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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太上洞玄灵宝天尊说救苦拔罪妙经》
情节过渡,马上就是男女主大幅大幅的对手戏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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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中计
蒋立立看得心中发毛,干爹这笑,是什么意思?
容不得他多思考,宫门口鞭炮炸响,蒋立立连忙站在盛洪海身畔,跪身行礼。
崇明帝今日高兴,朗声叫他们都起来,对着身畔的凤倾凰道:“永乐还记得这里吗?你幼年时朕为你特批的寝宫,瞧,这棵梧桐树已经这么粗壮了!”
四方院中的梧桐树树干粗壮而坚实,是凤倾凰出生那年崇明帝亲自栽种的,如今终于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
凤倾凰微笑道:“儿臣记得。”
庭院里的灯笼照得四处亮如白昼,少女亭亭玉立站在梧桐树下,眉眼间泛起的柔色与孝贤皇后如出一辙,崇明帝心中微涩,道:“好孩子,在外流落多年过得很辛苦吧,如今既然回来了,便在宫里好好呆着,父皇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定会为你寻找一门极好的亲事!”
“父皇要为您失散多年的嫡公主寻一门好亲事,便将我的亲事弃若敝屣,抛到一个混球身上吗!”
“你们松开我,让我进去!”
“待姊,莫要闹了,快随母妃回去!”
“母妃,你放开我,凭什么她回来了,就要我嫁给高治臻那混球!”
听到凤待姊在外吵吵嚷嚷,崇明帝眉眼间闪过一丝不耐,“待姊,进来回话。”
凤待姊对着门外拦着她的侍卫冷哼一声,提起宫裙踏入永乐宫。
苏贵妃被拦在了殿外,侍卫歉疚地道:“贵妃娘娘,奴才对不住,没有陛下的吩咐,卑职不敢放其他人进永乐宫。”
苏贵妃勉力提起点笑意来,“好,本宫便在这等,不让你们为难。”
凤待姊在今日大典上赌气没有观礼,如今是第一次见到凤倾凰,看到她的模样瞬间眼眶就红了。
荔枝红的云缎面料上纹饰凤凰,头戴北疆进献的朝凤冠,华贵脱俗的打扮将凤倾凰本就不俗的气质烘托得更加典雅。
凤倾凰染了丹蔻的手指搭上凤待姊的衣袖,亲切道:“父皇,这便是妹妹吧。”
凤待姊一把甩开凤倾凰的手指,声音尖利,“走开,谁是你的妹妹!”
崇明帝面露不虞,“待姊,莫要不识大体。”
闻言,凤待姊心中多年委屈一下子迸发出来,泪眼滂沱地道:“识大体?什么是大体啊父皇!我还不够识大体吗!您给我起待姊,待姊待姊,等待姐姐......我的存在对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等待您丢失的嫡公主?!”
崇明帝脸色铁青,盛洪海忙道:“陛下息怒!待姊公主小孩心性,又受您多年独宠,如今永乐公主回来了,您对她的宠爱被分走一半,她心里难免有不平,陛下何必跟自家女儿计较。”
“才不是!”凤待姊怒吼一声,“父皇,我到底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工具,及笄之前,我就是您用来等待姐姐的寄托,及笄之后,我不过是你收揽臣子的工具......正因父皇对待亲情冷刻至此,才会多年无子!”
崇明帝闻言胸膛起伏,掌掴向凤待姊,“啪!”
帝王之怒,波及冗长,侍立在宫院中的内监立刻下跪,齐声道:“陛下息怒!”
凤倾凰垂眸看向捂脸痛哭的凤待姊,柔声对着崇明帝道:“父皇莫动怒,正如盛公公所言,妹妹小孩心性,父皇跟她动什么气。我们姐妹二人很久没见了,今夜正好叙叙旧!苏贵妃在外边也等父皇很久了,父皇去看看吧,别让贵妃担心。”
凤倾凰身上有很多孝贤皇后留下的影子,崇明帝心中感念,怒气消减了些许,对着不忿流泪的凤待姊道:“今日托你姐姐的福,朕便不禁你的足。再有下次,你就在你的宫中等到出嫁!”
