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话,秦钰瑶嘴角飞快地勾起,随即迅速敛去面部表情道:“若是我说,罚你今晚不许睡床上呢?”
顿时,栾峥雅双眸有一瞬间睁大,立刻道:“那我便睡在娘子的床边,这新婚洞房,我若是出去睡,别人可要嘲笑为夫不行的。”
说着,栾峥雅抿唇看向秦钰瑶,分明一双桃花眼,此时看向她时却莫名显得有些委屈。
这一眼便看得秦钰瑶有些心虚,清了清嗓子道:“没说不让你在房间里,反正今晚你不许上床!”
随后,秦钰瑶便猛地站起身坐回了床边。栾峥雅原地不动,耐心等待。
半晌,便听见她在另一头道:“金玉被你赶出去了,这个时候定然睡下了,这些发簪我拆不下来。”
有些娇嗔的语气,瞬间让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栾峥雅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很快便站在了她身后,小心细致地将那些珠翠发簪避开发丝,慢慢拆下。
秦钰瑶垂下眼眸,双手交握在膝盖上,莫名觉得如今的氛围有些异样。连带着自己的心也跟着加速跳动了起来,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心意吧?
只是现在她却是不敢再主动开口,再等等吧。
而栾峥雅此时看着眼前人一头青丝落下,突然变得口干舌燥起来。转念*之间,想的却是今日只能睡在软榻上,有些可惜。
翌日。
秦钰瑶从床上苏醒的一瞬间,下意识看向对面的软榻,只见上面已然没了人影,连带着软枕都回到了原本的位置。
见状,秦钰瑶忽地松了口气。撑着手便要下床,与床褥区别明显的手感让她下意识向下看去。
原是枕边放了一封书信,落款栾峥雅。
强忍着嘴角的欣喜,秦钰瑶打开了书信,只见其上写着:我去书房处理要务,若是醒来可先用饭。娘子若是愿意来书房看我,也可以直接和下人说。
“油嘴滑舌。”秦钰瑶将书信叠好放进信封内,虽是呵斥,但是脸上的笑容却十分明媚。
房间外,忽地响起青玉的声音:“小姐,我进来了。”随即便是推门而入的声音,只是这脚步却不如先前那般轻盈,反倒是有几分沉重。
好奇之下,秦钰瑶从梳妆台前转身,便瞧见青玉端着一个手臂长的木匣进来。
那木匣一眼便看得出是极为擅长镶嵌的手艺人所打造,四面都镶嵌了金边,正中心还有宝石镶嵌进去。
“小姐,这箱子我来的时候便在门口了,应当是给你准备的。”说着,青玉便将木匣放在了桌子上。
闻言,秦钰瑶走了过来。随着青玉将那木匣小心地掀开,露出其中的东西。
“这是……”秦钰瑶语塞,只因为里面全都是各种信件。伸手在里面翻动几下,还能在最下面瞧见一些卷轴。
随即打开一封信件,映入眼帘的便是熟悉的字迹: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1]
顿时看得秦钰瑶面色一红,飞快地将书信丢进木匣,盖上盖子。良久才觉得脸上的热意消散了许多,一转眼便看见青玉莫名地看着自己。
“青玉,我这没什么事情。你先出去忙吧,我去书房找栾公子。”说着,那对青玉来说有些沉重的木匣,在秦钰瑶手中却十分轻巧,抱在怀里就走。
去往书房的路上,镇安亲王府的婢女随从们纷纷对着她行礼:“王妃安好,王爷在书房。”
眼见着几乎人人都要与她问好,而后替她指路。秦钰瑶立刻便猜到这怕是栾峥雅的手笔,从原本有些无所适从到适应良好,秦钰瑶只花了一段去书房的路上。
这人就是爱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但是架不住这手段深得她心,这一路走来,脸上的笑容几乎是遮掩不住。
眨眼间,已然抵达了书房,门口守着的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江河。在看见她之后,脸上先是一喜欢,随即便有些心虚。
“王妃,是属下失职。王爷给您留的信封,被庄子上的小孩弄丢了。当初若不是我找的儿童,您之前就不会误会王爷了。”说完,江河立刻半蹲下去请罚。
闻言,秦钰瑶面色依旧温和道:“这些话,是王爷让你说的?”
