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到楼梯口了,林天恩胜利在望。
没想到身后的男人却突然飞身上墙,借力一蹬,一脚踢在她的后背上。
“啊——”
林天恩痛得几近失声,后背像是被一个大铁锤重重了砸了一下,整个胸腔都像被震碎了。她直接扑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
身后,男人的影子倒映在她面前,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步一步地向她逼近。
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他抓住!不能被他抓住!
林天恩的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他会报警,她会坐牢的。
不可以!
她捂着胸口,哭着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我不跑了!我胸口好痛!我快喘不上气了。”
她张大嘴巴,大口地喘着气,每喘一口气都露出痛苦的表情。
男人见状,停下了脚步,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下手太重了吗?他只出了三成的力道而已,没那么夸张吧?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对女孩子出手,也许真的重了一点。
他有些愧疚,稍微放松了些,上前弯下腰,抓起林天恩的胳膊,问道:“还能起来吧?”
他用力将她一提,从地面上拉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天恩的另一只手握着一个小瓶子伸到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睛鼻子就像被火烧一样,火辣辣的。
胡椒粉?
尽管被攻击了,他还不忘紧紧地抓着林天恩的手。
不过,这胡椒粉,也真的太呛了。
他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呼吸,一吸气就咳嗽。
就在他自己一个人兵荒马乱的时候,
掌心一空,林天恩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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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ean:我只用了三成功力而已。
林天恩:我呸!
——
活该你是男二。
Ocean以后会后悔自己今天下手这么重的[垂耳兔头]
第8章 正面切磋(三)
真是大意了!
程洋来不及懊恼,他快速缓了过来,等他能睁开双眼并且正常呼吸的时候,眼前却空无一人了。
他推开防火门,听到楼道还有脚步声,快步追了下去,好在林天恩走得并不快,他很快就看到了她。
“站住!”
听到声音,林天恩抬头一看,差点要晕过去。
他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大魔头身边的人也不是正常人类?
她都跑这么快了,怎么还被他追上呢?
尽管她知道自己是在垂死挣扎,但她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不管不顾地继续向前跑。
可是对方却不按套路出牌,没有乖乖地跟在后面追。
林天恩只觉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男人就从上方倏地一下落到她面前。
就像成龙电影里的场景。
她简直看呆了眼,她抬头看看楼梯,又低头看看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做到的?你是龙虎武师吗?”
“别废话。”他伸手就要来抓她。
林天恩猛吸一口气,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夸赞对手的时候,立马转身就往上跑去。
可是男人双腿明显更长,长腿一迈,一只手像老鹰的爪子一样擒住林天恩的肩膀,另一只手抓过她的胳膊往后一剪,将她翻过来按在墙上:“叫了你别跑。”
好痛好痛好痛!手都快要断掉了!
林天恩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她哭道:“你轻点啊!真的好痛!”
程洋多了一份心眼,硬起心肠,手上的力道丝毫不松懈:“别想再耍花样!拿出来!”
林天恩是真的不甘心啊,那份融资计划书她这么辛苦才拿到手的。
就这么交出去,不就功亏一篑?
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迟早还是得交出来的。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SB,伸到程洋面前,说:“呐。”
程洋低头看了一眼,反倒加重了手上的力劲,有些生气地说:“不是这个!”
林天恩疼得又五官都抽搐了一下,不解地说:“那你要什么?”
程洋:“胡椒粉!”
林天恩:“……”
USB和胡椒粉都被没收后,程洋并没有放林天恩走,还是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说:“走。”
林天恩紧张地问:“去哪?你要送我去警察局吗?”
程洋没有跟她多废话,只是说:“到了你就知道。”
他们坐着电梯又回到了顶层,回到了林天恩刚才进去偷文件的房间。
两人走了进去,程洋说道:“钱总,人带到了。”
原本背着他们的椅子转了过来,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在林天恩的面前出现。
熟悉是在过去的一个多月,她几乎每天都能从各种渠道看到这张脸。
陌生是,说到底,这是她第一次,在光线正常的情况下,面对面地和他对视。
他的样子和新闻上看到的一样,五官深邃立体,轮廓凌厉。
只是在新闻上,经过屏幕或者纸张的过滤,会稍微削弱他身上的冷漠与锐气。
而此刻,他就在她面前,那双像猎豹的眼睛正紧紧地锁在她身上。
他像是可以通过眼睛,用意念操纵世界的巫师。
只是一瞬的对视,林天恩就感觉到整个房间的空气都重重地压了下来,她几近窒息。
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每一寸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林天恩垂下头不敢再看他,以物理方式减少魔法伤害。
钱立川瞥了程洋一眼,见他眼眶鼻尖发红,不由得微微蹙眉:“哦,有两下子?就连Ocean也被你弄得这么狼狈?”
程洋不是很想承认,解释道:“一时大意。”
钱立川勾起唇角,玩味一笑。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睛再次落在林天恩身上,缓缓地朝她走去。
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在林天恩的视线尽头出现,一步、一步地朝着她逼近。
直到,在她的视线下方,停了下来。
他倏然抬手,将她头顶上的帽子扯下。
头顶突然一空,眼前也失去了遮挡,她就像是完全暴露在敌人面前的猎物,浑身瑟缩在一起。
林天恩受惊,身体跳了一下,原本被包在帽子里的马尾辫子和额前的两缕碎发一同落下。
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变得急促。
原来面对死神是这样的感觉。
钱立川却不打算给她痛快,抬起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捏住林天恩的下巴,稍稍用力,便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她又被迫与他直视。
钱立川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很认真地端详她。
终于看清楚了她长什么样子。
小脸纤身,不施粉黛的皮肤依旧紧致细腻,覆着一层浅浅的不太均匀的小麦色。
不同于欧美美黑后的肤色,钱立川看出,这是长期暴露在太阳下自然染色而成,有着一股野生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生命力。
很有朝气,也很有力量。
他看着她虽然瑟缩起来的小小的身板,却仿佛蓄着无穷的能量。
钱立川满意地勾唇一笑,不错,很有野性,也很有韧性。
他喜欢这种野蛮生长的生命力,不受束缚,有无限可能。
就像今晚,明明这么胆小,却可以为了钱闯进他的地盘。
实在太有意思了。
林天恩当然不知道他这笑是代表欣赏,只觉得钱立川刚才脑海里已经给她设想了几百种死法。
如果不是胳膊还被程洋抓住,她几乎都要跪下了。
她才35岁,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外婆要赡养,她还没暴富,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没有享受过。
她不想死。
眼泪就这么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她突然哭道:“求求你,别杀我!”
钱立川倏地神色一怔,不解地扭头看向程洋,似乎在无声地问道:你跟她说什么了吗?
程洋也不解地摇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天恩。
钱立川皱着眉重新看向林天恩:“谁说要杀你了?”
他看着像打打杀杀的人?
把他当成什么了?□□吗?
林天恩一听,眼泪一秒止住,问道:“你不杀我?”
钱立川有些无语:“现在是法治社会。”
原来这人还有法律意识啊!
林天恩意识到自己不用死了,顿时松了半口气。
不过还剩半口气吊在喉咙里。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钱立川。
她竟敢进来偷他的东西,必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还未彻底安全。
钱立川放开了林天恩,转身靠在办公桌上,看着林天恩:“说吧,谁指使你来的?”
看吧,来了来了,他开始算账了。
林天恩还没想好怎么说才能让自己少受点苦,支支吾吾,半天挤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