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了一口的夜君渊，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有笑，不过是又挤出来几条鱼尾纹罢了。
即将拥有一条黄色赖皮蛇小裙子的某个乖乖小娃崽，满脸嘻嘻嘻，
“皇爷爷真好！~”
夜君渊逗她，“那是你爹爹好，还是朕好。”
聪明小团团大眼睛转了转，爹爹不在这里吼，那么……
“皇爷爷好！！”
夜君渊听得哈哈大笑，立马就吩咐周福海，“做两条。”给小乖乖换着穿。
“哇哇哇哇哇哇哇！”夜团团开心坏了。
“嗻。”周福海擦擦额头的汗水，心想：他还是现在就说九王爷带着两个娃还在承乾殿等的事情吧。
也不是他想扫兴，主要是，他怕说晚了，小郡主又该看上皇上坐着的那把椅子了。
于是周福海上前一步，“皇上，九王爷带着大公子和二世子还在承乾殿。”
夜君渊这个时候才记起来，儿子和孙子都还在等他来着。
于是说：“让他们来御书房。”
……
很快，九王爷带着夜沉夜湛两兄弟进来。
夜团团也乖巧的从皇爷爷腿上下来，站在她爹旁边。
然后就看着皇爷爷和爹爹说了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小娃崽，你和哥哥们去后面玩，皇爷爷有事和你爹爹说。”
夜沉：“皇爷爷，孙儿告退。”
夜湛：“皇爷爷，孙儿告退。”
夜团团；“皇爷爷，一会儿见呐！~”
说完，小太监就带着三个皇孙去了后殿玩耍。
御书房就只剩下九王爷、楚皇和大太监周福海。
夜君渊收起之前的慈色，看向自己的九儿子，脸色不是很好，“同朕下一局棋。”
九王爷点头，“是，父皇。”
随后，周福海将棋盘端过来。
这棋盘，五年没用过了，周福海用袖子象征性的擦了擦上面不存在的灰，
然后问：“皇上，还是老规矩，九王爷执黑子，您执白子吗？”
“嗯。”夜君渊点头，说：“黑子先行，老九是儿子，朕让他一步。”
话说的好听，但是某位九王爷并不领情，“父皇就不怕输吗？”
夜君渊：“……”都三个孩子的爹了，说话还是这么欠考虑。
两人开始落子，棋子走了三分之一个盘，
夜君渊问他，“开窍了？都知道给朕带个孙女回来了，当初要湛儿的时候，你不是死活不肯。”
夜瑾寒看了他爹一眼，口气不咸不淡的说：“那不是父皇以死相逼吗？”
堂堂一国之君，端着杯毒酒，要儿子给他再生个孙子……
要是不生，他就不要这老命也不这江山了。
您这哪儿是不要江山啊，您这是不要脸。
这事儿光是听听都觉得荒唐，这哪是一国之君干得出来的事儿。
夜君渊正要落子，就看到他儿子脸上嫌弃的表情。
这子也别落了，直接砸在桌上，“还提是吧？”
那是朕愿意的吗？
“你大哥身子有恙，根本不能生育，老三虽妻妾成群也至今无子，老四更是只想当个闲事皇子，连个皇子妃都没有，甚至还想出家当个和尚；
至于老六太子，好不容易有个儿子，才三岁就夭折了，这几年东宫的那些女人……”
为了争抢生出太子的第一个儿子，明争暗斗的，愣是没有一个孩子能顺利出生。
虽然楚皇有九王爷这样排行老九的儿子。
但是实际上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太子），九王爷。这五个儿子。
其间的老二，老五，老七，老八都没活下来。
皇室的孩子，并不会因为没有活下来就取消排序。
虽然虽然九王爷排行老九，实际上他只有四个哥哥。
并且……这四个哥哥都没有儿子。
看起来也比较难有儿子。
夜君渊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你当初要去青鸾城打仗，沉儿又生病了，若是不留下个种，你是想让朕后继无人吗？”
你的儿子不仅仅是你的儿子，还可能是未来的储君！！
要不是其他儿子不争气，朕用的着逼迫你生子？
九王爷也不听他爹解释，只问，“那父皇为何又允许儿臣带走夜湛。”您不是要留做储君的吗？
夜君渊一个字都没说，并且看到老九就觉得烦。
旁边的周福海给主子和王爷蓄茶水，然后说：“只有九王爷带上二世子一起走，才能惜命。”
才能时时刻刻记着，还有个孩子需要保护，所以不能死。
第243章 这锅，他不背了
周福海虽然帮着自家主子解释了，
但是吧，九王爷这种反骨……他根本不听，
