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眯着眼,扭头看向苏瑜,像是在质问,苏瑜还是无辜摇头。
凤之白近前行礼,“启禀皇上,城防营的几名统领带来了。”
戴忠跟着行礼,“卑职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而城防营的人被强行摁来跪下,几人战战兢兢地,浑身抖个不停。
凤之白睨着他们,“将你们招供的,当着咱们皇上和众人的面再重说一次。”
事情已然败露,城防营的人就算想隐瞒也于事无补,全部招供,他们一口咬定是守安王指使,并且给他们下了死命要除掉太子,而安王给他们的承诺便是事成之后城防营会得到重用。
安王抬手指着他们,“你们...你们也污蔑本王?请父皇明鉴,儿臣是冤枉的!”
在城防营的人纷纷指证时,六公主已悄然走到安王身后,见他还在狡辩,以迅雷之势将匕首扎进他的后腰,咬牙切齿地说,“七皇弟,你真的-该-死!”
音落,她快步跑开,绕过杨帆跑向皇帝。
突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人有些傻眼,凤之白眉梢微动,也有些意外。
其实,苏瑜可以阻止六公主的,但他当作没看见。
“六皇姐,你...”安王扶着腰缓缓起身,“我虽从小与你感情不深厚,你也不至于对我背后捅刀吧?”
六公主走到皇帝跟前,手中还握着匕首,闭了下眼眸骤然丢下匕首,“父皇,儿臣也不想的。”
“安王他不仅害死了三皇兄,也算计了儿臣!”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递过去,“父皇,这是姜景山托人交给儿臣的供词。”
皇帝将证词拿过来,忍着怒火细看。
见此,安王心中有一丝慌乱,没想到姜景山居然还留有后手,“六皇姐,为何你宁愿信一个死囚犯的一面之词,也不信本王?”
对于安王质问,六公主过耳不闻,“父皇,相信儿臣,一切都是安王算计的!”
话落转身指向安王,大声开口,“他就是御廷司一直查不到的千音阁阁主!他为了争权夺势,不惜对本公主和国公府的姜世子用下三滥的药。
他以此要挟姜国公,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用毒药控制姜国公,他才是害死徐州几百名女子的真凶!”
六公主痛心疾首的怒吼,“都是他!是他害死了太子!”
“罪该万死的是他!”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安王,这惊人的消息太炸裂了。
安王是千音阁阁主?
他不仅杀害太子,连六公主都不放过?
凤之白看了几眼六公主,作为女子当众揭露自己的不堪,需要何等的勇气?!!
安王眸色阴沉,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把这个蠢货捏死,“六皇姐,太子皇兄惨死,我知你难过,但你也不能为了替太子皇兄复仇,你连自己的名节都不顾了?”
“本王行得端做得正,本王也不明白你们为何要污蔑本王!”
皇帝将供词递给凤之白,凤之白接过手没看。
“老七,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皇帝沉声,“来人,将安王拿下。”
第614章 春猎(8)
禁军听令过去,安王怒喝一声,“谁敢动本王!”
苏瑜顺势往前走了几步,将安王挡在身后,禁军停下没上前。
对苏瑜的举动安王不疑,眼眸望着皇帝,忍了十几年的不甘蹿上心头,“父皇,为何你总是如此偏心?仅凭一面之词便要将儿臣拿下?”
“说儿臣是千音阁阁主?谁能证明?”
目光又看向六公主,“六皇姐,你说本王算计你与姜世子,可有人证?”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六公主算是见识到了他的无耻,“父皇子嗣不多,唯独你最为歹毒!儿时你将三皇兄推入湖中,若不是我与母妃无意间路过,三皇兄早就被你害死了!”
皇帝又是一惊,原来当年老三不是脚滑坠入湖中?若不是救的及时老三当年便夭折了。
安王嗤之以鼻,“皇姐,本王真是小看了你对太子皇兄的情谊。”
“若不是你小小年纪便有害人之心,我母妃也不会得寒症早逝!”六公主愤然。
此时此刻,皇帝才不得不用正眼看安王,这是他的儿子吗?
从小便包藏祸心!?
“呵呵--”凤之白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一出声,众人明了凤阎王要开始表演了。
对付安王这种人六公主委实还嫩了些,凤之白看了一眼皇帝,见皇帝正看着自己,伸手摸了下鼻头,转开视线,“本座应该唤你千音阁阁主,还是唤你安王殿下?”
