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被彻底击溃，她温顺地贴紧顾谨的身体，声音绵软娇媚，勾着顾谨一点点释放出被压抑着的、最原始的本能。
她听见顾谨贴在她耳边说：“我不想让你进娱乐圈只是因为我很害怕，害怕你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害怕我的爱不再拿得出手，害怕有更多的人觊觎你。
但我更害怕看见你流泪的眼睛。
我希望以后你每一次哭，都只是因为——太爽了。”
白韫被折腾得厉害，一沾上床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迷糊中似乎又听见顾谨的声音，轻轻地为她唱起生日歌：
“韫儿，19 岁生日快乐。”
白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打开盒子，看着正中间的素戒发呆。
她捏起这枚素戒，试着套进右手的无名指，戒指松松垮垮的套在指腹上，看着有些惨不忍睹。
她默默取下戒指，连同礼盒一起扔进抽屉里。
19 岁的生日礼物，早就不适合 25 岁的白韫了。
第十七章 过去
自上次的争吵后，白韫单方面开始了与顾谨的冷战。
她倒不全是在生他的气，更多的只是想晾他一会，好让他认清目前两个人的关系，她的意志还没有顽强到，能容忍他一再越过安全距离，拨乱她紧绷着的心弦。
她不明白顾谨为何突然展现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自顾自地在那说些有的没的，好似愿意为她解决一切障碍。
明明从一开始就反对白韫进入娱乐圈的人是他，因为荧幕 cp 轻易吃醋的也是他，最后一声不吭选择出国的还是他。
她不过是选择了最适合两个人的一条路，但顾谨偏偏不肯如她的意，宁愿剑走偏锋也不接受这段关系。
何必呢，即便他们复合了，结果又能比过去好多少？
于是白韫又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她痛恨自己对于顾谨总是多一份依赖，又埋怨他痴心妄想的天真。
或许两个人都没心没肺才好。
比起她的纠结，顾谨全像个没事人，也不管白韫理不理他，依旧坚持每天给她发早安晚安，有时还会给她发几张照片，几条语音——今天又健身了多久，陪哪个大佬吃了顿饭，院子里的花谢了一茬又开了新的，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想见你。
还真是演独角戏演上瘾了，白韫怀疑这是话痨人格成功夺舍，要不是知道白韫不会接，一天怕不是要打八百个电话。
断断续续的消息拼凑成他的每一天，窗外皎皎月光陪她度过每一夜。
或许某个时刻，他们正同时抬起头，看着同一片天空，同一个月亮，共享同一件心事，可惜两人不仅相隔了千里，还隔着一扇门，碰巧门的钥匙还断在了锁芯里。
白韫打了定主意绝不要回复他，只是没事也会拿出手机翻一翻微信，仔细地回看顾谨发来的每一条消息。
即便心里的话堆了一箩筐，她从未点进输入框过，看完转头就扔下手机，任凭顾谨在一边花枝招展地开屏。
自从替白韫说话后，沈颂今再度恢复了沉默，不与她联系，网上关于他的消息在一点点消失，只是朋友圈更新了一张私人医院的照片，表示他确实是回来见生病的母亲的。
照片里，一位打扮素雅的女士坐在床边，裁剪得体的旗袍恰到好处地衬出她姣好的身段，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散落的长发被别至耳后，上半身微微前倾，虚握着沈母的手，面上带笑。
白韫认得她，沈颂今的未婚妻，秦家唯一的千金秦玥。
她看着照片，刚想去问他为何要替自己说话的念头瞬间被打消，只当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不愿与他攀扯上什么莫须有的关系。
白韫能察觉到有什么事不对劲，顾谨没必要为了网上的事就与沈颂今见面，即便在两个人还是情侣时，他疯狂的对每一个与她扮演情侣的男演员抱有敌意，却从不会干涉她的事业，更不会做任何轻率的举动。
大概率是沈颂今主动联系的顾谨。
脱去艺人身份的沈颂今不过也是个重利薄情的商人，与同样是商人的顾谨会聊什么，不用脑子也能想到。
白韫愤怒的点不在于自己被利用了，而是他要对付的人是顾谨。
偏偏是顾谨。
“最近有个 NEWDAYS 的专题采访，我帮你接下了，明天拍完上午的戏后直接过去。”
