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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131)

  沈玄斜睨那人一眼。

  肖稚鱼进了后院,与赵琼林闲话聊天,不时有妇人女郎过来招呼,应酬往来一番,席间赏了一会儿花,赵家这回收罗几盆名花,外头少见。众人一面观花一面戏耍游戏,玩得热闹。肖稚鱼也玩了两回投壶,只是运气不好,未能拔得头筹。剩下赵琼林与一个女郎争胜,肖稚鱼正看得有趣,这时景春忽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肖稚鱼扭头看去,肖思齐站在园子那头,对着这儿招了招手。肖稚鱼马上会意,走了过去,肖思齐带着她穿过花园小径,走到墙边角落处,环视周围一圈,这才开口道:“你往家中寄的信样样都说好,可是王府里发生什么事,豫王怎么突然接了差事离京?”

  肖稚鱼道:“他要尽一份孝心,谁好拦着?”

  肖思齐拧了拧眉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们成婚还不到一年,他这一去,怕是比你们相聚的日子还长,两地相隔,若是生了什么变故,你该如何自处?”

  肖稚鱼笑了笑道:“阿兄想的也太多了些。”

  肖思齐从小带大两个妹妹,一瞧脸色就知道她还瞒着什么事,“你呀你,瞧着也机灵,怎么就对豫王百般看不顺眼?”

  肖稚鱼眉梢一挑。

  不等她开口,肖思齐继续道:“也别说没有,豫王脾气是大些,可王府后院只有你一个,这些日子待你也好,你成亲后可对他上过心?”说着他叹了口气,道,“幺娘,你从小就有见识,家里还没起色时,你就和我说一定要到长安来。如今家里光景是当年做梦都未曾梦到过的,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富贵也有定数。你是不是还心有不甘?”

  肖稚鱼没想到兄长说起这个,怔了一怔,“阿兄说到哪里去了?”

  肖思齐松了口气道:“不是就好。等豫王回来,大概也要一年,你安心调养,再要个子嗣,日子便可称得圆满。”

  肖稚鱼听到子嗣,心下别扭,赶紧移开话题,问起襄州的事。

  肖思齐道:“书信已经告知大伯父,钱帛银两陆续都在捎过去,肖家老宅也跟着去不少人,剩下老弱不肯搬也不能强求,族里对这件事也有不少微词,对了,英娘也打算去襄州看看。”

  郭令与肖如英来到长安后,原本打算做些生意,有太原郭氏和豫王这样的姻亲关系,要做生意不难,只是近些年来太原郭氏往各王府和高门赠美人,得了实惠,名声却有损。郭令与家中又有龃龉,长安权贵众多,生意场上也是盘根错节,郭令思来想去,觉得襄州地处汉水中游,又产麝香,绫纱等物,是个好去处。

  肖稚鱼听了,心想姐姐先一步离开长安这危险之处是好事,笑着赞同道:“如此想就对了。”

  肖思齐沉吟不语,片刻后,忽然道:“幺娘,和我说实话,你如此早就开始打算,是担心朝廷会生大变故,还是与豫王有关?”

  肖稚鱼暗道两者皆有,只是兄长一向敏锐,说多了反要惹他疑心,她想了想,道:“兄长,世事岂有样样圆满的,豫王已经离京,日后会是如何谁知道呢?多留些后路总是不差的。”

  肖思齐道:“小小年纪怎口气如此老气横秋?是不是豫王对你不好?”

  肖稚鱼轻轻摇头,“好与不好有什么要紧?尊贵如贵妃,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前太子妃韦氏,现在又在何处?兄长,男子情意从来靠不住,我哪敢轻心。”

  肖思齐眉头皱的死紧,想辩解一二又觉得无力,心下更是认定她与豫王闹了矛盾,这样一来反而更不好说什么,怕惹她伤怀。

  两人又说些无关紧要之事,肖思齐便让她回去。

  花园墙角另一头,沈玄从镂空的窗台往外看,两眼盯着肖稚鱼。

  刚才他远远看见她投壶,杨柳细腰,衣袂飘飘,脸上言笑晏晏,冰肌玉颜,将身边一众精心打扮的女郎妇人都比了下去。沈玄与士子们饮酒,目光却时不时瞟过来,这时看见她与肖思齐去一边说话。他心头一动,与众人告罪一声出来,穿过花园,绕到墙根外,恰巧听到肖稚鱼与肖思齐最后说的几句话。

  他微微一惊:听她口气,与豫王竟是没什么情分。王妃之位何等尊贵,她却在准备退路,莫非是觉得日后局势会有变故,这份洞察与眼力,朝中为官的那么多人都有所不如了。

  肖稚鱼与肖思齐分开,一路慢悠悠走回去,知道襄州已安排妥当,长久藏在心中的隐患已安定大半,她心情极好,见着花坛里一株开得粉嫩的木芙蓉,想着头上的花戴久了,便摘了下来,折了朵木芙蓉随手插在发髻上。

