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年觐掀起双眸看了他一眼,“不用管他们。”
“那您怎么回事呢?”何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席年觐不苟言笑的回,“跟她道歉。”
何睿:“……”
搞半天,塞了口狗粮给他。
“那您不打算公开吗?”何睿试探性的问,小心翼翼的道,“要是您想和少夫人在一起,是得拿出点态度的,不然她会没安全感的。”
席年觐动作一顿,随后回,“会公开,再等段日子。”
何睿心想,公开还要择个良辰吉日?
但他不敢问。
“沈朝铭下午约您出去谈事情。”何睿收起心思,汇报工作。
席年觐目光从他屏幕抬起,“还是为了他妹妹的事?”
商城的女代言人迟迟未定,沈朝铭兄妹俩倒是执着的联系海科。
“或许吧。”何睿忍不住问,“您怎么想?”
代言人,目前只定了余景斯,另一个暂时没定。
席年觐原本有意让邢夏代言的,但仔细考虑了下,邢夏目前没有任何成就,让她一蹴而就,并不是什么好事。
再且,他不想让邢夏和余景斯继续捆绑。
“沈朝铭若是能拿出对等的交易,可以考虑沈朝容。”席年觐不急不慢的道。
何睿应了声,随即问了句,“那她和余景斯的待遇一样吗?”
话落,席年觐眼皮一掀,“她能和余景斯比?”
且不说咖位没法比。
论亲疏关系,更是没得比。
何睿笑了笑,“我知道了。”
另一边。
邢夏一早去了顶升,公司的人看到她,围着她八卦,“夏夏,你和席总是什么关系呀?”
“他昨晚艾特你,你怎么没回应呀?”
“他是不是在追你呀?”
扑面而来的问题,邢夏眉梢一动,正想着怎么脱身时,余景斯的话从背后传来,“都回去工作,别那么八卦。”
下一秒,他冲邢夏使了个眼色,邢夏欢喜的小跑着过去,喊了声,“师兄,早呀。”
余景斯应了声,进了电梯才问,“昨晚你跟席年觐到底怎么了?升哥差点就杀过去了。”
邢夏眸光闪烁,“没事呀,我昨晚说了就闹着玩。”
“没事就好。”余景斯微微一笑,“升叔昨晚一夜没睡。”
邢夏:“???”
“他怎么了?”邢夏不明所以的问。
她…还睡的挺好的。
余景斯唇角扬起,“激动的,你终究跟他有亲人关系。”
邢夏无语了,拧眉道,“他真有这么喜欢我?”
要不是席年觐家里人赤裸裸的表现出不喜欢她,她可能真要觉得她人见人爱了。
“他很喜欢他妻子。”余景斯语气认真的说,“他以前说过看到你很有眼缘,一看你就喜欢。”
他忽然想到邢政庭,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么幸运,遇到一个真心把他当亲人的长辈。
电梯门开了,邢夏索性没回话,迈步进了段宏升办公室。
段宏升半宿失眠,正吊着一口气喝着茶,忽然看到邢夏进来了,一瞬间有种“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感觉,笑颜逐开的起身,“夏夏来了。”
“我也来了。”余景斯口吻戏谑,“我那么大个人,你看不到不好吧?”
段宏升一本正经的回,“你别打扰我跟我外甥女寒暄。”
余景斯眉梢上挑,“有了外甥女,弟弟就不要了?”
“等你给我找到弟媳再要。”段宏升随口搪塞了句。
“噗嗤。”邢夏猝不及防的乐了出声,挤眉弄眼的看了眼余景斯。
余景斯一看就知道她什么意思,神情淡定。
“你笑什么?”段宏升疑惑的看着邢夏偷乐,两人眼神交流,分明瞒着他有什么秘密。
邢夏忍住笑,摇头回,“没什么。”
段宏升没琢磨下去,神情认真下来,“能给我讲讲你妈妈的情况?”
