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吓死。
谢妄言松开应伽若的手腕,语调带着明显的笑:“现在不在床上,在我怀里。”
听到他的胸腔震动,应伽若感觉自己胸腔也跟着颤动,失去本有的规律。
谢妄言长指握住她的小腿,不疾不徐地往上。
应伽若手心搭在谢妄言胳膊上,迎面撞进那双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瞳孔,一下子失去语言功能。
她唇瓣张了张……
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
她满脑子都是:摸腿,是青梅竹马可以做的吗?
谢妄言掌心摩挲着她有些冰凉的膝盖,“应伽若,你以后可能会得老寒腿。”
应伽若:“。”
哦,可以的。
应伽若重新坐回床上,膝盖上盖了条薄毯。
谢妄言拉开衣柜下方一个抽屉,微妙停顿:“应伽若,你闭一下眼睛。”
“谢妄言,你收拾个衣服怎么事儿这么多?”应伽若哗啦啦翻着单词本,小脸冷冷地说。
谢妄言:“我要拿内裤。”
“所以呢,你还害羞?”她模仿着谢妄言那副“狂拽酷炫”的语调,“你刚才摸我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羞?”
谢妄言:“我怕吓着你。”
应伽若:“你内裤装炸弹了?我看一眼会爆炸?”
谢妄言大方地说:“那你看吧。”
应伽若目光从单词落在他手上那一沓布料,下一秒反应过来:
她明明在认真背单词,又不会刻意去看!
“谢妄言!”
“你……”
应伽若刚准备发脾气,谢妄言已经把行李箱扣好,推着出门:“行了,去你房间收拾吧。”
“不用收拾,我家里什么衣服都有。”
“把课本教辅卷子带过去就行。”应伽若被他岔开话题,紧跟着站起身,和他一同离开客房。
光线暗淡的走廊内。
谢妄言忽而侧眸,眼神意味不明。
应伽若已经走到那间挂了企鹅门牌的大门口,转身看他:“干嘛突然停下?”
谢妄言从善如流跟过去,语调平静地问:“你还回来吗?”
应伽若推开门。
丰沛的阳光越过窗户,准确地泼洒到他们身上。
应伽若随之扭头,干净清澈的眼睛被光映得通透:“回呀。”
-
伽蓝巷依旧留在这里的住户大概分为两类。
有人平步青云,蒸蒸日上以及不忘根基,有人空中楼阁,败絮其中只能守着旧日辉煌虚度。
而应家与谢家都是前者。
应槐璋是和谢妄言的父亲谢从懔一同在这个巷子里长大。
婚后还当邻居。
娶的还是一对好闺蜜。
亲上加亲。
在应槐璋五年前和叶容离婚之前,小巷里一切都非常美好,当然,他被扫地出门之后,也没太大影响什么。
日子还是照样过。
临近黄昏,余晖倾斜,,明明天还没黑,巷子里已经稀稀落落地亮起了灯光。
应伽若一手轻轻松松推着行李箱,另一只手还拿着谢妄言给她做的黑芝麻燕麦酸奶,最近学习学得头发都快白了,提前补补。
谢妄言拎着沉重的书本卷子,两人一同扣开了难得热闹的应家大门。
应槐璋开的门,他在得知女儿在隔壁谢家的时候,就打算杀过去,然而被两位女士集体拦住。
不允许他去打扰高三生珍贵的学习时间。
好不容易等到女儿回家,入目便是令他心梗的人。
忽略谢妄言手里那一堆高中书籍和从袋子里满溢出来的卷子,他俩站在门口齐刷刷往向自己的,像极了宝贝女儿带男朋友回门。
“爸爸!”
应伽若欢快的声音打断了应槐璋的思绪。
和爸爸自从寒假就没见过,若不是想要为父母留点说话的时间,应伽若早就第一时间冲回家了。
应槐璋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宝贝,爸爸给你买了五大箱礼物!”
应伽若嘴甜地夸道:“哇,我爸爸是全世界最帅最大方的人!”
