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戴忠,她并不未彻底的信任,而戴忠也并未真正的效忠自己。
凤之白眸色微沉,片刻开口,“皇上已经让钦天监定下煜王与李茹嫣的婚期。”
闻言,戴忠斟酒的手一抖,酒洒到了桌面。
将酒壶放下,终于抬眼看向凤之白,抬眸的瞬间,眼眸微微一惊。
凤之白发束玉冠一袭白衣,要不是那神色清冷孤傲,冷眸无温,旁人定以为他是一位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
可惜啊,偏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凤之白淡漠睨他一眼,“虽然此处是青楼,但本座不好男风!”
戴忠翻了个白眼,吐槽一句,“自恋狂!”
话落,又喝了一杯。
“既然无事,本座便走了。”凤之白作势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戴忠伸出左手摁在桌面。
凤之白垂眸清冷地睨着他,“本座还有要事,没功夫在此看你喝闷酒!”
言罢,举步离开。
戴忠瞬间站起身,挡住凤之白去去路,与之对视。
凤之白神色淡然,眼底却没有温度。
短暂的对视,戴忠心里做了无数次的较量。
他想娶李茹嫣,想了好几年!
为了娶她,哪怕求祖父出面去求皇上,可是...
倘若李茹嫣真是嫁给太子,他也就不多想了,可是煜王是什么人?
戴忠深吸一口气,终于说出卡在喉咙的两个字,“帮我!”
凤之白半边眉梢微微一挑,“帮你什么?”
戴忠垂下的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我要娶李茹嫣!”
语气坚定没有半分犹豫。
“哈?”凤之白嗤笑一声,好似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戴忠,今夜本座就当你喝醉了,本座未来过,你也未说过。”
言罢,绕开戴忠举步往里间走。
戴忠追进去,再拦下凤之白,“我是认真的!”
凤之白拂袖负手而立,“你可知你刚才说了什么?”
戴忠颔首,“我说我要娶李茹嫣!”
凤之白退后几步,从头到脚打量着戴忠,“她是煜王妃!”
戴忠任其打量,站着没动,“他们还没成亲!”
“有胆量!”凤之白侧身看着他,“既然想娶就去抢!”
戴忠哑然,他倒是想抢,可不能明着抢啊,他不能连累家人!
“不敢?”凤之白转身正视戴忠。
戴忠摇头,“不是!”
凤之白神色不变,心底惊叹为了个女人真敢冒大不为?
“那便去抢,不过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本座帮不了你!”
话落,又往里间走。
戴忠堵在门口,不让路。
“我知道你一直另有所图,虽然我猜不到是什么!”
第441章 本座要你的投名状
另有所图?
凤之白讥讽一笑,“这世间之事何人不所图?”
“本座不是圣人,更不是庙里的菩萨!菩萨若没有信众去焚香,也不过就是堆烂石!”
音落,没瞧戴忠淡漠地转身走回去落座。
戴忠站在房门口没有接话。
因为凤之白这话说的不错,只是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事,却被凤之白巧舌雌黄的搪塞过去。
奈何自己每次理屈词穷说不过凤阎王。
楼下青楼女子与男子路过时打情骂俏的声音,让戴忠心底更是烦闷。
煜王府姬妾成群,与青楼外面的嫖客有何区别?
想到此,戴忠面色沉闷地走过去坐下,伸手想斟酒,停顿片刻最后还是把手放下。
抬眸对上凤之白清冷的目光,“我虽说不过你,但我也不是傻子。当初在徐州,我行事鲁莽迫切只想立功,确实想过算计于你。”
“可我技不如人,被你拿捏我也无话可说。”
凤之白神色不变,依然淡漠如初,倒是听出戴忠有几分真诚。
戴忠心情沉闷,终是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的同时默默吁了一口气,“刚回京都时,我也不明白为何皇上只加封于你,而只字不提我。”
话落,又喝了一杯,自言自语的说着,“那时候我嘴上不说,在心底我不仅嫉妒甚至心底也不甘心。”
凤之白静听不语,平静地看着戴忠表演,俨然就是个旁观者。
“知道我何时才明白的吗?”戴忠抬眼看向凤之白。
凤之白半倚在座椅,神色淡漠还是不语,甚至一点也不关心。
戴忠见凤之白还是这副表情,真是有点欠揍啊,又感觉有些无奈。
“那日太子在宫门的表现闹得人尽皆知,皇上私下让禁军抓了不少人,才将此事压下去,但京都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话落,动手斟了一杯酒,又继续喋喋不休说着。
“第二日祖父问我可想明白皇上为何器重于你?我摇头依然不知。”
“祖父说就凭你知道皇上想要什么!可我还是不懂。
祖父又说,你虽行事无章法,但懂得适可而止。
就拿徐州的事来说,此事若深追下去,煜王必将倒下!太子无主见一旦登基,朝堂便是李氏的天下。
还有钦差的死也未牵出漠边。
汐月国近年频频挑衅,此事若被人有心挑唆,定会扰乱军心,而轩辕将内忧外患。夜王是特殊的存在,除非有十足的证据,否则...”
