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疏离,乌云渐密扑洒在夜空,夜风凌冽,街道旁的树叶狂舞不歇,像是要落雨。
分不清是树叶相互拍打的声音,还是屋顶绿瓦碎裂的声音。
御廷卫纷纷握紧了手上的佩刀,马车里的人阖眼似睡着了。
车速不变,甚至还放慢了。
骤然,一群黑衣人纷纷从天而降,将御廷卫包围。
黑衣人估摸有五六十人,而御廷卫只有十几人。
可谓是敌众,我寡。
御廷卫纷纷拔出佩刀,准备应敌。
孤月走到马车,对着前面的人冷喝,“来着何人?竟敢截杀朝廷命官!”
“呸,他也配朝廷命官,贪官污吏一个!”为首的黑衣男子怒道,他的眼睛直视着马车,恨不得将马车里的人碎尸万段。
马车上阖眼假寐的人,眉梢动了一下。
孤月眼眸一沉,主子行事谨慎,能知晓主子薅银子的人不多,会是谁?
“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黑衣男子抬刀,怒指向马车,大喊一声,“凤之白,今夜就是你的死期,我让你为我族人陪葬!”
话落,黑衣人开始了攻击。
外面厮杀不停,凤之白安坐于马车,眼帘缓缓掀开,呀,这还有漏网之鱼呢?
哪家的呢?
自认为胜券在握的黑衣人,做梦都没想到,在敌我悬殊如此之大的情况下,御廷卫居然没伤一兵一卒。
反而他们自己人死了不少。
仇恨的怒火吞噬的男子的心智,谁会想到轩辕人人称颂的凤司座,居然也是个佞臣?
黑衣人陆续倒下,有的开始逃匿,唯有男子还在拼杀,等他回神发现有逃跑,“你们回来,我是花了银子的!”
孤月等人明了,原来这些人是他顾来的杀手。
听风无声摇摇头,这场景似曾相识?
御廷卫拦住了男子的去路,此刻男子终于明白,他花了毕生积蓄请来的杀手,连个御廷卫都杀到,心里说不出来的憋屈与恼火。
怎么就眼瞎找了一群酒囊饭袋?
凤之白掀开车帘缓缓而下,男子握刀的手开始颤抖,准确的说整个人都在颤抖,怕?
应该是的。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男子不禁后退了几步,后脚撞到尸体,差点划了一下,“你...你别过来!”
凤之白不怒反笑,哪里来的傻子?
“你姓什么?”
男子没想到凤之白会嘲笑自己,顿时胆怯消失,“拿命来!”
音落,刀起。
凤之白钳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
“噹-”
冷刀落地,好巧不巧刀尖扎在男子的脚背上。
“啊-”
凤之白蹙眉,嗯,有点倒霉,出于好心把刀拔出来。
男子又是一声惨叫,“啊~”
只见那刀凤之白在手上随意一挥,潇洒的贴在男子脖颈,“姓什么?”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姓...”男子突然停住,“我什么要告诉你。”
凤之白淡淡一笑,可笑不见底,让男子心神畏惧,“你不是要杀本座?本座总得知晓谁想取本座的性命不是?”
“哈哈哈~”男子突然大笑不止。
“凤之白你是想知晓我会谁,然后将我们赶尽杀绝是吧?”
“呸,我不会让你得逞!”
凤之白眉梢一挑,“我们?”看来漏网之鱼还不少啊!
“你说本座把你挂在城墙上,你的同伙会不会来救你?”
黑衣男子愣怔,“卑鄙!”
“承蒙夸奖!”
黑衣男子:“...”
果然,如家主所言,凤之白是个厚颜无耻之徒。
凤之白嘴角一勾,清冷的说了一声,“带回去好好伺候!”
第367章 殷副指挥使
音落,孤月从马车走过来。
黑衣男子瞳孔一怔,“你想抓住我,然后找出我的同伙?”
“不然呢?”凤之白将刀刃贴近他的脖颈,一丝血迹流了出来。
男子没有怕,反而大笑,“哈哈,凤之白你不用枉费心机了,要你死的不止我一个,纵然我今日被擒,也不会供出他们的!”
凤之白微微挑眉,“倒是有几分骨气,可那又如何?”
