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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归_饭青果【完结+番外】(24)

  “不行,我就要看看这小子喝醉了还能给我告什么陈年旧状出来!”

  在李太医的强烈要求下,他和楚望舒都醉乎乎被抬回了房间。

  不过楚望舒有进步,喝多了只是又对着沈清梦笑,倒没有再告什么状。

  那段时间,是楚望舒至今为止最温馨也是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每日有佳人相伴,无病痛折磨,甚至……可以不用日日喝药。

  日子,若能一直这样过,该多好,哪怕走不出这占星阁。

  八月十六,楚望舒教沈清梦看着天象。

  他说天象只能预测气候,至于什么紫薇星、彗星、帝星一类的话,都是无稽之谈。分明只是星体运转映现出来的景象,掌权者非要认为他就是帝星,其他星体围着他转还要有什么征兆,简直可笑。

  但庆帝向来对这些深信不疑。

  好巧,今日天象不错,也该给皇帝找些事情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梦:这家伙又憋什么坏呢,喜欢![星星眼]

  第17章 栗子

  楚望舒一面教沈清梦看着天象,一边写着书信

  【臣夜观天象,见荧惑犯帝座,赤芒贯紫微;孛星骤现于天市垣,其尾直扫东宫,星野凌迫。此乃星孛守心、主嗣宫血光之变的凶兆,天象所示,恐有皇子逼宫夺嫡之祸。】

  “什么意思?”沈清梦看不大懂楚望舒所写的东西,除了最后一句。

  “同陛下聊聊星象,再给大皇子和五皇子找些事情做。”

  “你刚不是还说,自星象观国运是无稽之谈吗?”沈清梦看着天空……算了,看不懂,她只感觉今日的月亮似乎比昨日更圆一些,那些星星也蛮好看的。

  “皇帝愿意信,那就让他信吧,正巧今日天象确是如此,我也不算扯谎。”楚望舒把信件封好,叫来云墨,送了出去。

  楚望舒替沈清梦拆了发髻,用梳子轻柔地梳着她的长发:“清梦,这样安稳的清闲日子,结束了,怕不怕?”

  “会,发生什么吗?”

  “沧宁要九月初九行动,现下应是已经埋伏好了。我这是,挑拨一下,提前耗一耗大庆的命数,免得到时候兵力强盛一致对外,再给沧宁添什么罗难。”

  “听起来,我们像是会在大庆史书里遗臭万年的国师和公主。”

  “就不能是在沧宁史书中功德深厚,名垂青史的郡主和驸马吗?”

  “不知道啦,”沈清梦向后一倒,枕在楚望舒肩上。他肩骨很宽,并且这肩膀近日里倒没从前那样硌了,倒还算舒服,“反正不管是名垂青史还是遗臭万年我都和你捆在一起了。”

  那夜,沈清梦和楚望舒依旧相拥而眠,睡得香甜。

  但有人睡不着,有很多人。

  庆帝对楚望舒所言之事深信不疑,当然也是比较了解他的儿子们,一个野心家自是会养出一窝狼心狗肺的崽子,某种角度来讲也算一种成功。

  庆帝已经年过六十,近年来身体并不算康健,并未立储。二皇子和那三个小儿子自是无法给予厚望,大皇子和五皇子却也各有各的不是,若是说他们俩谁想弑父夺权,庆帝不敢不信。

  楚望舒并未卜算,他仅仅是看着天象随口一说,说中了算他神机妙算,说偏也是星象所导,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为了这些人把他好不容易养好些的身体又糟践了,不值当。

  事实证明,楚望舒说中了。

  沈清梦早起发懒,并不会去做早饭。第二日清晨,同往常一样,婢女把饭食送来阁楼,便离开了。

  楚望舒用的,一向都是药膳粥,他舀起一勺泛着淡淡药香的粥,送入喉中。往常那粥熬得软糯,药材的味道处理得恰到好处,并不苦涩。

  但今日……似乎苦了些。

  第二口粥还未下肚,他执匙的手便猛地一僵。

  “呃……”一声压抑的痛哼从楚望舒喉间溢出。只见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角青筋暴起,大颗的冷汗顷刻间渗出,他一手死死按向上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你怎么了?”沈清梦连忙起身,扶住楚望舒。

  下一瞬,楚望舒猛地俯身,“哇”地一声将方才咽下的粥尽数吐了出来,他的身体剧烈颤抖,靠在沈清梦身上喘息着。

  “来人!快叫李太医来!”沈清梦的声音尖利急促,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不同于楚望舒遭受反噬时沈清梦的揪心与无能为力,他这是中了毒,沈清梦真的很怕他会死:“云墨!给我把占星阁围了,所有人都抓起来,谁也别动!”

