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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194)

  在最危险的关头,全是肖稚鱼陪着他,让他不至于彷徨无助,这份恩情不同寻常,李俶昭越发显得亲近。到了堂屋内坐下,他便迫不及待向肖稚鱼问起长安情况,问她当日是如何逃脱,有没有遇到危险等等。

  肖稚鱼不能直言那几日经历,只得含糊应对,只说遇上沈玄,但并无性命之忧。

  李俶昭聪明早慧,听这番话有颇多疑虑之处,但并未多想,又因对沈家恨之入骨,想了一下道:“沈家害了父皇不止,对七叔也存了歹心,这是有意用王妃性命引七叔过去,实在可恨,总有一日……要诛沈氏满门。”

  他神色阴狠,让肖稚鱼微微一惊,想着他如此年纪便已担下杀父之仇,不由怜惜。留他说了好一阵的话,眼看天色将黑,少不得又一起用饭。

  庖屋所做的饭菜简单,几碟时令蔬菜和肉汤饼子。李俶昭却是胃口大开,就着汤吃了一整张饼,大口吞咽,像是几日没好好吃饭似的。

  肖稚鱼见状,叫仆妇拿帕子来给他擦嘴。宅子里的仆妇是前不久才从几位守将府里借调来,伺候还不周到,李俶昭戒心又重,仆妇拿着帕子走近,他斜睨一眼过去,目光却没有与肖稚鱼说话时那样笑意温和,仿佛藏了冰雪般。仆妇站定不敢动。肖稚鱼拿过帕子,让仆妇退后,给李俶昭擦了擦嘴。李俶昭神色缓和,定定看着她不动。

  门口有仆从道:“殿下回来了。”

  李承秉不紧不慢走进来,见李俶昭也在,有些意外。

  李俶昭已是站起来,恭敬喊了声“七叔”。

  李承秉擦了手,坐到肖稚鱼身旁,见桌上菜肴吃得差不多了,拿起tຊ肖稚鱼剩下的半块面饼,吃起来,招手让李俶昭坐,问道:“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还习惯吗?”

  李俶昭点头,剩下小半张饼吃得却没刚才那么快。

  叔侄两个寒暄几句,便不再说话,屋里安静下来。吃完饭肖稚鱼借机离开,仆从送来热茶,李承秉神色微敛,和李俶昭说了些如今的情况。李俶昭道:“豫王妃刚才和我说过一些,沈家肯定会尽快掩盖父皇驾崩真相,扶持一个上去,不管是谁我都不认。”

  他原本垂头说着话,这时却抬起头来,与李承秉对视,并不躲让,“我知七叔在担忧什么,朝堂奸佞当道,范阳叛军紧逼不放,父皇在世就将大军托付给七叔,眼下也唯有您能力挽狂澜,我这条命是豫王妃救下的,日后我只听您与王妃的话。”

  李承秉目光沉沉,打量过去——说到此处,几乎已是明言,只是他不确定,这番话是否是李俶昭的真心。

  李俶昭毫不犹豫,话音刚落,就直起身,在李承秉面前跪下,“七叔为我父皇报仇。”

  李承秉连忙扶起他,“兄长之仇绝不敢忘。”

  李俶昭揉了揉眼睛,和李承秉又说了一阵,这才告辞离开。

  李承秉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一声,缓慢起身,进了里屋。肖稚鱼梳洗完毕,卸了钗环首饰,放下头发,回头看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回头看过来。

  李承秉往床沿一坐,从一旁匣子里取出枚药丸服下。

  肖稚鱼走床前道:“要不要找郎中来看看?”

  李承秉拉住她的手,往怀里一带,紧紧环住,嘴巴贴着她的耳朵,道:“过会儿你给我换药就好。”

  肖稚鱼知道他路上也没怎么休息好,马不停蹄赶到潼关,又忙着与众人议事,她思索了一会儿道:“身体最要紧,若叛军这几日不动,你还是好好养伤。”

  李承秉不吭声,半晌才道:“朝廷里也不安分,群龙无首哪能长久,很快就要推人出来。”

  肖稚鱼一听已经好几个念头转过。

  李承秉继续道:“不管那边是想立个孩子,还是吴王齐王里选一个,暂时我都不想理会,先全力对付叛军。日后回去,说不定要成叛臣贼子,”他说着嘴角微微挑了一下,道,“你怕不怕?”

  肖稚鱼别了他一眼,“这样的事本朝还少?”

  李承秉笑起来,道:“你和广平王说了什么,他刚才说了一些话……”

  “什么话?”

