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慌忙接住，册子差点掉地上。
“是。”四人领命离开大殿。
翌日
凤之白在御廷司还没坐到一盏茶的功夫，宫里就来人了。
“咱家见过司座大人。”一太监恭敬的站在大殿。
凤之白放下手中的名单，淡淡看了一眼，这阉人不是金銮殿的当值的吗，“公公有事？”
太监躬着身子，“咱家奉皇上的命来请司座大人去一趟金銮殿。”
凤之白嘴角微勾，放下手中的名单。
“走吧！”
话落，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司座大人请！”太监一直毕恭毕敬。
凤之白没向太监打听金銮殿出了何事，这让跟在身后的太监，但倒是有些意外，换做是其他大臣，早就向他塞银子打听了。
他倒不是不高兴这位不塞银子，只是纯粹觉得有些意外而已。
金銮殿。
凤之白躬身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帝沉声，“凤爱卿免礼。”
“谢皇上！”凤之白放下双手，安静站着。
金銮殿中间还站了一人，凤之白行礼的时候用余光瞥了一眼。
此刻除了皇帝的目光在凤之白身上，还有三道目光。
一道是，李国安。
第二道是，罗进。
第三道是，杨帆。
凤之白全当不知，就安静的站着。
金銮殿安静无声，众人各怀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突然冷漠出声，“凤爱卿，你可知罪？”
凤之白拱手，淡道，“臣不知！”
回答的干脆又直接。
皇帝睨了他一眼，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好歹客套一下啊！
皇帝看了一眼站着的另外一个臣子，“有大臣参奏，你阻碍朝廷收纳赋税！可有此事？”
“请皇上明察！这罪，臣可担不起！”凤之白坦然回话，心中却了然，果然如自己所料。
还真有不怕死的，正愁不知道拿谁开刀。
皇帝沉默不语，如鹰隼锐利般的目光上下扫视着凤之白，充满了探究之意，“人也给你找了，孙常年。”
“臣在。”孙常年应声，
此刻孙常年有些后悔，原本只是想参凤之白一本，没想到皇上居然把人传到金銮殿了。
“你说凤之白阻碍朝廷收纳赋税，证据呢？”皇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孙常年有些发憷，“这....”
“孙大人户部的？”凤之白打断了孙常年的话。
不知怎得，孙常年听到凤之白喊自个儿的名字，就觉得背脊有些发凉，“是，下官是户部的，负责京都商铺赋税这一块。”
罗进蹙眉，一直抿着唇，他是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会参凤之白一本。
凤之白负手转身看向他，平静开口，“你倒说说本座如何阻碍你收赋税了？”
“这...”孙常年是真不想说了。
“孙大人，本座劝你还是想好再回答，若是属实，尽管参本座！若是捏造，孙大人，你该知道后果。”
“凤司座是在威胁孙大人吗？”葛兰州突然冒出来。
葛兰州心里对凤之白已经不满很久了，女子失踪案迟迟未有结果，自个儿的孙女生死未卜，这凤之白一直不作为，实在是可恶。
凤之白轻蔑的看了一眼葛兰州，“本座是威胁他，你能如何？”
“你！”葛兰州是做梦都没想到，凤之白居然敢当着群臣的面这么回答。
皇帝：“...”
大臣：“...”
“孙大人，本座还等着你回话呢。”凤之白冷漠的瞧着孙常年，她眼眸中射出的寒光，有一丝冷笑，夹杂着不屑与蔑视，让孙常年不寒而栗。
孙常年额头开始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凤之白看他这没出息的样子，轻哼了一声，转而轻喊了一声，“罗尚书。”
罗进默默吸了一口冷气，“今日孙大人参本一事，本尚书事先也不知晓，京都赋税的确由孙常年大人负责，本尚书要次月初三才会收到汇总。”
简而言之，此事与他无关。
凤之白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罗进脸颊一抽，这个白眼皇帝也瞧见，当作没看见，看了一眼金銮殿的屋顶。
孙常年没想到自己的顶头上司也不帮自个儿说话，心里更慌了。
“孙常年！”皇帝突然冷声，吓的孙常年哆嗦了一下。
孙常年一咬牙，快速脱口而出，“这月京都好几个酒楼的赋税都未上缴。”
凤之白冷笑，“没上缴，关本座何事？”
“这...”，孙常年语塞。
“没交，孙大人不知去催收”
第312章 凤之白又接新差事
凤之白的声音很平淡，可看孙常年的眼神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孙常年：“...”
