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吴江领命。
禁军把尸体全部抬进了大理寺，留在大理寺值守的人，全部震惊不已，他们见过的死人无数，第一次见人被烧成这样的，太残忍了。
张宇航被灭门的消息，在天亮那一刻，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有人恍然大悟，“难怪昨夜红霞漫天，我还以为佛祖现世呢。”
“哎哟，这谁这么狠心啊？”
“居然把张大人府上给灭门了，这些人太狂了！”
“谁知道呢，或许得罪了什么人吧。”不知谁说了一句。
众人沉默了。
这事也惊动了皇帝。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皇帝眯着眼审视着下首站的臣子，昨日凤之白才向他保证了过两日就能达成所愿，才一宿的时间，户部的人就有人被灭了口。
莫非有人走漏了风声？
他的这些个臣子真是厉害啊，比他这个一国之君的手段还狠毒啊，将人杀了不说，还将张府给烧成了灰烬。
葛兰州突然走出队列。
“皇上，一定要严查凶手啊。这些人毫无人性，无法无天，一而再再而三，肆无忌惮的对朝臣下手，这是藐视君威，藐视王法！”
“皇上啊，您不能再仁慈了啊！”
皇帝一张老脸冷得不能再冷。
呵，确实！
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太过优柔寡断了，太仁慈了，以至于这些老狐狸已经猖狂至此。
他很想破口大骂，但在嘴半张开时，又闭上了，这些人已经无药可救了，一次又一次挑衅他帝王的威严。
他如虎般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大臣们心中都明白，张宇航之所以被灭口，估计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顾远桥无声的站在后面，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张宇航的一家人直接被灭了口，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后怕，他官袍下的手心不停地冒着冷汗。
昨日去见邱尚书，他也没说什么，邱尚书不至于派人去灭口吧？
若不是邱尚书，那会是谁
回头一想，万一真的是邱尚书呢？
想到这，他不禁后怕，脸色也有些发白。
偷偷看了一眼凤之白，见凤之白没什么反应，心里越发隐隐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站起身，俯视片刻，“凤之白，随朕去御书房。”气愤的甩了下龙袍离开金銮殿。
“臣，遵旨。”
凤之白跟着离开了。
李丞相看了一眼罗进这个大理寺卿，也走了...
御书房。
皇帝前脚刚到御书房，后脚凤之白也进来了。
皇帝听到脚步声，边走边问，“朕问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臣怕张侍郎出事，昨夜我已派人知会戴统领了。”凤之白不近不远的跟在狗皇帝的后面。
此时若偷袭，就是绝佳的机会，可是她不能这么做！
皇帝听了这话，眉头一皱，脚步也顿了一下。
“那怎得还被灭门了？”皇帝声音有些冷。
“臣也不知。”凤之白语气十分平静。
皇帝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宣戴忠！”
话落，徐坤弯着腰快速地出了御书房。
很快，戴忠就来到御书房。
戴忠将张府尸体送去大理寺，其实就进宫了。
“臣，参见…”
“行了！朕问你，昨夜到底怎么回事？”皇帝打断了戴忠的话。
“回皇上，臣收到凤少卿的消息就带着人前去，只是还没赶到张府，就火光漫天了。”
顿了一下，又开口，“说起来也挺邪乎，昨夜那火是怎么扑都扑不灭！一桶水一桶水的泼上去，没熄一点儿。”
戴忠一脸苦恼的样子，他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凤之白垂眸看地，安静地听着。
皇帝听完，眉头皱的更深了，心里怒火也更盛了。
这是真把人灭的渣都不剩啊！
很好！
凤之白眉头一动，淡淡看了一眼皇帝，微转身子看向戴忠，“那火真的灭不了？”
第223章 这二人互推责任
戴忠不爽的瞥了他一眼，“本统领又不是冷血无情之人，救民于水火是作为将士的责任！”
