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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渣过的昏君重生了_朵朵舞【完结】(35)

  只小半张脸就能瞧出是个美人,沈玄闻着那一缕若有似无的香, 目光在刚才可能错漏的地方转了一转,便走开了, 对郭令和肖思齐道:“多有得罪。”

  他做事坦荡,虽然行事强势,嘴上却十分客气, 郭令与肖思齐也不好责怪。

  景春见他看完了,赶紧过来关门,就在门被掩上的刹那,沈玄眼角余光看见房里的少女转过脸来, 未着脂粉白皙如玉的一张脸,唇若红菱,水光滟滟, 他嘴角不着痕迹地挑了挑, 原来这就是下午在巷口被侍卫提过的那个招人的小娘子。

  几间房都已搜过无事, 郭令心下大定。二楼的房间没几个,壮汉很快来到最靠里的一间房前。

  沈玄问:“这里面是谁?”

  郭令道:“两个出家道人。”

  沈玄脸上笑着,目光却已变得有几分锋利。郭令与人打交道多了,极擅察言观色,见他神色有异,立刻又警觉起来。

  沈玄下巴对着走廊尽头一抬,几个壮汉已是对着里头房间围过去,也不像之前那样敲门询问,直接抬起一脚踹开房门。

  郭令皱眉,知道这里头有些蹊跷,口气也变得严肃起来,问道:“沈大人要捉的盗贼是什么样貌?”

  沈玄道:“等会儿便知。”

  壮汉冲进房中,立刻传来动手的声音,随即还有一声尖锐的喊叫:“在太子府上所写经文早已烧了,与我无关……”

  这句喊声在夜里尤为分明,二楼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郭令与肖思齐对视一眼,面色顿时变得沉重起来。这个声音虽然陌生,但正是从郭令让友人留宿的房间发出来。

  壮士很快押着两个道人出来,全被绑地严严实实,嘴里塞着布团。刘道士是郭令旧友,出来后拼命挣扎两下,面色哀求看着郭令,嘴里发出含糊的“啊,啊”声。

  沈玄却盯着另一旁头发披散的方道人看了两眼,这才侧过脸来问道:“郭四公子认识这两人?”

  郭令此时后悔万分,白天他去见刘道士,见他身旁方道士失魂落魄,问了一句,知道他刚授箓,便没有多问,还好心招待他们一晚,哪知道这里头竟还能牵涉到太子。这些年,凡是卷入太子与宰相之争的,无不遭殃,就在去年,长安柳,杜两家,正是因柳家郎君告发太子藏有私兵,姻亲杜家被牵连进来,满门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可谁都知道,这柳家郎君不过是酒后失言,胡言乱语了两句,却被宰相手下人听见,利用写成诬告的纸状,这才酿成冤案。

  郭令面色有些发白,看也没看刘道士,道:“沈大人,我与刘宫有些交情,几年未见,今日叙旧,他身边的人我并不认识。”

  沈玄笑道:“郭四公子的话我当然信得过,此人居心不良,想借着郭家的名声躲过去,等回去一审便知。”

  郭令心里清楚这事与自己毫无关系,但就怕有人胡乱攀咬,他出身门阀世家,知道有太多的事不是能说的清的,尤其是遇到有人蓄意将别人卷进去,但凡与宰相太子有关,就是一滩浑水,谁沾上便要倒大霉。

  他想着前些年长安的乱局和其中被波及覆灭的家族,神色都有几分紧绷。

  沈玄命人进去搜索,一群壮汉冲进房里翻了个底朝天,见这架势,刚才还有人不满夜里闯进驿馆捉人的那些住客,此刻早就没声了,聪明的已经躲回房间当无事发生。

  一群人押着道士下楼梯,沈玄也要走,临走前对郭令道:“固仙与我在长安吃酒,还跟我提过,说你做事最是稳妥,家中实务交给你很是放心,郭四公子交游广阔,有时还是该多注意。”

  郭令苦笑,固仙是郭家大公子,他的族兄,与郭令不同的是这些年受家族栽培,如今为校书郎,官虽不大,却是清官正统,日后稳步擢升就可入三省六部,前途远胜于他。郭令抱拳道:“幸好今日沈大人来了,免我受歹人蒙蔽。”

  等沈玄走后,郭令脸色已黑沉的吓人,他对肖思齐道:“兄长,我一时心软,没想到竟与长安的贵人牵连上关系,此事事关重大,我要马上赶回家中将情况告知长辈。”

  肖思齐知他难处,点头道:“你去吧,我带幺娘随后赶来。”

  郭令命仆从收拾,不到一盏茶时间,便连夜坐马车离开。肖思齐送至门前折返,外面一片漆黑,马车前的灯笼不住摇晃,逐渐远去。他回到驿馆二楼,想起刚才搜房间,便来到肖稚鱼房门前问了一声。