群众一听，对啊，这收赋税的事，关御廷司什么事？
杨帆斜视看了一眼孙常年，这厮真是脑袋被驴踢了。
户部的事，找我家凤做甚？
杨帆又偷摸瞄了一眼罗进，收回视线垂眸看自己的脚尖。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孙常年的身上，孙常年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翻烤，身心都备受煎熬。
别人能不能看出孙常年的心虚，凤之白不知道，反正凤之白是看出来了。
凤之白眯了眯眸子，薄唇轻启，“孙大人，是在戏弄皇上？还是在戏弄本座？”
孙常年愣怔：“不...不是，下官岂敢？”
“嗯？”凤之白疑惑的声线拉的有点长，“看来孙大人有些紧张，那本座且问你，哪些酒楼未按时缴纳税收？”
“这…”孙常年皱眉，不难看出有些犹豫，他看了一眼皇帝，只见皇帝眸光渗人。
孙常年捏了一把冷汗，双眼一闭，脱口而出，“花满堂！”
花满堂？
这不是齐王的产业吗？
凤之白半边嘴角微微一勾，“孙大人是欺负本座刚来京都不久？不知花满堂是齐王的产业？”
“下官不敢！”孙常年慌乱的抬袖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孙常年越是这般，凤之白心中冷笑更盛，“花满堂不交赋税，你该去找齐王要，不是来找本座！”
大臣默默点头，此话在理。
找齐王？
孙常年可不敢，“可花满堂被查封了。”
“查封了？”凤之白有些惊讶，“查封了该缴纳的赋税也得上缴啊。”
这话，大臣点头认同，皇帝也点头认同。
孙常年：“……”
“被谁查封的？”凤之白明知故问。
孙常年一噎，觉得凤之白真是不要脸，自己干的还好意思问谁查的？
方才心虚也骤然没了，“御廷司。”
“御廷司？”凤之白蹙眉想了想，“本座的确让御廷卫查封了不少青楼，但本座并未没下命查封酒楼！”
大臣们默不作声，也不看孙常年了。
御廷司查封青楼的事他们是知晓的，都没人敢出头，搞了半天孙常年这为这事儿？
罗进横了一眼孙常年，真是没救了。
杨帆猜测，这孙大人要倒霉了。
“孙大人，是在指责本座查封错了？”
“本座查封的青楼可都是案底一堆，强抢民女，逼良为娼，参卖假酒，售卖房中禁药…累累罪证，数不胜数，需要本座一一向孙大人汇报吗？”
凤之白的话说的是轻飘如鸿，可砸在孙常年的身上好似万斤重，压得喘不过气。
“不…不…不用！”孙常年不停的给自己擦冷汗。
皇帝听的眉头紧锁，眼眸冷厉，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戳个洞来，以前知晓老五这儿子的生意做的不错，没想到还干起这见不得人的勾当！？
生了这么多个儿子，没一个是自己满意的，要么老实巴交，蠢的能气死人。
要么心机颇深，满腹算计。
要么就是贪得无厌，为了金钱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皇帝不知道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才会有此报应。
金銮殿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孙大人奉公值守，为国库增收，真是煞费苦心，让本座敬佩不已。”
“这是下官职责所在，应该的！应该的！”可怜的孙常年还没听出来凤之白的嘲讽之意。
“既然齐王拒缴赋税，孙大人畏惧齐王，那这事儿本座就接了。”
孙常年暗叫一声‘不好’，完了。
群臣：“……”
凤之白向孙常年走了一步，“不过，孙大人，本座实在好奇你不参齐王，参本座是何意？”
“这…如凤司座所言，下官…下官不敢得罪齐王，御廷司不仅监察百官，王公贵族自然也在列。”
说着孙常年突然还来了底气，“下官也是迫不得已！”
“哦～”
凤之白骤然转身，向皇帝拱手，“臣恳请皇上将此事交于御廷司，刚好可以好好查查那些偷税漏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