  过了片刻,沈玄从后走来,看见路边的菊花,盯着瞧了半晌。

  身后的随从觉得奇怪,见他不动,便道:“郎君想赏花,前院有不少,开得正好。”

  沈玄嘴角微挑,无声地笑了下,心中想起一句诗:“野有幽色,尽藏妙香。”

  152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入山◎

  落日熔金, 暮云合璧。

  蒲城外,一队侍卫正在山坡下修整,果毅都尉陈德义来回踱步, 却是有些坐立不安。半月之前皇陵坍塌的消息传至长安,豫王李承秉自请差事,皇帝下令让陈德义随行, 一则陈德义的父亲正是龙武卫大将军陈轩礼, 向来忠心耿耿, 二则路上也可护卫豫王。

  陈德义与太子豫王私下交情颇好,刚出长安,豫王便说要单独出去走走。陈德义只当他是久未离开长安,起了玩心,也未阻拦, 哪知豫王一去便七八日没有回来,陈德义带着人已到了皇陵所属蒲城, 又等两日,若非每隔一日就有豫王传信回来,他几乎要愁断肠了。

  陈德义人如其名, 为人宽仁好义,念着以往交情,并未将豫王出行之事上报长安,只自己一个犯愁, 他挠了下头,这时远远瞧见一路飞尘,如游龙一般从平野那头出现, 朝蒲城而来。只看速度便知不凡, 陈德义立刻站直身体, 不一会儿就看见李承秉带着数十侍卫快马奔至。

  “殿下,”陈德义急忙迎上去,“你去了哪儿?”

  李承秉翻身下马,让陈德义怔了怔。往常在长安见着豫王都是尊贵威仪的模样,眼下他却下巴冒着青色胡渣,脸色晒黑一层,风尘仆仆,身后侍卫也都做寻常打扮,瞧着是特意装扮过。

  陈德义面露疑惑。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目光有意无意朝一旁修整的队伍看去,其中有个不起眼的侍卫点了点头。他笑着对陈德义道:“往河东道去了一趟。”

  “河东道?”陈德义大吃一惊,那是康福海大都督的地盘。

  “康大都督在范阳筑雄武城,蓄养战马,兵器粮草无数,麾下将领盘剥百姓,搜刮钱财向各地购买战马猎鹰,拥兵不下十五万数。”

  陈德义并非愚笨之人,每听豫王说一句,面色便白一分,冷汗直冒,说不出话来。

  李承秉拍了拍他的肩道:“进城再说。”

  一行人趁夜黑之前进入蒲城,蒲城县令闻讯已带着大小官员到南门相迎。李承秉与陈德义到驿站安置。驿站得了消息,早早就摆上酒宴,蒲城县令做东道为两人接风洗尘。

  李承秉在屋中叫人打水。没一会儿,门从外被推开,进来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容貌秀美,头上插着宝石海榴花的簪子,身上穿淡紫色绫裙,肩搭绿色帔子。她埋头进门,并不东张西望,放下铜盆就要出去,这时才抬起头,看见窗边站着的的李承秉,登时吓了一跳,脸上飞红,手足无措地去了。

  李承秉并未在意,擦了手脸,换身衣裳去赴宴。本朝自开祖皇帝始,皇陵皆建于五龙山中,属蒲城辖内。自从发生山石坍塌之事,县令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好tຊ容易盼了长安来人,又是极受皇帝宠爱的豫王,席间自是殷勤备至,奉承话不断。吃酒到一半,众人渐渐少了约束,李承秉有意问些民间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知怎地就聊到了县令之女。

  县令姓姚,家中有两个未嫁的女孩,其中年长的排行第三,人称姚三娘,生的清秀可人,素来礼佛行善,在当地颇有贤名,都说是个菩萨心肠的娘子。

  与蒲城众人闲聊一通,席间陈德义心事重重没说什么,李承秉吃了不少酒,宴席散时,他站起身,要往驿站内堂去。廊下没点灯,李承秉按了按发胀的眉心要叫人,一旁忽然伸出双纤纤玉手,扶在他手肘上,一股馥郁香气随之飘来,正是刚才端水进屋的女子,她轻声道:“殿下小心,前面有门槛。”

  李承秉侧过脸来,女子与他视线一撞,羞赧低头。

  “你是谁?怎么在此处?”

  女子道:“小女姓姚,别人都叫我三娘。”

  李承秉甩开手道:“姚娘子客气了,令尊在正堂。”

  姚三娘点了点头,光线昏暗,也看不清脸色,转身快步走了。

  陆振这时跟上来,李承秉冷着脸吩咐侍卫严守内堂。

  休息一晚,第二日县令等人便带着一队人马护送豫王一行进五龙山。所建皇陵在五龙山脉以东的金粟山,地势险峻,只有一条栈道通往山腹之中。走了近两个时辰的山路,众人都觉疲乏,便在山谷休整。县令身旁有人为众人分水,只见她中等身量,穿着蓝缎翻领衣袍,皮肤白净,头发束起,两鬓光溜溜的,显得越发秀丽动人,正是做男装打扮的姚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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