顿时,邢夏笑容微敛,她的记忆有限,但蕈清的面容,她倒是记忆深刻,哪怕未曾见过,她也觉得记忆犹新。
“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你要我说,我也说不出什么,印象里她是一个温柔又刚毅的女人,但我确实没见过小姨,她也没跟我提起。”邢夏将知道的事,简单的说明。
段宏升微微失落,多少是期待能听到一点他不知道的关于蕈洁的事。
“可能她们从小走散了呢?”余景斯忽地出声。
段宏升抿了下唇,“可能吧。”
邢夏第一次看到他那么正经难过的一面,开口安慰,“升叔,你别想了,小姨不会瞒你什么,可能她也不知道,又或者来不及告诉你。”
闻言,段宏升扬唇笑了,“你说的对。”
邢夏忽然想起席年觐的疑问,斟酌了下才问,“你跟小姨结婚了吗?”
段宏升愣了下,想起往事,鼻子一酸,随即摇头,“没来得及。”
虽然过了当初的那股悲伤劲,但想起蕈洁,他还是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人人都有遗憾,他的遗憾是她活着的时候,没能来得及将她她明媒正娶娶进门。
蕈洁离世后,他依旧以她是他妻子的身份迁入段家的祖坟。
邢夏看他一副要哭的模样,先是一惊,旋即紧张的抽了纸巾给他,“我不问了,升叔,你别哭呀。”
他给她的印象就是一直不着调,高兴没烦恼,忽然看到他哭,邢夏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和心疼。
有多喜欢才会一想到已故的爱人才会鼻头一酸。
段宏升拿着纸巾捂住眼睛,忍着决堤的情绪坐下。
余景斯看他悲伤难过的模样,跟着心一抽,抬起手轻拍着他的后背,“都过去了,她一定不怪你的。”
“但是我怪我自己,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段宏升埋藏多年的记忆翻涌而来,“我跟她求婚了,差一点我们就能结婚了。”
“要不是那天我半途出去,她也不会发生那事,她就不会离开我的。”
第160章 各有各的苦
余景斯只知道蕈洁的存在,但不知道她具体是因为什么离开的,现在一看段宏升濒临崩溃的模样,他心里多少猜得到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不忍心问,只是抬起手抱住他,无声的安慰。
邢夏犯错似的站在一旁,她把段宏升给弄哭了,心里满是愧疚。
余景斯看着她自责的样子,低声道,“你先坐下。”
段宏升平复了下情绪,侧头看向邢夏,温声开口,“夏夏,你别多想,跟你没关,只是想起过去。”
“我不问了,升叔,你别难过。”邢夏第一次主动握住他的手。
余景斯也是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他只是在想他忽然的情绪崩溃,是不是需要一个倾诉的机会。
段宏升仰头压了下情绪,半晌才出声,“是我没保护好她,她是一个很好的人。”
当年,他在国外旅游结束的那晚跟蕈洁求的婚。
蕈洁一秒都没犹豫的答应了,段宏升想给她戴上戒指,发现戒指被偷了,他半夜出去查,蕈洁留在酒店。
他没想到这一离开,却让歹徒盯上了蕈洁。
等他回去的时候,看到蕈洁浑身赤裸的躺在地上,满身的伤,地上各种凌乱,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段宏升见状心跳差点停止,不知道以什么心情将她送到医院。
抢救了整整六个小时,医生说她被被奸致伤,心脏病复发,情况危重,段宏升当场就跪倒在地上。
没人能想像他当时的绝望和崩溃。
后来才知道是酒店老板的儿子带着他的朋友趁机进了房间…
蕈洁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个月,段宏升每天都进去陪着她,鼓励她。
他很怕蕈洁没有求生的欲望,不断的跟她说他不在乎,只要她活着。
蕈洁醒过来的那一刻,段宏升才觉得他活过来了,可她的情况并不好。
她强撑着最后一股气跟他说,放弃她,让他好好活下去。
段宏升怎么能放弃她,拼了命的想救她,可她说她太难受了,终究是没撑过去。
回想起往昔,段宏升依旧致命般的难过,但不想让余景斯和邢夏跟着低落,强颜欢笑的道,“我没事了。”
“升叔,对不起。”邢夏看着他低声开口,眼里尽是自责。
段宏升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跟你没关。”
说完,他扯起一抹笑,郑重的道,“你跟席年觐要好好的。”
他希望她不要和他一样留有遗憾。
“嗯。”邢夏乖巧的应声。
段宏升看着她晃神,某一刻真觉得从她身上看到蕈洁的影子。
“抱一下,可以吗?”段宏升目光期待的看着她。
邢夏这会儿没拒绝,主动抱住他。
一瞬间,段宏升又忍不住眼眶一热,抬起手轻拍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