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
……
此刻的夜团团，正在她皇爷爷屋子里胡吃海喝。
不光吃，小嘴还要嘚吧嘚，“皇爷爷，你今天是不是森气气了呀？”
夜君渊心情很好，“你怎么知道朕生气了？”
“因为皇爷爷的额头变成……”
小家伙一边说话，一边放下小勺子，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挤了挤自己的小额头，
愣是在眉间挤出来一个“川”字型。
“就变成这样子了呀。”
夜君渊被她逗笑，“朕生气的这么明显啊。”
“恩恩嗯！~”夜团团点头，“皇爷爷还凶了爹爹呢，团团当时都以为皇爷爷要揍爹爹呢。”
团团甚至都准备好了一小包瓜子。
可是爹爹最后没有被揍，害。
夜君渊见她这幅没心没肺的小样子，
心想，朕的三个皇孙当中，夜沉虽善谋，但是弱在不能武；
而夜湛呢，虽在武功上已远超朕的预期，可是弱在有情感依赖；
若是作为普通人，这些都是小毛病，算不得缺点，但是若是作为大楚未来的皇帝，那么便是致命弱点了，
唯独夜团团这小娃崽，看起来蠢萌，实际上精明，连朕跟她讨东西，都要吃三分亏；
她表面上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情感上却分得清轻重，知道这个时候要站在朕这边，才能保她父王；
哪怕是没有学武，但是拿零嘴砸人的本事，也算得上天赋。
更重要的是，她做这些事情，并非有意为之，反而像是天生精明，
如此看来，小娃崽是最适合培养为帝的，
夜君渊在私人感情上，也是越看越喜欢她，
只可惜……是个女娃，做不了帝王。
小团团见她皇爷爷不说话，只是眼珠子转，
于是凑过去，仰头小声问，“皇爷爷，你在打什么鬼主意呀？”
“放肆。”夜君渊不咸不淡的说她，“怎么能说朕是打鬼主意。”
虽说的是“放肆”，但语气十分温和，没有半点责怪的意味。
小团团想了想，然后及时改正错误，“皇爷爷，你在打什么龙主意呀？”
夜君渊：“……”
看吧，朕就说她鬼精鬼精的。
祖孙倆正在呱啦呱啦，
这时候九王爷亲自进来要人了，
“父皇，该启程回京了。”
夜君渊将小娃崽抱起来，“嗯。”
九王爷：“……”
九王爷院子里，暗卫收起单筒千里眼，“所以说，咱王爷亲自出马，也没能把小郡主要回来。”
**
回到京城时，已经是晚上了，
大臣们各怀心思的回去休息，九王爷随楚皇进宫，汇报今日行刺之事。
而夜团团呢，从马车上一路睡到御书房。
周福海拿了毯子给小郡主盖上，又在她脚边多放了一个暖炉，
这才走过去将皇上和九王爷的棋局摆好。
夜君渊：“刺客一事，可抓到真凶了？”
夜瑾寒落子，“回父皇，已经准备好替死鬼了，明日午时便能送上断头台。”
“什么替死鬼！”夜君渊不满他这说话的口气，“朕要的是真凶。”
“哦。”九王爷直接将那一截带着云纹标志的箭尖拿出来，
“咚！”丢在桌上，眼神轻飘飘的，“那就请父皇把刺客交出来吧。”
第284章 算，自然是算的
“放肆！”夜君渊一巴掌拍在桌上。
一盘摆好的棋就这么给拍散了。
夜瑾寒一边整理，一边拿起箭尖给暴躁父皇讲道理，
“父皇这上好的羽箭，连箭尖都配的是玄铁，哪有刺客配得起此等装备。”
——就差直接在箭头上写“大内制造”了。
夜君渊：“……”
既然他的局已经被老九这逆子看穿，夜君渊也就不装了。
反而是语重心长起来，“那女人犯下大错，早就该死，多活的这十五年，算是你给的。”
九王爷落下黑子，听他父皇继续说，
“她下药，是错在藐视皇族，是死罪，至于剥开权力阶层之后的男女之事……你一个男人能吃多大亏，过去就过去了。”
夜君渊说话的时候，还看了一眼在软塌上睡得“呼啊……呼啊……”的小娃崽，
这种孩童不宜的话题，可不能让小娃崽听到了。
夜瑾寒也同步看了一眼小东西，确认小东西已经睡成小睡猪之后，才说：
“……动手的不是父皇吗？”
夜君渊一听这饱含讽刺意味的句子，
顿时心里就不满了，——老子给你做主，你还要犟嘴是吧！！！！
夜君渊站起来就直接就掀了棋盘。
