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惊骇哗然!
“本官再问你,你验出的最短的死亡时间是多久?”
“以尸首腐烂的程度、密封环境来判断,四个月以上。”
“那时间最久的呢?”
“两年以上。只剩白骨,骨质已变。”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佟景恒挺直了胸膛,继而看向凤之白。
“凤司座,那宅子的地契如今的确盖着佟一臻的印章。可日期却是在三个月前才变更的。”
“而验出尸首的死亡时间,更足以证明凶杀案,断然与我儿无关!”
这一声佟景恒说的尤其重,生怕无人听见。
李国安睥一眼,“一个地契能证明什么清白?欲盖弥彰的事,佟大人还做的少吗?”
佟景恒与李国安冷眸对视,“到底是本官欲盖弥彰?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皇上心中自有定夺!”
“皇上,臣带了证人,可证明凶杀案另有隐情。”
“传证人!”
凤之白淡漠观之,无需开口。
佟一臻是不是真凶,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子的人会在佟景恒身上咬下一块肉。
此事闹得越大越好,只有如此,才能...
温旭故作镇定,他想知道到底是谁如此丧尽天良?
片刻,两名禁军押着一名狼狈不堪的男子进来,强行摁跪在地上。
李国安睨了男子一眼,“佟大人这是屈打成招?”
佟景恒冷言,“李丞相慎言!”
大臣敛眸,隔岸观火。
“本相问你,你是何人?佟大人可是对行刑逼供?”
谁知那男子不领情,阴冷地怒视着李国安,“忒~”
“狗官!”
不知谁轻‘嘶’一声。
徐坤喝斥,“大胆,竟敢辱骂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男子嗤笑,“呸!一群狗官!”
“佟爱卿,这就你找的证人?”皇帝嗓音阴沉。
佟景恒敛眸,向皇帝拱手,“皇上,此人若论罪起来,应该算个朝廷钦犯!”
大臣不免看向男子。
皇帝眼眸一眯,“嗯?”
佟景恒提高嗓音,大声说道,“此人乃户部前任尚书邱鹤的外亲,当初邱氏九族被诛,此人侥幸逃脱!”
“他即是逃犯,与凶杀案有何干系?”葛兰州质问。
“当然有干系!”
“那院子原本的主人便是他。”佟景恒拿出从官府找到的登记册子
葛兰州一把抢过去,瞪大双眼逐字逐句的细看,上面有牙子和官府的印章,当即走过踹了男子一脚。
“你个禽兽啊!你为何如此丧尽天良?!!”
“哈哈哈~”男子狂笑,想站起身,被禁军死死押在地上,“我丧尽天良?哈哈哈~”
“那院子是邱鹤的,老子不过是挂个名头而已!”
男子阴狠的目光,冷冷扫向两旁,“邱鹤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送了多少女人给你们玩?”
“嗯…?”
“怎么?把人玩死了,现在东窗事发了,把罪往老子身上推?”
“你们不是朝廷命官,你们是朝廷的败类!是吃人的魔鬼!!”
皇帝阴沉着脸,拳头作响。
“哈哈哈~”男子又狂笑,轻蔑的眼神看向皇帝,“皇帝,你看看你的大臣,睡的女人比你睡的还多!”
“哈哈~都是如花似眷的处子之身啊!”男子疯狂的大笑。
皇帝脸色铁青,额头的青筋暴起,浑身的寒气不停往外冒。
葛兰州呵斥打断,“放肆!佟大人,此人乃疯魔之人,如何做得证?”
佟景恒无视他,质问男子,“你为何要陷害我儿?”
“邱鹤一人犯错,却让全族陪葬!我侥幸逃脱,整日东多西藏,犹如过街老鼠,凭什么你们日日把酒言欢?奢靡无度?”
“佟府是皇亲国戚,有你们为邱氏陪葬,邱氏亡魂才能瞑目啊!”
佟景恒沉怒,“邱鹤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好一句罪有应得,你们这些狗官,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有梦见那些女子?”
“朝廷腐败不堪,奸臣当道,皇帝昏庸,太子无能!”
最后男子撕心裂肺的怒吼一声,“国之将亡!”
几声同出:“住口!”,
“哈哈哈~”
皇帝的脸色终于崩了,“来人,给朕拖出去砍了!!”