孤月已经走了上来,将男子点了穴,男子已经动弹不得,顺便扯掉了他的遮脸布。
凤之白淡淡看着眼前这张平凡无奇的脸,确定没见过,孤月走到一旁,端详了片刻,没印象。
此刻男子知晓被抓进御庭司,只有死路一条,对上凤之白那清冷的眼眸,“呵呵,就算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的,你贪墨的证据,家主在临死前,已经让人送来了京都!”
送来了京都?
凤之白抓住了她认为的重点,“呵呵-徐州的?”
男子愣怔,“你?你怎么知道?”
“第一,你口音非京都人氏;第二,你自己说漏了嘴!”
“既然你招的差不多了,也没必要活着了!”
话落,男子只觉眼前一晃,突觉胸口一疼,缓缓垂眸一看,刀已经刺进自己的心口,他瞳孔猛然睁大,眸中的惊恐无限放大。
“你...”
凤之白手握紧刀柄,将刀缓缓用力刺进男子的身体。
男子清晰的感觉到兵刃刺穿自己的身体,“你...”
他话还没说完,凤之白快速将刀刃拔出的瞬间,男子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主子?”孤月不解,就这样杀了如何引出背后的人?
鲜血溅在凤之白的脸上,而刀刃上的血迹,从上而下顺着刀尖往下滑落,凤之白眨了下眼,将刀随意往男子身上一扎,宛如补刀一般。
凤之白知晓他想问什么,却没回答,反而吩咐,“明日派人去查查有多少人从徐州来。”
“是。”
凤之白看了眼前方,抬手用拇指擦掉溅到嘴边的血,伸手去怀里摸手帕,才想起,手帕缠在手上了。
孤月从怀里摸了一张纯白色的递给凤之白,“这是六安让属下备着的。”
凤之白一把薅过,将脸上的血渍擦掉,将手帕扔掉。
观雨在御庭司等了良久,见主子还没回来,便带着人准备出城,谁曾想在半路碰上,却是这场景?
“参见司座。”
众人齐声。
与观雨一同来的还有其他人,有王川及一些老御廷卫。
凤之白淡淡看了一眼,“徐州逆党尚有余孽,见者杀无赦!”
“是。”
正在凤之白转身之际,禁军姗姗来迟,“御廷卫真是好生威风!”
王川等老御廷卫纷纷蹙眉,他怎么来了?
凤之白又将身子侧了回来,看着过来的人,今夜可是热闹。
“禁军副指挥使-殷子晋,见过凤司座。”
殷子晋客套的打招呼。
“久仰大名,想不到这些巡逻的差事,副指挥也会亲自参与。”凤之白自然认得,只是故作不识。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会在这碰上殷子晋。
殷子晋对于这位朝中新贵,只是有所耳闻,今夜亦是第一次交谈,“没办法,京都如今不安稳,皇上怕生事端,卑职只有亲力亲为了。”
凤之白看了一眼地下的尸体,“殷副指挥使来的正好,这就交给你们了,本座还有要事,就先回御廷司了。”
听着这意思是要走人了。
殷子晋眼眸微微一眯,看着凤之白额头的血渍,沉声问道,“敢问凤司座这些人是何人?”
此话一出,御廷卫都莫名听出点味儿来。
凤之白又岂会没听出呢?“问得正好,本座也甚为好奇,如今的京都为何总是冒出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
“殷副指挥使,你说这些个人莫不是长了翅膀不曾?竟能凭空出现?”
看似简单的疑问,实际却是暗里说禁军巡查不严。
短短几句,众人似乎闻到了火药味儿。
殷子晋抿唇,这嘴果然是厉害的很,“凤司座教训的极是,这些人确实有些狡猾。”
“呵呵。”凤之白轻笑,说了一句,“有劳了。”
话落,转身回了马车。
御廷卫将道上的尸体清理开,以便马车通过。
是以,殷子晋带着禁军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从自己的眼前过去。
待人走远,殷子晋的心腹出声,“指挥使,这些尸体如何处理?”
众人看向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不禁皱眉,发现居然没有一个御廷卫的尸体,全是黑衣人的。
殷子晋冷声,“挨个检查!”
“是。”
片刻后,那心腹过来,“回指挥使,无一活口!”
殷子晋没说话,侧头看想凤之白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御廷卫这么厉害了?
上次不是折了几十个?
须臾,殷子晋下令,“扔去乱葬岗!”
“是!”
禁军开始收拾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