吻中复苏，随之有些感觉在渐渐地堆积，在即将失控的边缘，赵霖叫住了刹车，深埋进她颈间，像是在极力地克制。
“能来吗？”他低声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我都快散架了。”杨喻绮小声抱怨。
赵霖低笑，转而轻吻她唇角，手臂依然环着她，却不再有进一步动作。
杨喻绮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灼热。
“你这样......没事吗？”
“抱一会儿就好。”赵霖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但他知道，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难以平息，越是相拥越是难以自持。
自从越过那道界限后，总觉食髓知味。
“要不要我......帮你？”她轻声问。
赵霖动作微顿。
“要吗？”她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赵霖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嗯。”
“像这样。”
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的手背，带着她，引导她。与此同时，他的吻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耳廓、颈侧，像是在安抚。
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与心跳。
潮水漫上沙滩，一遍遍抚过，又缓缓退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臂弯的逐渐紧绷，落在他肩头的呼吸也愈发深重。
像紧绷的弦终于松动，又像海浪触上礁石，在刹那碎裂成温柔的泡沫。
待呼吸渐缓，赵霖吻了吻她的唇角，声音微哑，给了句温声的鼓励：“很棒。”
事后赵霖仔细为她洗净双手，又将她抱到浴缸边缘坐下，不知是谁先靠近，温热的气息再度交缠，两人又吻上了。
“杨喻绮。”赵霖在亲吻间隙低唤，额头轻抵着她的，像呢喃又像呓语。
“嗯？”
“你小时候吃过清凉奶糖吗？一毛钱一根的那种。”
“没吃过。”杨喻绮摇头，“我妈管着我不给我吃路边零嘴。”
“我以前总会嘴馋，揣在兜里，一路走一路吃。明明知道吃多了不好，可就是停不下来。”
赵霖顿了顿，“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杨喻绮脸有些发烫。
她也能从这些亲密的举止中感觉到这个男人对她的热切和着迷。
正如他常说的，他是个行动派，不善言辞。但杨喻绮还是和任何一个热恋期的女人一样，贪心想多听他说些情意绵绵的话。
“赵霖，”她轻声抱怨，“你都没对我说过那些话。”
“哪些话？”
“就是……谈恋爱的人都会说的那些呀。”
“我喜欢你？”他低声问，“这句？”
杨喻绮一时语塞，轻轻推了他一下：“算了。”
本就不该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情话。
赵霖却低笑起来，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杨喻绮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诚意不够，感情也不够饱满。”
赵霖吻她，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那我找找感觉。”
洗手台的镜子里，映出两具紧密相贴的身体。
赵霖的吻从她颈侧缓缓下移，温热掌心托住她的腰。天旋地转间，她已被抱上冰凉的台面。裙摆被撩起时，她忍不住轻呼出声。
从这个角度，能看见他低垂的头发和宽阔的背脊。
片刻后，他回到她面前，观察她的反应，“喜欢这样吗？”
“还......不太习惯。”
这种对她来说太超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