  “日后只听你和我的。”

  肖稚鱼立刻明白这背后的意味,眼睛微微睁大,“我可没教过他说这些。”

  李承秉眯了一下眼,道:“这小子老气横秋,年纪小小就跟历尽沧桑似的,刚才吃饭的样子以前还从未见过。你替我看着些。”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什么,他眉头又皱了下,道,“算了,他年纪也不小,回头还是我找几个先生教他,省得他经历大变,日后想歪走上歧路。”

  235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乱起◎

  肖稚鱼心道:本朝之初便有兄弟相残, 逼父退位之事,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他会如此提防。她正想着, 只见李承秉突然看过来,目光里似有些意味不明。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呢,还替他擦嘴。”

  肖稚鱼瞥他一眼, 道:“都是闲聊, 广平王问一些长安的事。”

  李承秉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忽然皱起眉头。

  肖稚鱼道:“是不是伤口疼了,还是赶紧叫人来看一看。”

  李承秉揽着她不放,道:“叫王应青带人来,你别走,陪我说会儿话。”

  肖稚鱼对外吩咐一声, 没一会儿,王应青便带着人来了。那是潼关极有名气的郎中, 尤擅疗伤。郎中进屋,见豫王坐在床上,身旁还有一位形容极美的女子陪着, 他低头,将干净布条与药粉从随身带着的药箱里取出。

  李承秉脱了衣衫,郎中手脚利落,很快换了药, 又叮嘱道:“殿下身体结实,但伤口深,还是需要好好养些日子, 切莫操劳。”想了想又觉得不防心, 凑近些, 低声道,“也要忌房事。”

  他说得极轻,王应青离得几步远并未听清,肖稚鱼却是听见了,脸上顿时一红,撇开脸去。

  李承秉神色不变,微微颔首,叫王应青把人送出去。

  另有仆从根据药方熬药,过了一个时辰将刚熬好的药汤送来,李承秉饮过之后这才睡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肖稚鱼也眼皮发沉,早打了瞌睡。

  李承秉揽着她睡下,一夜无话。

  此后几日,叛军依旧没有动静,让李承秉静得了闲空养伤。这日长安遣来消息,皇帝病重不治归天,太上皇摄政领朝,下旨命豫王即刻回京。来传旨的是兴庆宫的一个宦官,李承秉听过谕旨只冷笑两声,叫人将宦官拿下。宦官大惊,口中叫唤“豫王莫非要反?”

  当即有将士将他一脚踢翻在地,抡起拳头将他痛打,宦官哪里吃过这种苦,见周围气势汹汹,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喊“豫王造反”的话,反而求饶起来。

  李承秉问道:“谕旨可是太上皇亲手所写,还是他人交给你?”

  宦官蜷成一团,道:“是皇后……沈娘娘交给小人。”

  李承秉脸色冰冷,将谕旨交给众将士传阅,命人将李俶昭叫来。

  李俶昭已知道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开,虽然亲眼见着皇帝被害,但心底总还保有一丝侥幸,如今确认死讯,他心中哀恸无以言喻。到了众人面前,他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哭诉道:“沈氏弑谋天子,请豫王与诸将为社稷讨逆。”

  李俶昭一面哭着一面将沈霓毒杀皇帝的经过说了。众将见他年岁尚小,涕泪齐下发乎天然,没有怀疑。本朝接连几代宫中都有叛乱谋逆之事,豫王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元帅,且他一来就换了好几人,都是能征善战之辈,公正严明,甚得军心。

  再往深了想一步,太上皇年迈病弱,昏聩不明,不能再执掌朝政,吴王齐王声名不显,皇帝所留子嗣都还年幼,李俶昭已撂明态度,其余几个还是孩童,如何能担得了社稷重任。众将士本就跟随豫王,若能更进一步,便可称之为从龙之功。

  一时间众人心头火热,将长安的谕旨抛知脑后。

  李承秉的手在桌上轻轻一扣,让众人先静下来,缓缓道:“长安宫变,龙驭归天,本王恨不得今日就回长安讨逆,正李唐纲常。但叛军在侧,山河未复,当以百姓安危江山稳固为重,先平复范阳乱军。”

  众将士佩服他这份气度,哄然应诺。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传到叛军营中。康庆则喜不自胜,命人拿出美酒,与几位将领相庆,喝得酩酊大醉,大声道:“天命在我,朝中必要大乱起来,如何是我这精兵强将的敌手……”

  众人跟着起哄,沈历有心劝几句,却找不到时机。

  安庆则大醉被人扶着入营休息,他猛地抓着身边将领的袖子,道:“康庆恩这怂瓜,逃到洛阳躲起来,背地里还诬我弑父,实在欺人太甚,现在皇帝死了朝廷正乱着,没空来对付我们,谁替我去取康庆恩首级来?”

  众将领一听,他们兄弟之争如此不加掩饰,是半点骨肉伦常都不讲了,不愧是胡杂之后。两个面色酡红脚步虚浮的将领正愁没机会表现,拍着胸脯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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