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开车的人突然插了一嘴：“算。”
她抬脚踹在椅背上，“你滚蛋。”
顾谨感受着背上的力度，颇有点可惜，“别闹，我在开车。”
白韫转头看着窗外停滞不前的车流，又多踹了几脚：“不行你就下去，我来开。”
“这可是高速。”
陈黎翻了个白眼，打断两个人的调情：“要不我来开，你们就搁后座互相吃口水得了。”
白韫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搓着手臂：“好恶心的形容。”
陈黎推了推她，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就不恶心了？我还在呢。”
白韫讨好地回抱住她，顺嘴打趣道：“还没习惯呢？”
“……我就不应该让你们来送。”
车子走走停停，总算在起飞前的两小时赶到机场，顾谨向后递来一只黑色口罩，给自己也戴了一只，白韫伸手接过，压着头发戴好帽子，从右侧车门下去，撑开伞往里倾斜。
“怎么刚好就今天下了雨。”
“小雨没事，再大点就走不了了。”
陈黎也下了车，接过伞柄，绕到车尾打开后备箱门，顾谨快步走来，一手提着一个行李箱放在地上。
白韫率先拉起其中一个行李箱的拉杆，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拽着她往航站楼里走。
走进楼内，视线瞬间变得明亮，陈黎停下脚步，从她手中拿过行李箱，“送到这就好，你们回去吧。”
令人厌烦的雨突然变得应景，淅淅沥沥，又不见停，她松开拉杆，看着陈黎：“这次又要在东京待多久？”
“一周左右吧，还要去趟京都。”
身后的行人推着行李箱匆匆向前，白韫让出位置，回头随口说道：“之后要有什么想买的，你帮我留意下。”
她轻笑一声：“明白，我去万代给你带点特产回来。”
说罢，陈黎上前一步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白韫一时无言，回抱住，把头贴着她的侧颈：“一路平安，落地记得发短信。”
“知道了。”
两人很快结束拥抱，陈黎上下扫视了白韫一遍，叹口气：“你跟他要好好的。”
她随后看向顾谨，语气郑重的像老父亲在婚礼上将女儿托付给女婿，握紧拳头，拳面对着他：“照顾好她，要多陪陪她。”
顾谨抬手与她碰拳，“放心，我也很爱她，不会再让她受伤。”
“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我连夜赶回来叫人揍你。”陈黎哼笑着说完，朝白韫抛了个飞吻，拖着行李箱潇洒地转身离开。
白韫看着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主动握住顾谨的手，“回去吧。”
“很难过？”
她摘下帽子，束起的头发散落，“还好，就我们这个工作性质，三天两头往外跑，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早都习惯了。”
顾谨心疼地攥紧了她的手，带着她往航站楼外走去，身后却突然传来几声高昂的呼喊与急促的脚步声。
“白韫，真的是白韫本尊！”
一群年轻人举着手机冲过来，顾谨反应迅速，拽着白韫向外跑，连伞也来不及撑。 风卷着斜雨拍在脸上，丝丝缕缕的凉意冲进毛孔，白韫扯下口罩，用手背捂着打了个哈欠，下一秒就被搂进怀里。
顾谨飞快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低头用掌心拭去她脸上的雨水，身后的年轻人没跟上来，他放慢了脚步，撑开伞往她那偏，依旧紧攥着她的手。
白韫拢了拢他的外套，闻着熟悉的木质香调，靠在他怀中，低头才发现两个人的步伐同频，“那群人走了吗？”
顾谨刻意配合着她的速度，抬手挥去她发丝上的雨滴，“走了。”
白韫呼出一口气，有些不高兴地拿起外套的袖口擦脸，顺便擦了擦顾谨的手：“我下次要戴面具出门，这样他们总认不出我了吧。”
规则的圆形区域划出一方小世界，两个人挤在伞下，她清晰地听见顾谨带着宠溺的温柔腔调：“那我也戴，我们买情侣款的。”
走进停车场里，白韫跟在顾谨身后找到车，坐进副驾驶，扯了纸巾把身上擦干净，外套被随意地叠放在膝上，袖口垂落，纯棉布料蹭着小腿肚。
她又抽了一张，探身替他擦拭着，两个人凑得近，翘起的发尾蹭着他的脸颊，痒痒的。
今天的温度不算低，顾谨里面穿的这件衬衣单薄，白韫手碰触过的每一点都烧起了火，温热的掌心与肌肤相贴，他轻易就体会到她的手有多柔软。
她认真地完成工作，没注意到某人染上欲色的双眼，直到手来到腹部再往下一点，顾谨再没法忍受，扣着她的肩，强迫她仰起头，直接吻住比手更柔软的唇瓣。
