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许愿甜笑。
见郑聿礼出去，她穿了拖鞋进浴室。
洗过脸下楼，通往一楼的楼梯没开灯，楼下客厅也一片黑暗。
许愿下台阶找开关，家里没人吗？
聿礼不是刚下去，难道还在书房。
正疑惑着。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黑暗中亮起蜡烛光，烛光缓慢靠近，烛光下衬出一张张笑脸。
“happybirthdayto许愿呀,happybirthdaytoyou”
许愿楞住。
歌唱声音更大:“happybirthdayto许愿呀,happybirthdayhappybirthdaytoyou.”
灯突然一亮，偌大的客厅亮亮堂堂。
方伊捧着蛋糕：“傻站着干嘛？快下来吹蜡烛。”
许愿泪眼婆娑，她寻找聿郑礼，见他站在墙边，正望着自己笑。
她抬手拭泪，泪珠却怎么也不听话，扑扑往下落。
小微喊起来：“哎呀不行，我们寿星还没睡醒，快！咱们再唱一遍！”
许愿破涕为笑：“不用啦~”穿着睡衣往下走。
方伊逗她：“怎么，半天不见，变矫情啦？”
一旁的郑嘉熠听不惯：“嫂子，快来许愿，吹蜡烛。”
灯光熄灭。
许愿闭眼，诚挚祈祷，泪光在烛光中闪烁。
--
聚餐，抹蛋糕，玩闹，最后一帮人又挪到院子里看星星，聊天。
自从搬家过来，这个房子还没这么热闹。
没拿自己当外人，人还没走出花园，方伊出主意邀请大家下次一起烧烤游泳。
没拿自己当外人。
小微：“行，我负责烤串儿。”
方伊扭头：“嘿，我负责吃。”
许愿把门打开，固定住：“承蒙喜欢，欢迎再来！”
最后的客人离开。
两人并肩站在门外，晚风徐徐吹在脸上，夏风微炙。
冰凉的水扫在脸上。
“下雨了！”许愿仰脸看天。
郑聿礼牵她的手:“快回去。”
夏天的雨又急又快，二人小跑回家。
擦干头发，许愿坐在沙发上看照片，照片上的日期真是去年的今天。一身登山装的她背着大包，几乎手脚并用爬一滩乱石坡，是登顶那天。
拿远点看，还是不雅观，她嫌弃说：“拍的这么丑？”
“不丑。”郑聿礼提醒她，“只有你一个人在前进。”
细看果然。照片上的队友，不是歪东倒西支着登山杖休息，就是被向导扶着走，装备包全在远处挑夫肩上。回想起来，当时队伍里有好几人提前返程。她当时小组第一登顶。
“拍照片的时候，你在哪儿？”许愿完全没印象。
“在你不远处的下方。”郑聿礼走过来指指照片一角，“我们从这边返程。”
许愿想想又问：“那之后到奶奶家相亲，是你故意安排的？”
“不是，恰巧而已。”
郑聿礼实话实话，如果外婆介绍的不是许愿，他不会去。
这之前还有一个疑问。
许愿思忖片刻没问出口，婚礼上她看到了时昀昱夫妇，反正她没发请柬。
像看出她的心思，郑聿礼主动提起，“酒店第一次偶遇，时昀昱婚礼那天，我…”少见的含糊其辞，“确实是我有意安排的。”
猜测得到了证实，许愿莞尔，问他：“那你怎么能确定一定能碰到我？”酒店那么大，员工也多，万一她那天请假或者休息呢，当时两人恰好进同一部电梯。
郑聿礼语气平平，透着上位者自信：“就算电梯里没碰到，其他地方，你也绕不开我。”
许愿：“这么自信？”
郑聿礼：“当然。”
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
婚礼第三天回门，早上十点出发。
也许受郑聿礼影响，也许她已经走出来。昨天晚上跟徐秀珍视频时，许闵昌就在画面之外，偶尔有何芸背景音出现，许愿的心已不再有波澜。
二叔上班，二婶跟女儿许佳宣在家。
一见到许愿，二婶直瞄她手腕。
许愿心暗暗后悔应该摘了玉镯回来，看二婶表情，她一定知道这是奶奶送的，她在心里叹口气，只能转移话题：“二婶，二叔今天上班去了？”
“嗯，中午回来。”二婶回话后没打算就此放过，笑赞:“这玉镯真好看，就是我看着眼熟，很像妈年轻时常戴那只。”
许愿看一眼郑聿礼，不知该怎么接话。
终于知道求助老公啦，郑聿礼回说：“二婶这话什么意思？我跟小愿都没听明白。”