戴忠断断续续说了一堆,凤之白面上没什么反应,心底越发觉得戴老侯爷是只隐世的老狐狸。
难怪除夕夜后还敢进宫求皇上赐婚,可惜,皇帝有自己的盘算。
看来去拜访戴老侯爷的时间得提前了。
“说这些废话有何用?”凤之白哂笑,“食君俸禄分君忧。本座尽的是臣子本分。”
“是!”戴忠不否认,“可煜王是什么人?煜王他睚眦必报!你让他连栽两个大跟头,可他却不敢动你。”
“凤之白,你手里握着他的命脉,对不对?”
凤之白嘴角上扬,伸手端着眼前的酒杯,“本座手里握着朝臣所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话落,把杯中酒倒入口中,轻轻放下酒杯,缓缓起身,垂眸睨着戴忠,“本座说过,求人便要有求人的模样。”
“曾经本座留着你,是觉得或许有朝一日你能为本座所用,可惜你让本座很失望!”
“在徐州你便口口声说效忠本座,时至今日本座也未见你做过任何事。”
戴忠望着凤之白冷漠的眼神,让他心底有些心虚,硬着头皮站起身,“是,我承认!在昨日来此之前,我甚至都在想如何摆脱于你!”
“可当我亲眼见到她脸上的手掌印,我真的想再试试。”
“你为了薛荣荣不怕得罪八公主,那你比我更懂得自己喜欢的女人被人随意践踏欺负的心情!”
凤之白眼睫轻颤:抱歉,我没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懂!
戴忠又说:“我想娶她,无关与她是不是丞相府的嫡女,只是因为是她!可在京都,只有你才能帮到我!”
“所以,你…要我做什么?”戴忠目光坚定的与凤之白对视。
屋内缄默无声。
茶楼那边孤月像个木头守在外面,斜对面的人时不时往这边瞧一眼,孤月当着没瞧见。
凤之白难得夜里出趟府,那些探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都想知晓他来茶楼做什么。
可他们不知,凤之白压根不在雅间内,早就穿过地道去了后街的青楼。
房间内,凤之白与戴忠对视良久,“为了一个女人,当真甘愿到如此地步?”
戴忠微微压了下嘴角,那夜听了祖父的话,也明白了自己在禁军营也不可能有多大作为。
“只要你不是造反,所行之事不连累戴府,没有什么不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要光明真大的娶李茹嫣为妻!”
对,他要娶李茹嫣为妻。
如果可以,他不想她受一点委屈!
他知道她的无奈与委屈,皇权相争与女子何干?
闻言,凤之白慢步走到戴忠身侧,附耳在他耳畔低语几句,戴忠像是雷劈了一般,双眸愣怔一脸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
凤之白眼眸骤冷,“不要质疑本座的命令,要想投靠本座,就要拿出你的真心实意,这…只是你的投名状!”
言罢,向内室走去,“明日午时之前,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戴忠僵直的愣在原地,片刻听见暗门打开声音。
凤之白回到茶楼的雅间,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转而又走近窗前,垂眸看向街上。
孤月推门而入,将房门关上,走过去,“主子,今天跟来的野狗比较多。”
凤之白的余光撇向马车,听风像是坐累了一般,伸了个懒腰活动胫骨。
“出去以后,若他们还在跟着,以徐州余孽刺杀本座的名义一个不留。”
“是。”孤月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