这状况，看似天子发怒，实则……
“父皇，刚才的棋局儿臣记得应该是‘三围逆境’之局。”
说着就从地上捡起几颗白子，将之前的棋局关键处摆出来，
然后又拈起一颗黑子，放在死穴处，说：“父皇，你输了。”掀棋盘也没用。
夜君渊：你还敢记棋！！！！
夜君渊脸色黑如锅底，
九王爷趁着父皇爆发之前，快速抱起夜团团就开溜。
夜君渊忍无可忍，“你个逆子！！你敢赢朕！！！”你问问整个朝堂，谁敢赢朕！！！
周福海赶紧上前给自家主子顺气，“皇上您消消气，九王爷征战沙场多年，有好胜心也属正常。”
夜君渊完全没有被安慰到：“他这是征战沙场的好胜心？他个逆子，从十五岁开始，就没输给过朕！！！”
“这是藐视皇威！！”夜君渊气的不行，“朕要废了他！！拿大印来！！”
周福海知道皇上此刻正在气头上，
周福海虽然知道御书房没有玉玺，但是他现在也不敢提醒，只能去桌下抱玉玺盒子。
可……
这一抱，怎么还觉得有点重。
打开一看，周福海顿时喜出望外，“皇上，皇上，您看，您快看看，回来了回来了，玉玺回来了！”
夜君渊回身一看，盒子里还真是躺着他心心念念的大印。
周福海赶忙上前替九王爷说好话，“定是王爷知道了皇上的难处，这才偷偷给送了回来。”
夜君渊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形，想来，老九应该是趁着捡白子的空档，将玉玺还了回来。
夜君渊将玉玺拿出来看了又看，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问周福海，“你说，老九这……算不算是，原谅朕了？”
这一问，把周福海的眼泪花都问了出来，不住的点头，“算，自然是算的。”
第285章 她的智商，为什么忽高忽低（大章）
九王爷从御书房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九王府，
而是先去了一趟太医院。
值守的太医正在打瞌睡，见到九王爷突然造访，吓得“蹭！”一下站起来。
又看看王爷怀里抱着的小郡主，太医赶紧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红色的纸包，
“这是各宫娘娘的使用的滋补食材，小郡主虽还小，但是将这些食材少量放入汤中清炖，也是极好的。”
太医说着就把纸包递上去，
可递上去之后，见王爷依旧神色凉薄，
于是又懂事的多添了两根百年人参。
九王爷：“……”
他看起来就那么像来讹药的吗。
九王爷清了清嗓，“本王是来查病记的。”
“是。”太医松了口气，
然后拿了钥匙去打开病记库的柜子。
**
九王府。
九王爷回来之后，先把夜团团放回床上，然后才去了书房，
“夜湛夜沉呢？”
白芨跟进来汇报，“大公子已经自行回府了，二世子刚从兵营回来，此刻在凉风亭练剑，还没休息过。”
“叫来见本王。”
“是。”白芨退出去。
很快，夜湛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去了书房。
“父王，您找孩儿何事。”夜湛表面上依旧是平日的样子。
只是，手臂在微微发抖，很显然是长时间练剑，导致的肌肉痉挛。
夜瑾寒不说话，只是眼神淡淡的垂眸看自己的二儿子。
夜湛被看的有些心虚，“父王，孩儿没事。”
“没事为什么一直练格挡的招数。”
是为了下一次遇上危险，能有自保的能力？
还是说，是不希望再有人为你挡箭。
夜湛是夜瑾寒看着长大的，所以多少也是了解这个儿子的。
“孩儿……”
夜湛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才说了两个字，就闭口不言了。
夜瑾寒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八九成是猜对了。
他这个二儿子啊，表面上嘴硬，实际上心软。
“过来。”九王爷将桌上的一杯酒挪过去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