不仅不听，还要唏嘘一句，“父皇真是思虑周全，又要把儿臣送去九死一生之地，又不准儿臣死，儿臣真是好感动。”
嘴里说着感动，手里却是冷静落下一个黑子，直接围杀白子。
夜君渊：？
夜君渊原本听着他这不阴不阳的口气就火大，
而眼下又见这逆子吃了他的棋，顿时就气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深吸一口气，夜君渊重新拈了一颗白子出来，琢磨片刻之后才落子。
顺便说道：“就夜湛现在的成就来说，你的确是应该谢谢朕的，若不是朕当初执意要你留下血脉，你就不会拥有此等优秀的儿子。”
九王爷连眼皮都懒得抬，“哦，那真是谢谢父皇了。”
夜君渊：？？
老九这话虽然是说的谢谢，但是这话听到他耳朵里，怎么总有一种挨了一拳的感觉。
夜君渊顿时火冒三丈，将手里的棋子朝着棋罐里一扔，“出去几年，翅膀硬了，敢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朕说话了！”
九王爷把撞歪的棋盘正了正，“儿臣不敢。”
“你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朕当初给你赐婚，你不也是抗旨不遵吗……”
九王爷立妃这件事，当时是闹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
夜君渊在得知雷雪凝怀了老九的孩子之后，便下旨要老九立雷雪凝为皇子妃。
并且为九皇子正妃。
雷雪凝能被立为正妃，除了怀了皇孙的原因之外，还因为雷雪凝为左相嫡女，在身份上也够得上皇子妃的位置，
并且此女子文韬武略皆可，算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
虽比九皇子大三岁，但是在文明开放的大楚，这并不算什么。
夜君渊下旨立皇子妃之后，左相府张灯结彩。
毕竟，事情从“九皇子酒后玷污雷小姐”变成了“九皇子迎娶相府雷小姐”，
基本上可以说是坏事变好事了。
所以左相府很是重视，甚至广发喜帖，用以表示荣耀。
可是……九皇子这边，当即就撕了圣旨。
要他娶那种不知廉耻，手段狠辣的女人为妃？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虽然九皇子拒绝了，但是皇上只当他是年纪小，不接受被安排的婚事而已。
所以在筹备婚礼方面，皇上命周福海亲自监办。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以至于整个皇城都以为要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婚礼。
足足准备了一个月之久，皇家的迎娶的仪式终于开始了。
整个皇城都热闹非凡。
皇上甚至为此大赦天下。
可……
在婚礼的当天……
确切说，是在雷雪凝穿好了嫁衣，已经主动走到了左相府门口的时候，
……迎亲的队伍没来。
九皇子也消失不见。
雷雪凝不甘心，从吉时等到了黄昏……
却是只等到了一堆被撕碎的圣旨。
那圣旨的每一个碎片，都像是在嘲笑她的自大和无知。
那天……京城的风很大，吹得纸碎满天飞，
雷雪凝也在恍惚间明白，她好像这辈子都不会得到夜瑾寒的半点怜惜。
那时……九皇子不肯娶左相嫡女的事情，霎时间传遍了京城。
左相颜面扫地，当晚就气的吐了血。
……
所以……这么多年，大家都以为……雷雪凝是九王爷年轻时胡作非为的受害者。
这些“大家”中，也包括夜君渊。
棋下到一半，夜君渊说：“你两个儿子的母妃呢，怎么不带来一起见朕。”
夜瑾寒：“什么？父皇说什么？儿臣不知道。”
五年磨炼，九王爷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撕碎圣旨的莽撞皇子。
用词也从“父皇糊涂！”变成了“儿臣不知。”
但他这一番变化，让夜君渊更是气的牙痒痒。
“听不懂？那朕写成圣旨，让周福海给你念念？”
夜瑾寒：“……”大可不必……
九王爷清了清嗓，“父皇明知，儿臣并没有立妃之意。”也从未立妃，所以他的孩子没有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