  李太医提着药箱,几乎是被人拖着飞奔而来。他一看楚望舒的情状,脸色大变,立刻上前扣住他的手腕诊脉,又迅速查看了吐出的秽物,凑近细闻,脸色骤沉。

  “是断肠草!”李太医顿觉心惊:“快,取皂角水催吐!”

  楚望舒剧痛之余竟还抽出一丝神智,颤抖着掰开沈清梦紧握的拳头,握住了她的手:“别怕……喝得少……呃……死不掉……”

  皂角水很快灌下,楚望舒胃中翻江倒海,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呕吐,几乎要将胆汁都呕出来。

  李太医用银针飞快刺入几处穴位,又让人速去煎解毒汤药。一番慌乱后,楚望舒呕吐渐止,脱力地靠在沈清梦怀中,呼吸微弱,眼眸紧闭,唇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但终是缓过了一口气。

  李太医这才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心有余悸地对沈清梦道:“万幸,望舒吃东西向来慢得很,用得少,发现又及时,毒素未深入脏腑,眼下已无性命之忧,只是元气大伤,又需好生养上一段时日了。”

  楚望舒尚未晕厥过去,迷迷糊糊牵起沈清梦的手抵在上腹,有些委屈地说着:“疼……”

  “我给你揉揉,”沈清梦将手探进被褥,用掌根轻柔地在楚望舒胃脘处打着圈,“李伯,麻烦你帮着去查查,这药从哪里来的,等他好些了,我再去审那些下人。”

  李太医点点头,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要躺下吗?”沈清梦问道。

  楚望舒摇摇头:“这样就好,不想动。”

  “那就不动,”沈清梦将手放在楚望舒脸侧,轻轻摸了摸,“歇一会吧。”

  “你……别怕,我没事了。”

  “我不怕,别担心。”沈清梦将头轻轻抵在楚望舒头顶。真是个呆子,自己都疼成这样了,还满脑子想的都是安慰她。

  “你准备怎么审,为何不直接让云墨把人交到宫里?”

  “把人交出去变数太大,就在占星阁,那么多人都看着也不好翻供。”

  “嗯……我想看。”

  “好,你先睡一会歇歇,一会叫你起来,垂帘听政。”

  午后,楚望舒靠在正厅屏风后的软榻上,怀里抱着沈清梦塞给他的暖手炉,颇有些好奇的眯起眼,看着屏风那端模糊的身影:“李伯,你猜清梦会做什么?”

  李太医坐在一旁,同样找了个还算不错的位置等着看戏:“这丫头平日里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狠得下心的人,猜不出。”

  沈清梦,只是被沈宁宠得无忧无虑了些,但她说到底还是个自儿时起便跟着镖队走南闯北的人,无论是同官府打交道,还是与山匪扯皮,她都见过。

  狠不下心,只对那些无辜之人。

  沈清梦坐在正堂之上,并未抬眼看堂下跪着的众人。她一言不发,用签子扎着一颗板栗,在碳火上烤着。

  “嘭!”一声,板栗皮瞬间炸开,一颗完整的栗子露了出来。

  沈清梦轻轻吹了吹,把板栗摘下,送入口中。

  “嗯,刚烤出来的栗子味道确实不错,谁想尝尝吗?”沈清梦又重新扎上一颗,置于碳火上:“哦,忘了,之前说没找出来是谁给国师下的药之前,不给你们饭吃来着。”

  “还是没人说说,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我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藏得确实不错,”沈清梦对云墨招招手,拿来了一个瓷坛,她把坛中的五颗栗子夹出,混迹在生栗子堆中:“那我们玩个有趣的吧,我给你们烤栗子吃,烤好一颗,便吃一颗。

  哦,但我不大清楚那五颗泡过断肠草汁液的会不会变成苦栗子,若是吃死了,算你们有幸能同国师大人中一样的毒,我会给你们家人多发些安葬费的。”

  沈清梦看着下人们低着头战栗的样子,似乎颇为满意。她手中的栗子壳再次炸开,游戏开始了。

  屏风后的楚望舒听到栗子壳炸开的声音,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从前还真的不知道,沈清梦有这么瘆人的一面。

  她刚刚好像说,秋日正是吃栗子的时候,这东西也养胃,晚上给楚望舒做栗子糕来着。

  “怕啦?若是有人能说说自己见到过什么或是做了什么,就不给你吃了,”沈清梦将签子上的栗子递给秋生:“秋生,你先来吧,有见到过什么吗?”

  这栗子是唯一一个一定无毒的,沈清梦还是感觉秋生不像是会做这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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