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悠悠的脸色也在他说完时瞬间冷了下来。
“我的父母都在出任务时牺牲了,蔡部长可以去下面问问我爸妈,他们平时怎么教导我的!我记得他们教导过我,不要倚老卖老、为老不尊!成天端着长辈的架势指指点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真当自己是皇帝呢?谁见了你都得卑躬屈膝地尊着、捧着您!”
“你这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做派,装得累不累啊!”
商悠悠直接阴阳怪气地说道:“前脚,李部长他们的美术老师病了,你说‘我给你送个美术老师吧’,转头就来挖李部长新找的美术老师,你真当自己是什么好鸟啊!”
“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商悠悠骂完觉得还不够,冲着蔡部长的方向,直接啐了一口,“呸……”
蔡部长哪能想到,这小姑娘看着温温柔柔、漂漂亮亮的,骂起人来居然这么难听。
而且完全不把他当长辈,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蔡部长在部队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不是被人捧着供着的,特别是他们文宣部这些年一直 “赢” 了空军文宣部墙报,他们在部队的地位可想而知,自己好心向她伸出橄榄枝,她不领情也就罢了。
居然还骂了他一顿,话还说得这么难听,蔡部长这会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因愤怒胸口剧烈起伏。
伸手指着商悠悠,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这口气好不容易上来,蔡部长眼神阴狠地看着商悠悠,骂道:“难怪这么没教养,原来爹妈都死了,像你这种人克死自己的父母也正常,你就是活该无父无母,以后嫁人指不定还克死你男人,有孩子后还得克死孩子,你……”
蔡部长恶毒地瞪着商悠悠,恨不得把最恶毒的话都骂出来。
然而……
他的话还没说完,脸上便一阵吃痛,耳朵也因刚才那一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灰,眼睛似是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一样。
“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我今天非替你死去的爹妈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蔡部长没想到这小娘皮手劲这么大,感觉自己都被打得脑震荡了,可他到底是男人,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女同志吗?
当即,蔡部长就要朝商悠悠扑去,今天就算不能报这一耳光的仇,也要让这女人名声尽毁。
只要把她的衣服扯破,到时大家都看到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到时候他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脸活在世上。
就算她不自杀,那些人的唾沫也能淹死她。
只是,蔡部长刚有动作,就被喝住了。
“蔡部长,你在干什么!”
听到声音,蔡部长愣怔一下,听出声音主人是谁时,心里暗恨,这女人运气还真好。
不过他也不担心,总有机会狠狠收拾她。
“师长,这后生太没礼貌,我只是指点她两句,她居然动手打我,您看我这脸被打的。” 蔡部长当即委屈地说,甚至露出自己肿起来的脸。
脸颊上火辣辣地疼,蔡部长这会儿眼睛也终于缓过来,想伸手揉脸,但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伸手摸一下,见嘴角都破了。
这更让他气愤,也更恨商悠悠了。
只是当他回头瞪商悠悠时,就见她身边站着个高大的男人,正将她护在身后,整个人好像镀上冰霜似的,那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蔡部长怎么也想不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蔡部长,你虽是文宣部部长,但这么侮辱烈士遗孤,你觉得该吗?” 吴师长脸色阴沉地看着蔡部长,他们刚过来时,就听到他骂商悠悠的那些话。
什么克父克母、克丈夫、子女的。
而且蔡部长被打一耳光后不知反省,脸上那恶毒的表情他们都看在眼里,显然是想扑上去收拾商悠悠。
商悠悠是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而且……
蔡部长这人本来就很下流,要不是能力不错,部队几乎都是男人,他受限制才没机会干那些事,但若真让他碰到商悠悠,指不定会如何伤害她。
“师长,是这臭丫头先口出恶言,我也气昏了头,才说了不得体的话。” 蔡部长原本有些混乱的脑子,这会儿清醒些,好似才反应过来商悠悠是烈士遗孤。
这让他脸色也有些难看,同时觉得自己刚才太冲动,居然被这臭娘们几句话激得火冒三丈,此时看到大家盯着自己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蠢成什么样。
而他也看清了商悠悠身边的人,居然是霍元琛。
这人他一直都很知道,部队里都说如天上的雄鹰,只要是他上空就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师长和各个空军基地都争抢,想让霍元琛去任职,但他们军区一直不放人。
现在,看到他居然把商悠悠护在身后,蔡部长这会儿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说霍元琛结婚了吗?据说今年还得了三胞胎,他怎么能护着别的女人?