二婶打探的笑容一僵，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夸许愿会打扮。”
徐秀珍跟许佳宣一左一右从客厅出来，“姐，你回来了。”许愿笑点点头，将礼品放地上，“奶奶，东西一家一份。”
何芸跟许闵昌闻声从厨房出来，都穿着围裙。
何芸：“回来了！”
许愿朝他们淡淡点头。余光看到许闵昌手里剥着蒜头，她记得许闵昌从不吃蒜，原来只要他回来，母亲做饭都不放蒜。
徐秀珍拉他们进房间，茶果零食满满一茶几。
二婶没再纠缠，拉着女儿出去商量对策：“你们坐，我去看看你二叔回来没。”
今天回门，女婿最大，许愿自然作陪不用帮厨。
没多耽搁，二婶出去后她跟奶奶汇报情况，“奶奶，这镯子，二婶怕是盯上了。”
徐秀珍叹口气，当着郑聿礼的面没回避：“我就这点好东西，我是什么人她不清楚吗？”作为长辈她总要一碗水端的差不多，没办法她从沙发上起身，“早给了也好，省的惦记。”
奶奶说过许佳宣也有一份嫁妆首饰。
许愿跟过去，替她宽心：“怕是二婶担心佳宣老不谈恋爱，您的好东西没着落呗！”
徐秀珍推门进屋：“就你会说话。”
隔壁门帘被风吹动。
许愿撇嘴：“跟您学的。”目光扫过自己房间，床上换了卡通床单，她过去掀开门帘，不仅床单换了，墙上贴画，地板上还有不少玩具。
她呆愣几秒。
徐秀珍拿了首饰出来，听到动静她赶紧移过去：“…您又找了什么好东西？”
“那你就别惦记了。”徐秀珍紧了首饰袋，低声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给你的都是最好的，你可捂紧了。”
“好的，知道了，我回去就把这镯子供起来。”
“这孩子！”徐秀珍作势要打许愿，意识到郑聿礼在，没出手，改为瞪她“你赶紧生个孩子。”
这都哪*儿跟哪儿。
许愿没吱声，下意识偷瞄郑聿礼。
郑聿礼正望过来，像在替奶奶等回复。
见徐秀珍往外走，她转移视线：“您去哪儿啊？”
自然是去二婶家。
徐秀珍懒地回。
眼见屋内安静下来，许愿满脸不自在，郑聿礼替她解除尴尬，“你的文竹呢，是不是该修剪了？”
第62章
“噢。”文竹好像没在书桌上，她要进去看看吗？望着熟悉的蓝白格纹门帘，想着刚才屋内的新面貌。
“不用了。”
那里已不属于她。
隔壁院子。
徐秀珍正巧碰到二儿子下班，当着儿子的面她把手帕内的首饰拿给孙女：“这是奶奶给你留的，原想着等你结婚再给你。”缓口气，“现在给你也好，省的丢了。”
二儿媳得偿所愿，眉眼开笑：“妈，瞧您说的。”给许佳宣使眼色，“奶奶给你的，快接着。”丝毫不顾及丈夫脸色。
许佳宣接住：“谢谢奶奶。”
徐秀珍放开手脚指使媳妇儿：“快过去帮你大嫂做饭去吧，一会儿亲戚们要来了。”扭头对儿子讲：“过去陪客，小郑来了。”
“哎！”
“嗯。”
夫妻俩一个很高兴，一个没好气。
吃过饭送走亲戚，许愿给奶奶敲边鼓要她跟自己出国，徐秀珍满口拒绝说你们年轻人出去度蜜月，带她这个老太婆出去干嘛，坚决不当电灯泡。
许愿结婚，公司按照总部的标准给她批了长婚假，悠长假期，她想带奶奶出去玩。“去嘛，我带着你，聿礼带着外婆。”
王敏仪拒绝：“不去。”
她更关心接下来的事：“你爸跟何芸准备简单摆两桌，不大办。”
许愿应一声，问了时间，“我不一定有空，可能…”
郑聿礼接过话题：“奶奶，我过两周刚好要出差，时间有点久，我想让许愿一起去。”
“这样啊。”王敏仪神色缓了缓，新婚夫妻不宜分居，“行，我知道了。”
虽然不想骗奶奶，但让许愿摆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参加婚宴，她做不到。郑聿礼替她当坏人，他应该挺擅长撒谎，面上没一丝假意。
许愿没来由羡慕他，扯谎的功夫一流。
走时，许愿有样学样，给二人留了红包：“奶奶，到时您帮我们上礼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