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情意绵长。
李仪忽然有些心疼起眼前人,如此一往情深,可偏偏那人只存在于他的回忆里。
爱情这个东西,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公主,驸马回来了!”
绿枝突然小跑过来向李仪禀报,一听这话,李仪瞬间来了兴致,当即追问道:“他人在哪?”
“在浮光阁!”
得到想要的回答,李仪便不打算在此多留,于是转向何以忧笑着道别:“时辰已经不早了,你好生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了。”
她随即转身离去,没有任何迟疑,去往的方向正是庭外的浮光阁。
朦胧夜色中,唯有一人停留在原地。
他转眸望向那座灯火通明的阁楼,眼中竟起艳羡之情,但很快便被无边沉寂所掩盖。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唯有楼内烛影摇红。
浮光阁内有一浴池,此时正水雾袅袅,周遭还隐隐飘荡着清香。
李仪轻手轻脚走了进来,在瞥见坐在浴池内的那抹身影后,她是想多看几眼却又不敢多看,最终还是强压下羞耻心悄悄向池中那人靠近。
毕竟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不是?
薛瓘正坐在浴池内闭目养神,享受着温润的池水带来的舒缓,察觉到动静他也并未睁眼,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李仪悄悄摸摸来到浴池边上,目光便忍不住在他身上游离起来,池水刚好到达他的胸膛处,宽厚结实的双肩一览无余。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竟也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不知这池水里加了什么东西,竟变成了乳白色,一点也不通透,胸膛往下便什么也看不见。
李仪不由暗自感叹,自己竟也变成了困于情色之中的俗人,不过做个俗人也没什么不好。
七情六欲才是人之常态。
“还没看够?”
薛瓘已经感受到李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好在这池水并不透明,他才能一直保持镇定自若。
“没啊。”在李仪眼中,他不过是在故作镇定,因为她已经看见他的耳根染上了红晕,本能的反应最不会骗人,他越是这样李仪就越是兴奋,“除非你站起来给我看,我才能看个够。”
说话间,她已经在池边蹲下身,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侧过头睁眼与自己对视。
他就像是她手中一只待宰的羔羊,无处可逃。
“那你不妨下来看。”
话音未落,李仪便被他拽住了胳膊,随之一用力就将她整个人都拉进水池中,一时水花四溅,而李仪稳稳落于他的怀里。
身上的衣衫瞬间湿透,紧紧贴着她的肌肤,女子身体的曲线轮廓顿时一览无余。
李仪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薛瓘亲住了嘴唇,湿润的水汽以及柔软的触感,顿时点燃内心最深处的那团烈火。
而她身下的某处硬物,也是个无法忽视的存在。
李仪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抱住薛瓘的脖子与他尽情亲吻,虽然放纵,但动作都很是轻柔。
他的双手也抱着她的腰,两人的身体紧挨在一起,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彼此身上的体温,还有那无法抑制的情欲,唇间的亲吻也随之愈发热烈。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池里的水温已经渐渐凉了下来。
有所察觉的薛瓘,一狠心终于离开李仪的唇畔,还一把抓住了她那已经伸至他腹部的手,在李仪不明所以地瞪着他时,薛瓘赶紧好声好气解释道:“这水已经凉了,你还穿着湿衣服,如果继续在水里泡着身体怎么受得住。”
“那还不是你要拉我下来?”
李仪没好气地抽回被薛瓘拽住的手,正准备从水里起身,怎知又被他拉进怀里,身躯紧贴着他的胸膛,“你又想做什么?”