谁不知秦钰瑶为何这么问,但是江河还是老实道:“这些话都是属下的肺腑之言,并非王爷指使,确实是属下之过。”
见状,秦钰瑶上前虚虚地搀扶了一下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原谅你,快起来吧。”
江河瞬间露出感激的笑容,王妃都原谅他了,想来王爷能取消将他发配边关处理事情的想法。
屋内的栾峥雅将这段话听得一清二楚,书案上的信件翻阅了半天,始终停留在最上面一页。
伴随着推门而入的声音,栾峥雅再次闻到了熟悉的梅香。
“这些信件都是你什么时候写的?”秦钰瑶将木匣小心放在另一边的桌子上,语气平和让人猜不出心思。
栾峥雅顿时坐直了身子,眼神一直落在秦钰瑶身上:“昨晚,你睡下后,我便起来写了这些。弥补那封没能送到你手上的信。”
【作者有话说】
[吃瓜][吃瓜][吃瓜]老实说,我其实也期待很久了哈哈哈
第17章 书信
秦钰瑶有些意外,却又觉得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情。
“那还有呢?真的只有一封信?”若是只有一封信,定然不会叫他这么笃定自己得了信就会乖乖等她。
栾峥雅抬眼,看向秦钰瑶的神色在屋内略暗的光线下,有些晦涩难明:“信封之中,我放了一枚母亲给我的玉佩。”
刹时间,秦钰瑶便有些愣住。母亲的玉佩?那岂不是遗物?
“你……这般贵重的东西,如何就要给我?”秦钰瑶一时间有些心疼起来,那东西的价值已然超出了那封信,甚至超出了这玉佩本来的价值。
见她面上露出心疼的神情,栾峥雅看向她的眼神越发深沉:“从前你总说没有重要的东西,就留不住我。那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放在你那,自然就会回到你身边去。”
这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说的人有心,听得人更是有意。秦钰瑶望进对方深邃的眼瞳之中,只觉得胸腔之中的心跳声大得就快将人湮灭。
“那玉佩可还能找回来?”秦钰瑶下意识问,随即想起那玉佩已然被沉入溪流,若是要寻回来怕是找上半年也不为过。
栾峥雅眼神闪了闪:“已然安排人手尽力寻找。”
那便是还未寻回,秦钰瑶内心可惜,那玉佩若是寻找回来怕是要耗费不少人力与物力。
许是看出了她的可惜之意,栾峥雅眼底浮现一丝笑意。
见他又不说话了,秦钰瑶竟又有一种回到在桃源村的日子里。也是这般,他或是看书或是抚琴,而她便在一旁看着。
若是寻常被她看这么久,他多少都要说话来逗逗她,但是今日却难得的安静。
以至于秦钰瑶不由自主地在书桌的另一头坐了下来。书房内静谧的时间便这样静静流淌。
直至栾峥雅再次开口:“三日后便是回门,到时候我带你回去。”
闻言,秦钰瑶这才想起如今两人已然是成婚了。这新妇三日后回门,是祖上就传下来的习惯。
只是想到自己如今与林夫人,以及秦子文的关系,秦钰瑶难得有些心虚。
“我自己一个人去不行吗?”秦钰瑶看着栾峥雅道。
顿时,栾峥雅放下手中的公文,眼神直白地看向她:“三日后回门若是你独自回去,到时候不说你祖母如何想,怕是这盛京的百姓会说你被我嫌弃了。”
眨了眨眼,秦钰瑶也想到了这一层。随即垂下头看着自己放在拴上的指尖:“他们要说便说去,我满不在乎。”
若非那声音越说越小,栾峥雅几乎都要信了。
“三日后我自会与你一起去,若是你想独自去,车夫不会给你马车。”这边是强硬告知秦钰瑶,自己三日回门必须在场了。
没能拒绝两人同时间回门的事情,秦钰瑶内心有些无奈,到时候秦子文怕是要暗地里提醒她书房情报的事情。
思及此处,不由得左右打量起书房的摆设起来。左右看去,竟与他们从前在庄子上空出来的房间极为相似。
尽管栾峥雅低头在看公文,却仿佛又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头也不抬道:“我叫江河按照庄子上的书房,重新陈列了一遍府中的书房。”
听罢,秦钰瑶忽地朝着书架位置走了过去,信手一拿便是一本极为眼熟的围棋谱。
只是不等秦钰瑶问起,忽地听见某种极为诡异的声音响起。下一瞬,便见一道黑色的影子朝着她扑来。
眨眼间,秦钰瑶便被袭击而来的蒙面人给挟持在书房另一侧。匆忙推门进来的江河此时拿着弯刀,与那蒙面人对峙。
而在秦钰瑶与蒙面人半步之遥的位置,是栾峥雅的紧急之下从画卷中抽出的一柄细剑。
“放开她。”栾峥雅声音低沉,眼神中骇人的目光极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