蔚姐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听见没？”
白韫收回思绪，抬头，冷淡地看向镜中的自己：“知道了，有台本吗？”
“嗯，那边说会问一些比较私密的问题，如果你不愿意可以删掉。”
“不用删。”
蔚姐一想到最近她糟糕的状态，深深叹了口气，提醒道：
“这期节目是全网直播，你收着点脾气，最近网上关于你的风声难得回暖，虽然是沾了沈颂今的光，但在这种时候就更要小心，一点错误都会被揪出来放大。”
白韫随口应付一句：“知道，我还能给自己挖坑嘛。”
蔚姐冷笑一声，把平板拍在她手心上：“你给自己挖的坑还少吗？”
白韫耸耸肩，拿起平板照例先去探探网上的风向，再看台本。
之前微博上开展了一系列替白韫打假平反的活动，轰轰烈烈，小到不知名营销号，大到百万粉橙 V 都被洗刷了一遍，其中最活跃的当属沈白 cp 粉，逐渐庞大的势力、堪称恐怖的吸粉能力，沈白 cp 一度成为当下最热门 cp。
白韫火了，当然也遭到了更多的红眼病，不知道是谁这么看不得她好，疯狂买水军去其他前辈的评论区底下给她招黑，总之这几天不仅“小白云”没个安宁，与水军骂、与黑粉骂、与魔怔 cp 粉骂，她也没个安宁，登上小号逛一逛黑粉头子的评论区就是两眼一黑。
大部分的公关工作都落在了蔚姐身上，她运营着白韫的私人账号，亲自出面辟谣了一些夸大的言论，又时不时放出一些路透照，还要与陈觅商量着放点其他的消息出来压热度。
压热度是白韫亲自提的，靠沈颂今赚来的人气她宁愿不要，好处没捞到多少，记恨的人倒是更多了。
电话里，陈觅的声音突然断了片刻，很快又接上：“白小姐，炒 cp 是吸粉的好机会，剧组那边很快也要开始宣传了，公关这几天一直盯着，您不用太担心。”
白韫实在不想提起那个名字，郁闷地捂着额头：“这个 cp 是我想炒的吗？先降一点热度，我的风头要是盖过了剧组的宣传那才是罪过。”
她最怕的就是到时候有人说是剧组看上了她的热度才邀请她出演女三。
说到底，这次是白韫沾了萧朔和杨导他们的光，在娱乐圈这种一点风声都会被营销号拿出来炒作的地方，什么时候都要分清主次，她只是碰巧捡漏的替补，要论资排辈，怎么能与其他大佬相提并论。
陈觅看了眼讳莫如深的顾谨，干脆打开免提：“我记得白小姐明天有个采访吧？”
“我就是来说这件事的，采访是直播，在此期间你尽量把话题转到采访的内容上，越尖锐越好。”
白韫顿了顿，继续往下说：“期间可能会提起我的情感经历，在这方面大做文章，尽量把我塑造成一个曾经勇敢追爱，但受情伤后封心锁爱、以事业为重的形象。”
有新剧就会有荧幕 cp，但总有些 cp 粉不明白什么叫做把现实和影视分开。
一招挡掉所有桃花，白韫是铁了心不想再因为各种胡乱凑在一起的 cp 和无脑 cp 粉给自己招麻烦。
顾谨听着这话，挑了挑眉，勇敢追爱没看出来，封心锁爱勉强能算，提起裤子不认人，可不是狠心。
陈觅无语地扶正眼镜，叹了口气：“白小姐，我能斗胆问一句，这个情感经历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电话那头有一瞬间的安静，顾谨坐直了身体，目光紧锁在手机屏幕上。
白韫深吸一口气：“假的，我从来就没有过男朋友。”
传话筒陈觅好心地劝导着：“编造的东西骗不过观众。”
“你们老板在你身边吗？”
陈觅倏地闭上嘴，看着顾谨竖起一根食指抵在嘴边，他点点头，拿起手机回复白韫：“不在，我在工位上。”
白韫知道他在扯谎，翻了个白眼：“那你多嘴问这句话干什么？还要我把跟前男友谈恋爱的过程事无巨细地告诉你吗？”
陈觅真的很想直接挂断电话，麻木地说道：“抱歉，有人比较好奇。”
“好奇什么？都结束了。”
她突然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没必要好奇一段很烂的爱情，更没必要一直回忆很糟糕的过去。”
挂断电话，白韫扯下耳机，随手拿起一旁的抱枕，把头压在抱枕上，仔细琢磨着心里复杂的情绪。
大概是还有一点悲哀的吧，横亘在心里的尖锐的刺总是不断被岁月包裹着，一点点变钝，可是回想起来却免不了会产生些微的刺痛。
谈恋爱就像是在吃菠萝，刚开始觉得很好吃，口水不断分泌，一直吃就会被藏在其中的蛋白酶分解掉口腔粘膜蛋白质，嘴巴与舌尖又刺又麻，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吃菠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