  房门打开,景春请他进去。

  肖稚鱼没有睡,坐在榻前,见肖思齐来了,倒了杯热茶奉上。

  肖思齐喝了一口,将郭令先走一步回家报消息的事告诉她,叹道:“没想到顺手而为一件小事,竟能惹出这么大祸。”

  肖稚鱼刚才在里面将外面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别人或许还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却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前世有名的东宫巫蛊案,起因是东宫孺人信道,为求符特将道士叫去东宫,如今佛道两家都是昌盛,长安信者众多,原不算什么大事,但宰相的人听说此事,却说这是道人交构东宫,巫蛊乘舆。

  巫蛊是唐律中的十恶重罪,还牵涉到太子诅咒皇帝之嫌。京兆府受宰相指使要将这罪名落实,捉拿了当时去东宫的道人,严刑逼供,捏造出一份口供。这事闹得很大,据说让长安城的道士们都不敢轻易上街。

  今日沈玄抓的,应该是当日去东宫两个道士中的另一个。

  肖稚鱼道:“阿兄不必担心,沈玄绝不会拖郭家下水。”

  肖思齐知道幼妹时常有惊人见解,道:“哦?为何?”

  肖稚鱼道:“宰相所辖,应由京兆府奉命执行,沈玄是大理寺的,他不是为宰相做事。”

  肖思齐想了想,“沈家从前行事一向趋利避害,在宰相与太子之间左右逢源,从未表露过立场,这次却突然出手,未必不是看宰相胜券在握,所以才有意相帮。”

  “看他行事,有意遮掩身份,没有大张旗鼓,若是宰相一系,明着查案,何需如此,”肖稚鱼嘴角撇了下,道,“宰相势再大,难道能父传子,代代相传?沈家要想保住几代富贵,才不会将棋下在宰相这儿。话说回来,若他们是为太子做事,就不会将郭家牵扯进来,如今太子的处境,拉拢那些门阀都来不及,哪有主动往外推的道理。”

  肖思齐道:“你对沈家竟如此了解?”

  肖稚鱼心下暗哼,心想前世对付的时间久了,可不就是要琢磨沈家上下,“只看他们图什么,就能猜着为何这样行事。刚才沈玄提起郭家大公子,称其表字,这是有意亲近卖好的意思。他那种人,一句话里藏着好几层意思,回头再想想就明白了,看着凶险,实则无忧。”

  她说着眉毛轻轻挑起,骤然想到一个可能,“说不定沈玄已发现那方道人的行踪,见他与姐夫扯上关系,本该早就抓人,故意等到现在,就是有心要卖郭家一个人情。”

  听她将沈玄说的如此狡诈,肖思齐若有所思。

  这时忽听得门外潮生大吼,“谁在那?”

  肖稚鱼一惊,肖思齐将人叫进来。潮生道:“刚才我好像看道有个人影在门前。”

  肖思齐脸色铁青,站起身来,亲自到门外看了看,却没见着什么人,他想着今夜情况百出,嘱咐肖稚鱼休息,带着潮生离开,又叫仆从过来守在门前。

  深夜,驿馆后门悄悄打开,一个矮小的人影轻手轻脚地从门里出去,东张西望一阵,很快来到后巷一辆马车前,周围守着几个大汉却是瞧也不瞧他,只盯着四周警戒。那人影正是驿馆仆从,他将刚才偷听到的话转述给马车里的人听。

  灯笼火光照着车内的沈玄,他依着引枕,听着仆从所说,身子不知不觉坐直,脸上显出一丝玩味的笑,问:“那小娘子是哪家的,叫什么名?”

  34 ☪ 第三十四章

  ◎小儿◎

  入住驿馆皆有记录, 仆从消息灵通,还有其他打听门路,将肖家兄妹情况大致说了几句。沈玄让手下打赏了仆从一贯钱, 打发人走。他摸着下巴,想起刚才一眼瞥到的那个少女,生得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没想到竟有如此精明锐利的眼力。

  肖稚鱼猜的没错, 沈玄早就派人盯着方道人, 今儿下午本要将人抓走,可后来见他竟借他人与郭家有了联系。沈玄便拖延时间,入夜才来拿人,先示以事态严峻,再卖个人情, 不tຊ过就晚了几个时辰,郭家与东宫之事有所牵连, 再由他出面将郭家择出来,这份人情郭家必须得承。沈玄心里清楚,别看这些年宰相一系冒出不少新贵, 可论根基深厚,还得是那几姓世家,太原郭氏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念头是他临时所起,连身边跟着的手下都不曾透露过。他做事向来稳妥, 收买驿馆仆从,一则要看看郭令与方道士到底有没有关系,二则也想探知他反应, 没想到郭令早一步离去, 却无意间听见肖家兄妹说话, 他的心思被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娘子道破。沈玄眯了眯眼,面色有几分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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