“啊~,不知千音阁阁主毒发时的嗜心之痛,可还受得住?”
凤之白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安王心里有憋火,当下脱口而出,“凤之白为何你非要与本王作对?”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杨帆眉头一扬,啧,凤阎王一句话安王便中计了,简直是不打自招!
凤之白摇头,看安王的眸光有些意味深长,“安王殿下,您太高看本座了,在徐州时本座便察觉徐州的事有蹊跷,回京都后便禀明了皇上。”
“皇上想查出幕后之人,也想将其党羽一网打尽,不得以让当时的煜王殿下承受了整整一年的不白之冤!世人皆称本座手段狠厉,残暴不仁,此时看来与安王殿下相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本座那点手段压根儿不值得一提!”
六公主听完趴在太子身上痛哭,她就知道徐州的事不是三皇兄指使的,“呜呜呜--三皇兄...”
远处的女眷忍不住眼红,六公主对太子的兄妹之情,让她们动容,今日方才明白为何煜王一直待六公主好的缘由。
哎,在皇权争斗下六公主也是可怜人。
其他人尚且处于震惊之中,原来皇上早就察觉,凤阎王也一直在暗中调查,若凤之白与六公主说的是真的,那安王当真是太可怕了!
且不说昨夜之事,徐州那些无辜的女子,他是如何下去手的?
安王亦不敢置信,短暂的慌乱瞬间消失,甚至拂袖挺直了脊梁,神色毫不畏惧,“倒是辛苦凤司座了,不知凤司座可有真凭实据?”
凡是能指证自己的人全部都死了,李大超、邱鹤、洛宁、殷子晋、姜国公,就连姜景山昨夜也坠崖而亡。
这些人的死,还得归功于凤之白!
凤之白见他神色得意,迈步走到太子身侧,垂眸凝视片刻,“满朝文武官员能让本座刮目相看的唯有安王你一人!”
“论隐忍,论谋略,你胜过其他三位皇子。”掀起眼帘看向安王,她问,“你可知…你败在何处?”
安王凝视不语,自己谋划多年,却屡屡栽在凤之白的手上。
所有人好奇的目光聚在凤之白身上,尤其是皇帝,凤之白有句话说的没错,论心智安王在皇子中无人能及。
虽然皇权争斗历朝历代从不间断,可他却将魔爪伸向了百姓。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去年徐州之事若不是凤之白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股狠劲儿,徐州肯定已爆发内乱。
而昨夜,安王居然对他这个一国之君下了射杀令!
仅存的父子之情,在昨夜已荡然无存!
凤之白见安王疑惑的神情,对他勾唇一笑,那笑对安王而言极为讽刺,只听她说,“你败在盲目自信,败在自以为是!”
“更败在…不该主动招惹本座!”
闻言,安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与凤之白的每次交锋,是何时让他起了疑心?
是去护国寺之前?
“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废话!”安王神色不屑。
“呵!”凤之白摇头,“本座说了安王殿下败在盲目自信,怎得就把本座的话当耳旁风呢?”
“安王殿下以为没有人证,便可有恃无恐?”
安王微微凝眉,难道有漏网之鱼?
杨帆走到凤之白身边,“哎哟,凤司座你就别卖关子了!”
徐坤也附和,“凤司座您也别藏着了,您也知道皇上受了伤,不能耽搁太久。”
他们这般的态度,让安王隐隐不安,他知凤之白老谋深算,但还没想到到底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凤之白对安王扬眉,随即负手而立,“时辰不早了,那本座便不卖关子了,出来吧。”
在众人的疑惑中,苏瑜扯下面具向前几步朝皇帝单膝跪下,“御廷卫苏瑜,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瑜!”安王惊愕的怒吼,“你怎么敢???”
苏瑜:“启禀皇上,当初御廷司调查千音阁无果,司座便安排了一出戏,让卑职深入虎穴,好在卑职不辱使命,完成了任务!”
戴忠震惊得说不出话,因为苏瑜的事他一直耿耿于怀,结果这小子是去当了细作?脚步不禁走过去,停在苏瑜身侧,眼睛看看凤之白,又看看苏瑜,又看看安王。
他脑子好乱啊,怎么回事?
只见苏瑜从怀中掏出一份绢帛,“绢帛上记录了安王党羽的名单,禁军出现叛党也是安王下毒威逼利诱所致,姜国公的死也是安王的手笔,六公主的事属实,就连齐王也遭了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