果然,男人哪个没点花花心思啊。
“媳妇儿,没事吧!” 霍元琛担忧地看着商悠悠。
拉着她前前后后检查一通,刚才他和吴师长走来时,远远就看到商悠悠和蔡部长站在一起。
吴师长得知她是自己的妻子,便想过来看看。
而吴师长和商悠悠的父亲当年是同期,若算起来,他和商悠悠的父亲还做过很长时间的战友,只是后来她父亲去了秘密组织,最后夫妻俩都没能回来。
吴师长今天难得有空,就想过来看看,也想透过商悠悠,看看自己的老友。
“他跑到李部长那里说什么要给李部长送个美工老师,说怕李部长开天窗,然后等我出来时,又要挖我去他们文宣部,这是人干的事吗?”
第 296章 你跟我爸妈道歉去吧
“我当然不同意啊!结果他就那么教育我,我顶了几句嘴,他就说我没教养,说要去见我爸妈,问问我爸妈怎么教导我的,我就说我爸妈牺牲了,他就开始指责我克死我爸妈,还会克死……”
商悠悠说着便红了眼睛,之前能跳起来跟蔡部长打架,但这会儿看到霍元琛,想到蔡部长说的那些话,便委屈得不行。
她的父母都是为国家建设死在前线,当时被抬回来时,尸首都是不完整的。
这个姓蔡的有什么脸面在这儿指责她,还说这么多难听的话,商悠悠自然不能容忍,这会儿愤怒地瞪着对方,脸色比先前更难看。
“他在放屁,别听他的。” 霍元琛赶紧安慰道。
蔡部长这会儿也有些傻眼,原来商悠悠就是霍元琛的妻子,而刚才他还骂了霍元琛。
再看那女人委屈的模样,明明她骂他时也很凶,还骂得那么脏。
但他现在确定,霍元琛他们是等他骂商悠悠时才走近的。
蔡部长总觉得自己被商悠悠算计了。
此时脸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他愤怒地瞪向商悠悠,结果那女人却躲到霍元琛身后,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他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师长,事情根本不是这样,是她骂我为老不尊,骂我……”
“那你做的是人干的事吗?” 吴师长沉着脸问。
蔡部长愣怔一下,不解地看着吴师长。
“我问你,你是不是前脚说要给李部长送个美术老师,帮他们画这期的墙报?” 吴师长问。
蔡部长张了张嘴,只能老实承认:“是……”
“那也是因为李部长他们的美术老师生病住院了,最近不是要画八一建军节的墙报吗?我这……”
“李部长他们已找到美术老师,而你现在却在挖李部长他们的墙角,想挖商同志去你们文宣部,是不是?” 吴师长又问。
蔡部长这会儿没话可说,这确实是自己一直在干的事。
他想否认,可对上吴师长的眼神时,一个屁都不敢放。
这真不能怪他,他一个拿笔杆子的,哪能跟拿木仓的比,吴师长上过战场、杀过敌人,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还是空军师的师长,他虽是部长,但文宣部统共才十几人,跟一个师的人自然不能比。
气势上自然比不过吴师长,更不敢这时跟吴师长对着干。
“蔡部长,请你跟商同志道歉,向商同志的父母道歉,他们是为国牺牲的英雄,不能让英雄的子女寒了心啊!” 吴师长沉着脸道。
蔡部长心有不甘,可这会儿不能把商悠悠怎么样,尤其现在还有吴师长他们在。
“这是怎么了?”
正说着,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吴师长听到声音,脸上染上一丝敬意,忙说:“老首长,您怎么过来了?”
“我四处逛逛,听说我儿媳妇在文宣部这边,就说过来跟她一起回家。” 霍老爷子双手负于身后,走到商悠悠和霍元琛身边,看这儿气氛不对,像出了什么事,当即看向商悠悠问:“儿媳妇儿,出什么事了?你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不是谁欺负你了,跟爸说,爸给你撑腰!”
霍元琛便把刚才的事跟霍老爷子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