“衣服都湿了,还穿着作甚?”说话间,薛瓘的手已经伸至李仪的腰间。
“行吧,那你来为我宽衣解带。”
李仪倒是一点都不抗拒,还转过身去背对着薛瓘,好让他更方便为她脱去身上的衣衫。
腰间的衣带解开之后,湿润的衣衫并未立即散开,薛瓘只好将手移至她的双肩上,缓缓将她的衣衫顺着肩头脱落。
白皙如玉的肩膀出现在眼前,让他的心神更加躁动起来。
至于她身前的那部分,他更不敢多看一眼。
薛瓘虽然为她褪去了衣衫,但他的手愣是没有碰一下她的肌肤,因为光是看一看还能忍,若是碰到了恐怕就再难抑制。
感受到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尽数褪去,而身后之人却是连碰都没碰她一下,李仪干脆转过身就抱住了他的脖子,让自己的身躯紧挨着他的胸膛,故作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的腿啊使不上劲了,只能劳烦你抱我起来了。”
那柔软的触感正在冲击他最后的理智,尽管已经到达极限,但他还是强忍着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这一抱就直接抱到了床榻之上,李仪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他就已经将头埋进她的怀里。
这次薛瓘没有再给李仪任何主动的机会,来势凶猛,炽热如火,让她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顺其自然沉浸其中。
翻云覆雨,缠绵悱恻,一夜的时光悄然流逝。
欢情无止休,只恨春宵苦短。
第53章 朝云暮雨(七)
八月桂树飘香,九月金菊盛放,为这荒凉秋日增添了一抹亮丽色彩。
皇帝下令在太极宫举办赏菊宴,广邀皇亲贵胄以及世家子弟赏菊品酒,接到从宫里传来的谕旨时,李仪不免长长叹了口气。
虽然宫宴上有山珍海味,但这些都已经吸引不了她。
皇家宫宴最是繁琐,李仪本不想去,但是听闻皇帝有意在这赏菊宴上为李微挑选夫婿,所以作为姐姐的李仪还是决定去看看。
赏菊宴设在太极宫的御花园,一入园便有菊花清香扑鼻而来,放眼望去,满园皆是各色各样的菊花,其中主要是以白菊和金菊居多,都各有各的独特风姿。
李仪和薛瓘在园内落座之后,赴宴的人也已基本到齐。
席上除了皇亲国戚以外,确实还有不少出身名门贵族的世家子弟,李仪也是有些佩服这位皇帝老爹的本事,不知上哪又找来了这么多位青年才俊。
能与李微相配之人,必定得是才貌俱佳。
看着桌上的美酒瓜果,李仪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百无聊赖地端坐在席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薛瓘身上。
他正在与同僚们把酒言欢。
“城阳公主,不知在下可否敬你一杯?”
李仪思绪开始涣散之际,身旁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她扭头一看原来是李妍的驸马房遗爱,他正手持酒杯言笑晏晏。李仪下意识向李妍那边看了一眼,却见其只是淡然与她对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似乎并无任何情绪波动。
这夫妻俩是在闹哪出?莫名其妙的。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李仪也不好直接拂了他的面子,但又实在不想饮酒,于是只能带着笑意婉拒道:“真是对不住啊房驸马,我近日身子不适,怕不宜饮酒。”
“无妨,是我唐突了,在此自罚一杯。”
他坦然一笑,随即举杯一饮而尽,但见李仪只是默默看着他,并无再与他交谈之意,房遗爱遂行了别礼转身离去。
还算是识趣。
由于端坐了太久,身体已经感到疲乏,李仪只好将身子往前倾,抬起胳膊肘抵在案台上单手撑着头,这样才终于舒服了一些。
薛瓘不知何时已回到她身边,侧过身面朝着她关切道:“你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无精打采的样子,而且还食欲不振。”
摆在她面前的瓜果以及糕点,皆是纹丝未动。
李仪撑着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啊……”
明明每日睡眠时间都很充足,但就是精神萎靡,食欲不佳,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等等,这症状该不会是……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似乎都想到一块去了,最终还是薛瓘试着提议道:“要不然先请个御医过来给你瞧瞧?”
刚好此时身处宫中,请御医过来也很方便。
李仪并非是个讳疾忌医之人,于是在犹疑片刻后便答应了,“也好。”
有了御医的诊治也好让人安心。
于是薛瓘便以李仪身子不适为由,向皇帝请辞先行离开赏菊宴,在宫中寻了一处偏殿落脚。
御医很快到来,先是看了眼李仪的面色,而后才开始为她诊脉,没过多久便喜笑颜开对她和薛瓘道:“恭喜殿下,恭喜薛驸马,殿下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
“当真?”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接着就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这一出把御医都吓得愣了愣,随即很肯定地点了下头。
李仪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抚小腹,不敢相信此处竟孕育了一个新生命,而且还是她和薛瓘的孩子。其实也是早有预料,只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种感觉是说不上的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