凤之白对上他的视线，眉眼极其平静，“那戴统领怎得去晚了？本少卿可是提前就通知你了。”
戴忠被她噎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凤阎王想推卸责任？
“昨日不是本统领值守，在府上收到消息就快马加鞭回营了调人了。”戴忠沉着脸，直视着凤之白，“事发突然，我也只是个小统领，突然抽调禁军那也是要走章程的。”
戴忠后面这话多少看似有些无奈，但也委婉道明他去晚了的原因。
御书房缄默不言。
须臾，戴忠问，“凤少卿为何会知晓张府会出事？”
凤之白睨他一眼，淡道，“戴统领请注意言辞，本少卿可不知晓，本少卿也只是猜测张侍郎可能会有不测而已。”
皇帝心里本来就怒不可遏，谁成想把这二人叫来御书房居然当他这个皇帝的面，相互推卸责任来了。
瞬间看着二人就上火。
不过戴忠这一问，倒是提醒了皇帝，“凤爱卿，为何会认为张侍郎会发生不测？”
“回皇上，前日张侍郎私下找过微臣。”凤之白面色不改，将她与张侍郎会面的事摆到了明面上。
日后，若有人借此事向狗皇帝参她一本，也无济于事。
“喔？”皇帝犯疑。
“可能张侍郎是良心发现，想弃暗投明吧，前日私下找微臣磨磨唧唧半天，最后听张侍郎的意思，是希望臣能护他周全。”凤之白说出事情全尾。
她说完，做出一副沉思的神情，“想来是有人发现了张侍郎的端倪吧。”
皇帝目光幽沉地注视着凤之白，但却没有言语。
皇帝不吱声，但戴忠没过脑子的却出了声，“那就是说张侍郎早就向凤少卿求救了？”
闻言，皇帝眼神闪烁了一下，快的让人毫无察觉。
凤之白微转过身，又对上戴忠的的视线，淡漠开口，“张侍郎是户部贪污案的嫌疑人之一，在调查期间起初并没有配合调查，屡次推诿，那日与其说是向本少卿寻求庇护，倒不如说是在威胁本官。”
“是人来往皆为利往，既要寻求庇护，就要拿出点有用的线索或者证据。”
“本少卿虽未口头答应，但最后本少卿不是派人知会你戴统领了吗？”
言下之意，不是她不救，是戴忠去晚了，怨不到她头上。
那日与张宇航谈了什么，本就无人知晓，纵然她是信口开河，也无人可证。
戴忠僵住，怎么又把话题绕他身上了？转过头留个后脑勺给凤之白，而凤之白也白了一眼，转过身。
二人就像是在斗气一样。
御书房静寂无声。
皇帝阴沉着脸，真要责怪也怪不到二人身上，要怪就怪那些鬼魅魍魉，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张宇航死对于凤之白而言无非就是少了个证人。
可对于他这个一国之君，就不一样了，张宇航在户部任侍郎一职多年，肯定贪墨了不少银子。
如今被一把火给烧了，实在是让皇帝有些心疼，早知道直接下旨抄家充公，还可以充盈国库。
突然皇帝想到了什么，幽深如潭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扫视一番。
“朕给你的金牌呢？”
凤之白恭敬回话，“回皇上，在府上！”
皇帝眉头一皱，“别人拿个金牌恨不得贴在脸上，到处炫耀，你倒好，藏家里能起什么作用？”
“这么大块金子，挺值钱的，臣怕掉了，赔不起！”凤之白的表情很认真，让皇帝不得不信以为真。
皇帝：“……”从徐州回来他这个一国之君不是赏了他黄金斤两吗？
戴忠：“……”
徐坤：“……”
皇帝又气又恼，一口浊气憋在心口，他该骂凤之白什么好？
转眼又看向戴忠，“还有你，朕不是让你率一千禁军协助凤少卿吗？”
“皇上，上次凤少卿让臣回营，这一千禁军就都还大营了。”戴忠如实回答。
“对了，不说朕还忘了，凤之白你为何把人撤了？”皇帝这口气明显有不满的意思。
“皇上，臣在金銮殿当着皇上与大臣的面提过，这失踪案不是面上这么简单。”
皇帝满腹疑惑，“你什么意思？这里面又有什么名堂？”
凤之白没回答皇帝的问题，反而问戴忠，“你没告诉皇上？”
“什么事？凤少卿不要污蔑本统领！”戴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谁知凤之白一本正经说，“当然是徐州的事。”
戴忠愣怔，想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你没告知皇上？”
“本少卿以为你背后给人穿小鞋的时顺便说了。”
戴忠愣怔，觉得凤之白简直不讲道义，在徐州说好了旧事不提的，“本统领以为你知会皇上了，所以就没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