好半晌，白韫终于能推开他，手背贴在脸上感受着滚烫的温度，嗔怒地瞪了他一眼，恰好看见导航的终点不是蓝湾，挑了挑眉：“我们不回家？”
顾谨舔唇，侧目看着她盖在腿上的外套，卖了个关子：“今天有新礼物，我准备了很久，也一直想送给你。”
白韫琢磨着这句话，在位置上坐正，抬头看着雨滴砸在挡风玻璃上，心里荡起涟漪，“走吧，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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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goodnight
雨终于停了，只是笼罩着的云还未散去，酝酿着下一场狂风暴雨，橙红的晚霞染透天际边缘，整个世界呈一种诡谲而黯淡的光景。
车子在高速上疾行，汇进车流里，直延伸至没有尽头的远方，尾灯的红色变得愈发浓烈鲜艳，盘出一条蜿蜒的红线。
安静的车内只有导航提示音，熟悉而平缓的女声响起，白韫突然感到分外安定，嘴角扬起浅笑，拾起从身上滑落的外套盖好。
顾谨瞥了她一眼，语气也柔和下来：“无聊就听听歌，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她摸出手机连上蓝牙，手搭在窗沿上，侧身看着顾谨，视线向下，停在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上。
《Landscapes》的前奏被迷人厚实的浩室包围，低沉的男声与旋律融入夜色，两人沉默着，却都沉溺于这般暗昧的氛围。
车轮碾过减速带，音乐正好切到《Animals×Starboy 》，顾谨把窗户打开一条缝，狂风啸叫着卷进车内，流转的各色灯光从他脸上略过，袖口被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肌肉，珐琅表盘反射出金属冷光，光影在他脸上勾勒出立体的侧影。
白韫看着他，口干舌燥地舔了舔唇，又把身上的外套裹紧了点。
无论什么时候，顾谨对她来说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偏头看她，自然也读懂了她的想法，闷笑一声：“你怕不怕我被他们认出来？”
白韫调整着坐姿，随口回他：“这有什么，事情都这样了，不差这一步。”
顾谨品出了另外一丝味道，得寸进尺地说：“那不如直接官宣，省的还有人惦记你。”
“你想太多了好吧。”
白韫又打了个哈欠，皱起眉，抽了张纸按住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到时候我真找个男演员假扮情侣，还能一起上恋综赚流量……”
“你可以试试看。”
顾谨冷声打断她，放慢车速在路边停下，慢条斯理地松开安全带，目光紧锁在她身上，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不信，“说不定我真能接受自己被小三。”
白韫笑了，“你作为正宫本就应该大度点，反正只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他看着一张一合的唇瓣，凑近了，蠢蠢欲动地想要低头咬住。
白韫偏过头去，吻落在侧颈上，她听见了清晰的吮吸声，濡湿感一路滑至锁骨，她咬住下唇，羞愤地把手抵在胸前，压低了声音：“你疯了，窗户还开着！”
顾谨轻轻咬了一下，“他们看不见。”
腰被人掐住，白韫下意识往后躲，推了推他，“起开，别在大马路上发癫。”
“行，听你的。”顾谨得了便宜也要卖乖，抬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在原位上坐好，“来帮我系安全带。”
“得寸进尺是吧，也就我惯着你。”
白韫捶了下他的肩，深吸一口气，上身往左边探，伸直手臂越过他的胸前，胡乱摸到安全带便用力往下拉，低着头插进卡扣里，尽力忽视某人炽热的目光，羞恼地说： “你的礼物最好能让我高兴。”
两个人离得近，清淡的茉莉香钻进鼻腔，温柔的呼吸喷洒在胸前，像是点了把火，越烧越旺，顾谨的喉结上下滚动，自动忽略了“礼物”二字：
“保证服务到位。”
夜色渐沉，后半段路格外顺畅，白韫看着道路两边高耸入云的建筑群，隐隐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颤：“你要带我去公司？”
顾谨关了导航，继续向前开：“嗯。”
白韫只当不明白他的意思，玩笑着说：“加班还要带上我啊？”
他转动方向盘，富有磁性的声音像是敲在白韫心上，“我没有亲热前还让女朋友替我受累的恶毒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