第417章 两败俱伤
“哈哈哈~”
禁军把男子拖走,可男子依然扯着嗓门儿继续骂。
“皇帝昏庸,太子无能,奸臣当道~”
“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哈哈哈~”
此刻的金銮殿像是间冰窟窿,诸多大臣把呼吸都降到了最低。
皇帝面若寒霜,满腔怒火乱窜,胸口气得不停起伏。
为君十几载,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自己是昏君!
刁民!
此人就应该被五马分尸!
李国安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连一向憨厚的太子脸上也挂不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骂无能,换作谁心里也不舒服。
煜王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凤之白眼睫轻颤了一瞬,眼眸深深地看向佟景恒。
就在佟景恒松了一口气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启禀皇上,微臣有本要奏!”洛宁已经站出队列。
大臣们眉目微凝,一向沉默寡言的洛宁这个时候跳出来做什么?
皇帝怒气未散,皱着眉头盯着他,脑海中搜索记忆,此人好像是去年高中在吏部任职。
“洛爱卿,要奏何事?”
洛宁拱手,“回皇上,微臣前不久在街上无意间救了一人,此人是曦林学院的书生。”
佟景恒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洛大人救了一个书生,也要向皇上求赞誉?”
洛宁不看佟景恒,继续讲自己的,“微臣细问得知,此人出生寒微,在书院勤俭俭学,可却被在书院求学的官宦子弟将人小腿打折了。
书生心生颓败,只觉寒窗苦读无意,悬梁刺骨终是抵不过万两黄金换来的前程。”
闻言,凤之白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下。
只听洛宁又说,“微臣出身寒微,对书生所言颇有感触,于是微臣私下去书院了解。
这位书生不仅学富五车,人品端正,更尊师重道,若不是书院的院长和柳先生力保,此人已被人撵出书院。”
“砰~”皇帝一巴掌拍在龙椅上,“混账!”
洛宁撩袍一跪,一脸义愤填膺,“皇上,泱泱学子寒窗苦读十几载,除了想金榜题名,他们更希望报效朝廷,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解难!”
“万两黄金换榜眼,如书生所言寒窗苦读又有何意?”
“明知是皇亲国戚,却行为不检,公然在书院叫嚣,收敛钱财!”
“皇上,此举会寒了天下学子的赤子之心啊!”
洛宁言辞凿凿,字字句句扎在皇帝的心上。
前一刻被人骂昏君,后一刻被臣子坐实朝堂腐败,一股血腥味憋在喉咙口,皇帝是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李国安微转身子看向洛宁,“洛大人,你既已暗中调查,可有查到什么?”
洛宁从袖袍拿一份名单和册子,双手呈上,“皇上,这是书院学子联名检举佟一臻私下售卖官职的证据。”
佟景恒怒斥,“洛大人你血口喷人!”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刚把凶杀案的嫌疑洗脱了,又蹦出个洛宁来。
不需要皇帝开口,徐坤已经快步走下去,接过证据呈给皇帝。
皇帝一把薅过来,逐字逐句的细看,已经无法形容皇帝此刻的心情。
皇帝现在只想砍人的脑袋,砍人脑袋都不能解恨!
洛宁一脸正义,腰杆挺的笔直,“皇上,佟一臻的罪行不仅如此,仗着家中权势,胁迫其他学子长期供给女子与其玩乐!”
“当初佟一臻之所以入狱大理寺,就是因为要求其他学子送上庶妹玩乐,那女子不从,拼命逃离虎口,幸好遇上凤司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葛兰州瞬间想到自己的孙女,说不定就是被这小畜生糟蹋的,气得真想踹佟景恒一脚。
大臣默默回想起,当初佟一臻被抓也是在金銮殿闹得沸沸扬扬。
皇帝看完名单,把东西砸向佟景恒,怒吼一声,“佟景恒!”
“朕真是小瞧你啊,教出个这么本事的儿子!”
佟景恒扑通跪下,“皇上,他们是污蔑啊!”
“污蔑?”皇帝冷着脸站起来,“那朕倒要看看你还要如何帮他推脱罪名!”
还推脱?
一听这话葛兰州就不同意了,“皇上,按照律法售卖官职,佟一臻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臣附议!”
“臣附议!”...
“你们...你们...”佟景恒气得浑身发抖。
煜王冷眸阴鸷地盯着李国安,这老匹夫真是好得很啊,养了一条不吭声的哑巴狗,这是一开口就把人往死里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