崇明帝离开,盛洪海急忙跟上,小太监们跟在后边一起鱼贯离开。
凤倾凰的贴身嬷嬷尚春香自她离宫时就跟在身边,如今回宫后掌管着永乐宫的所有宫务,只需一眼,她就明白凤倾凰的意思,甩手示意所有留守伺候的宫婢退避。
偌大的庭院,转眼间就只剩下姐妹二人。
凤倾凰身量高挑,今日站了一日早就乏了,她旋了个身坐到梧桐树下的檀木椅上,红艳的指甲轻剥开一颗蜜桔,取下一瓣送到口中,“妹妹,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见凤待姊转头懊恼不答,凤倾凰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中稍带着丝缕娇媚,与方才端庄守礼的模样截然相反。
她慢慢站起身来,拿着剩下的一半贡橘送到凤待姊唇边,悠然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但你碍着我的事,我就不能不管了。”
凤倾凰唇角的笑容更加魅惑,纤细长指轻轻一松,送到凤待姊唇边的贡橘掉落到地,“我回京不过一日,礼服上崩裂的领口,扎着银针的宫靴,下了药的酒水......这都是你的杰作,我的好妹妹。”
“再有下次的话,”凤倾凰状似爱怜地摸了摸凤待姊的头,在她耳畔呵气如兰,眼神毒利得像是一条美人蛇,“姐姐可就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最毒妇人心了哦。”
说罢,掉落在地上的橘瓣被她轻轻碾碎,橙黄色的汁水炸开,浸入到凤待姊的脚底。
凤待姊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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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雪夜过去,车队驶离弃婴塔,向着康绛县的方向行进。康绛县距帝京千里之遥,地域广袤三百里,是税粮八万两千石的上县。康绛县的码头直通临漳海域,等到了那,便可登船分队而行,这样车队便再也不是惹人耳目的移动活靶子。
今日天空湛蓝而高远,康绛知县梁宝全一早便收到知府的来信,要他好好招待自京城来的贵人,切莫惹了上官的不悦。
大晄知府官职正四品,在大晄已属于高级官员的序列,品阶相当于都察院佥都御史。能让知府大人派亲信特地来传信,得是多大的官啊!
梁宝全看着远方渐行渐近气势森严的仪仗,擦了擦额间的冷汗,对着身畔主簿小声道:“本官安排可有疏漏?穿着可伤大雅?”
主簿也擦了把额角的冷汗,“小人检查再三,大人安排没有疏漏,穿着也不伤大雅!”
“好好好!”梁宝全正了正自己的官帽,道,“让底下的人都打起精神来,可不能苛待了帝京来的贵人!”
“那是自然,自然......大人您瞧,他们来了!”
车队行进速度很快,士兵骑马,钦差坐轿,高头骏马齐头并进,转眼就到了康绛县的石碑前。
风檀抱着婴儿率先下了马车,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宝全的装扮,问道:“大人可是康绛县的知县?”
“是,是......”
“有没有奶娘?”
“有,有......”
“啊?”
梁宝全回过神来,却见方才那位姿色脱尘的少年走到车队中间三十二驾奢华马车前,正朗声道:“大人,昨夜兄弟们都没有休息好,咱们今天白天就不赶路了吧,何况今日是除夕,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也好事半功倍!”
高坐马背上的朱七冲着风檀比了个大拇指,附和道:“是啊大人,我的屁|股都快坐开花了!”
昨夜孟河纳布尔照顾了一宿婴儿,现下正累得在马车上打鼾如雷响,风檀接过小孩儿又不会照顾,更不能一直让这孩子跟着队伍,只能想法子把这孩子交到一个靠谱的人手里。
“哇哇......”
婴儿醒醒睡睡没有时间观念,才刚安生了不到一个时辰,又哭嚎起来,风檀摇哄:“好了好了,别哭了,一会儿给你奶喝好不好?”
萧殷时撩起轿帘,在日晖里看着少年揽抱婴儿的笨拙动作,道:“今夜歇在此处,明日登船。”
众将士闻言面上皆露出松快的笑意,一日都不曾休息地赶了二十多天的路,又遭遇了场刺杀,铁人也经不住这么熬啊,再不休息可真要把人累死了。
梁宝全赶紧上前引路,边走边道:“大人一行舟车劳顿,康绛驿站简陋,大人们恐住不习惯,不若去我的宅院,家里宽敞,好让大人们过个好年!对了,大人贵姓?”
“免贵姓风,”风檀看了看梁宝全的装扮,笑道,“梁知县,你我平级,不必如此恭谨。”
到梁宝全宅邸的路程不长不短,赶路这半月来风檀没机会洗澡,一到房间便向小厮要了桶热水,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风檀自随身包裹里拿出用来替换的裹胸带,将它紧紧绑缚在胸|前,又将穿了半月的这条带子洗干净,用暖炉烘干后小心放到行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