应槐璋被哄得心情大好,刚才被前妻创过的心灵也得到治愈。
一双遗传给应伽若的狐狸眼微微上扬,比还是高中生的应伽若更有气场也更妖孽。
如果没有他的优良基因,光凭叶容冷冰冰的基因怎么可能生出这么小甜豆的女儿。
谢妄言扶住了被应伽若踢到一边的行李箱,看父女俩拥抱,薄唇掀起凉凉的弧度。
应伽若这张嘴,见谁哄谁,上次还说全世界最帅的人是他。
应槐璋和这个从小就抢他女儿,没边界感的小子向来不对付。
他揽着女儿的肩膀,接过谢妄言手里的行李箱,脸上挤出一抹身为长辈的和蔼:“阿言也长这么高了哈,行了,别耽误你学习,快回家吧……”
叶容走过来和女儿抱了一下,很无语地对应槐璋说:“该回家的是你。”
“阿言进来,今晚在这吃饭。”
“谢谢叶姨。”
“对了应叔,这行李箱是我的行李。”谢妄言等应槐璋把行李箱推进来之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
应槐璋难怪觉得这行李箱烫手,警惕地问:“你带行李过来干什么?”
谢妄言放下手中的书籍卷子,身高上,他已经完全可以和应槐璋平视,礼貌一笑:“应叔,高考迫在眉睫,我住过来方便给妹妹补习。”
“其实她住在我家更方便点,但考虑到您平时工作忙,难得回来一趟,她也想多陪陪您,所以只好我住过来。”
应槐璋眸光一沉。
两人眼神隔空对话——
应槐璋:什么意思?
我闺女回家陪一下我这个老父亲,还是一件为难事儿?
谢妄言:有点为难儿。
应槐璋:幸亏还没嫁你家去,嫁你家去,我迟早成留守老父亲。
谢妄言:嫁嫁试试。
应槐璋面无表情转身:不嫁。
一家人在沙发上落座。
叶容也听到了谢妄言的话,她倒是很赞同:“确实住一起方便点,不然来回浪费时间。”
“等会给你收拾间客房。”
应槐璋微笑:“一来一回不到五分钟,男孩子就当锻炼身体,算不上浪费时间。”
叶容冷睨着他:“考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
“应总当年不也每天连五分钟都抽不出来报备。”
应槐璋哑口无言:真服了律师的记忆。
八百年的旧账离婚了还能翻出来。
他话锋一转:“家里只有一间客房能住人,给他睡了,我睡哪儿?”
谢妄言面对叶容,态度十分谦和:“阿姨,我睡客厅沙发就行。”
叶容:“阿言,你也是准考生,是重点照顾和保护对象,怎么能睡沙发,要睡也是某些没用的人睡。”
叶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就和离婚一样,说离就离,翻脸无情。
至于谢妄言的狼子野心。
应槐璋狐狸眼微微眯起,以退为进:“我和他睡一间。”
叶容直接否定:“不行,你睡相差。”
这三个人说话跟大佬谈判似的,坐在一旁的应伽若和楚灵鸢压根插不上嘴。
楚灵鸢悄悄问应伽若:“伽伽,你有没有觉得,阿言更像你爸妈的孩子。”
应伽若一脸凝重地点头。
楚灵鸢美滋滋:“那你一定就是我的宝宝。”
最终结果由叶女士定下:谢妄言住应伽若旁边的客房,两个人都在二楼,方便补习。
应槐璋在一楼主卧打地铺,要么住杂物间,要么滚出去住。
一家人吃过晚餐,谢妄言和应伽若回房间学习。
应槐璋还想说什么,但看他们拎着一大包学习用具上楼,暂且先忍忍。
越忍越不对劲:“楼梯那么窄,谢妄言那么大块头,干嘛和伽伽挤在一排?”
他可爱又柔弱的宝贝女儿都要被挤扁了。
夸张。
叶女士懒得理他,和楚灵鸢一起出去散步消食,进行闺蜜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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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初中开始,谢妄言就自觉很少进应伽若房间,她房间构造和他的差不多,只是装修更公主童话一些,一看就是被家里人宠着长大的。
应伽若书桌也很大,不过使用痕迹明显没有谢妄言那张重。
毕竟从小,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谢妄言一起学习的。
谢妄言目光落在桌角那树杈形状的小架子上,最外侧挂着一条手链。
这是应伽若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用光了谢妄言十八岁之前所有的奖学金和参加各种竞赛的奖金。
应伽若推着椅子过来的时候,听谢妄言低声问她:“十八岁生日送你的礼物为什么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