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荣荣突然瞪大眼,盯着玉掌柜,这么贵?
她对算盘了如指掌,一看玉掌柜的手势,就算不过去看,也知晓最后的数目。
暗叹一声,好贵呀!
心里满满感动!
玉掌柜笑呵呵走来,“大人算是熟客了,上次不知大人的身份,冒犯了大人。”
“今儿个,奴家也就不赚了,收个本钱也算是赔个不是。”
说着看目光移到薛荣荣的身上,“不过,还请姑娘您啊帮个忙,帮玉秀坊啊打个名声。”
薛荣荣挺意外的,抿唇应声,“掌柜,那一共多少银子?”
“呵呵,不多。成本也就三千二百两。”
三千二百两?
六安像是被人点了穴,大人这么大方?
呃,看来大人真的喜欢薛姑娘。
众人还在震惊中,凤之白已经掏出银票递给玉掌柜。
玉掌柜喜笑颜开的接住,大人今日居然没砍价,她都做好被砍价的准备了。
凤之白给完银票,没有多余的话,转身走出了玉秀坊。
六安跟着走了几步,又倒回来,走过去提醒薛荣荣,“薛姑娘,大人走了。”
薛荣荣回神,抱着衣裳追了出去。
听风、观雨候在马车旁,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只知玉绣坊门口姑娘们的目光,都焊在自家主子身上…
玉掌柜走到门口,目送马车离开。
片刻,走到柜台后,才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打开银票的瞬间,双眼骤然睁大,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
“怎么了掌柜?”柜台外的侍女见掌柜一脸惊讶。
“无事。”
玉掌柜将银票揣好,若无其事笑呵呵地又去招呼那些个什么夫人小姐去了。
二楼下来两位妙龄姑娘,一脸不高兴的离开了玉绣坊。
想不到一个薛府的商贾庶女,居然爬上了凤大人的高床。
凤大人被她眯得神魂颠倒。
为了哄一个贱人,凤大人尽然豪郑千金。
她们嫉妒!恨!气!
马车内
凤之白斜着身子靠在车壁,一手撑脑袋,一手拿着书看。
薛荣荣抱着包袱,心里有些忐忑,“大人?”
“嗯?”凤之白淡淡应声。
“这些衣裳...”薛荣荣欲言又止,想问清楚这些新衣裳真是大人送自己的?
凤之白淡淡问,“可喜欢?”
当然喜欢了。
试问玉绣坊的衣裳,京都的姑娘哪个不喜欢?
薛荣荣也不例外,“嗯,喜欢。”
“嗯,那便好。”凤之白翻了一页,“反正是挂你账上!”
前一刻还满心欢喜的薛荣荣,听到凤之白的话,脑子像是嗡了一声,差点没把衣裳给扔地上。
六安无声的惊得张大嘴,那嘴型可以直接塞进一个鸡蛋。
他怕被大人发现被扣银子,瞬间把嘴紧紧的闭上。
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薛荣荣。
“以后记得还本座银子!”凤之白用拇指又翻了一页。
薛荣荣顿时欲哭无泪,弱弱地问,“大人,这些衣裳可不可以退啊?”
凤之白抬起眼帘,寡淡地睨了一眼,“你拉在茅厕里的屎可以憋回去?”
六安:“...”
薛荣荣:“...”大人,你好粗鄙!
“整日穿如像乞丐,影响本座心情。”
薛荣荣:“…”
第397章 当朝的国公爷
六安的脸颊抽了抽,原来大人给薛姑娘买衣裳,不是喜欢薛姑娘,是嫌弃薛姑娘穿的寒酸啊?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挺干净的,不会给大人丢人。
马车内,安静无声。
六安挑开车窗帘子的一脚,透过缝隙看着外面。
真热闹。
可惜老爷不来京都,若是老爷来京都,指不定就舍不得回青州了。
不知过了多久。
“去买点葵瓜子。”凤之白慵懒的出声。
六安转过头看向大人,结果凤之白不知何时阖上了眼。
“好的,大人。”
放下帘子,喊了一声,“听风停下。”
“吁--”
听风勒停马儿。
六安跳下马车,发现附近有间卖零嘴的铺子,走了过去。
片刻后,六安抱着一堆包好的零嘴上了马车。
薛荣荣神情恹恹,鼻子闻到袋子里的炒货味儿。
可是此刻的她,也不觉得炒货香了。
只觉得心疼。
六安抱着炒货坐着,“嘿嘿,大人您看,小的买了好多。”
音落,凤之白慵懒地半睁眼,余光瞥了一下。
嘴角微微一抽,让这货去买零嘴,但也没让他买这么多!
凤之白气得咬牙,老子的银子!
横了六安眼,闭上眼睛,再看一眼忍不住把他的大门牙翘掉。
“嘿嘿,大人,小的请客!”六安的下巴搁在炒货的袋子上。
凤之白睁开眼,用不确信的目光打量片刻,“不心疼?”
这回换凤之白惊讶了。
她没听错吧?
二缺请客?
前世今生,这还是头一遭!
六安怀里抱着东西,只能小心翼翼转向向大人,憨憨一笑,“嘿嘿,不心疼!”
“比起去青楼找花魁花的银子便宜多了!”
这么一算,省了不少银子呢!
怎么会心疼呢?
薛荣荣:“...”算盘打得真好!
凤之白:“...”早知道真去青楼...
*
此时,京都城外一辆马车驶入璃月山庄。
“吁--”
马车停稳,侍从在外面恭敬地先掀开帘子。
身着华服的姜老,摆着一张阴沉的老脸走下马车。
山庄,幽静。
在浓重的夜色衬托下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山庄的下人,恭敬地在前面带路。
琴声悠长,响在山庄的后院上空。
本是一曲静心的曲,奈何琴声却未让姜老心中的怒意平息,反而觉得多了一份烦躁。
只因执手弹奏的人心中浮躁。
琴声,是从后山传来的。
下人带着姜老进了后院,又出了院子,走了一条山路,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山顶。
人到亦曲终。
侍从无声离去。
山顶只留下老者与抚琴的男子。
姜老走去过去,停在几步外,居高临下凝视着盘坐在地上男子的后背。
男子一身黑袍,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是脸上戴着一张黑金面具。
向崖坐,此处刚好可以俯瞰整个山庄。
姜老开口,“当初璃月山庄几十条人命,被你的人屠之殆尽,就不怕这些亡魂找你索命?”
璃月山庄被血洗后,传闻山庄亡灵不散,之后便无人敢靠近。
没想到,他尽然藏身于此。
男子的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姜老慎言!屠璃月山庄,是邱鹤所为,非本座而为!”
对于他的说辞,姜老面露哂笑。
璃月山庄原本就是邱鹤的,自己会屠自己的山庄?
若是,除非邱鹤在掩盖什么!
掩盖什么呢?
彼时邱鹤贪墨之事,尚且未铁板钉钉,难道预测到自己会命不久矣?
还是说,身旁的这只狐狸拿到了邱鹤的什么把柄?
以至于邱鹤下狱,明知九族被诛,死前也未透露半点蛛丝马迹。
到底是什么把柄能让邱鹤至家族存亡于不顾?
姜老困惑,眼眸一眯,抿唇走过去站在男子的身侧,眺望远方。
饶他算计一生,此刻也想不透。
山顶,夜风徐徐来之。
“深夜来此,可是有事?”
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姜老的思绪,刚好提醒了他来山庄的目的。
“你派人刺杀凤之白的?”姜老不悦的质问。
此事他不提还好,这一问让男子原本压下些许的戾气瞬间复燃。
“是又如何?”
男子依然盘坐着,放在琴弦上的双掌微微用力一压,又幽冷问,“不是...又如何?”
话落,男子抱着琴缓缓起身。
这老不死的,还有来脸质问?
男子的语气让老者顿时目色一沉,怒甩衣袖,“千音阁的废物!”
“要刺杀凤之白就刺杀凤之白,去惹什么禁军副指挥使?!”
“还被人追到姜府别院!”
“安排的什么蠢货!?”
老者不知自己口中的废物,蠢货就在自己的身旁。
男子敢怒不敢言,差点把手中的琴捏碎。
虽错在己身,他可不想受这老不死的气,“当初若不是让那贱人逃脱,何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
就差没直言这一切都是他这个姜老不死的色心作祟引起的。
“你…”姜老语塞,眼眸发出阵阵寒光,怒视的面具男子,冷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