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韫被吻得晕头转向,掌心摊开,他强硬地穿过她的指缝,扣着她的手抵在车顶上,低头去寻她扑朔的蝴蝶骨,柔软温热的唇覆在裸露的肌肤上,她往后躲了躲,箍在腰上的手陡然紧缩,揽着她往怀里压。
“别躲,放轻松。”
濡湿感一路向下延伸,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喷洒,激起战栗的酥麻,布料从肩头褪落,半点春光轻颤,不知是谁的汗浸湿交握的双手,她咬住下唇,柔软的腰肌折叠,后背的光景被顾谨尽收眼底。
太瘦了,到底有没有在好好吃饭。
他惩罚似的按着凸起的脊梁骨,在雪白的肌肤上拓下红痕,探入被衣裙束紧的腰身,从后绕至前身,再往上攀,在她身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或许是哪支著名的钢琴曲。
白韫近乎是趴伏在车椅上,视线落在他笔挺的西装裤上,眼尾因情欲染了红,忍受着他这般折磨,好似有蚂蚁遍布全身,又钻进心里狠咬了一口,规律止息,泛起潮意。
她松开被咬得发胀的红唇,泄出几缕绵软的喘息,转过头斜眼瞪他,一脸嗔怒:“你能不能别这么变态。”
“这就觉得不行了?”顾谨不再闹她,抱着她坐在自己身上,虚环着腰,“还记不记得我说的那些小玩意?”
白韫装听不懂,“说明白点,什么小玩意?”
顾谨与她对视,唇线倏地扬起,贴紧她的身体,低声耳语几句,果然又招到了她气呼呼的巴掌,“死变态离我远点。”
巴掌拍在脸上,不痛不痒,他笑着握住她的手,“等下次回家的时候,穿给我看好不好?或者我穿给你看。”
“你怎么穿?”
白韫看他讳莫如深的眼,整个人像是要被吸进去,咽了咽口水,又想起来那副黑边框眼镜,挣扎着抽出手,挡在胸前,强行转移话题,“这是要去哪?”
“去机场,等下司机会把你送回酒店。”顾谨抚平她腰部的褶皱,挑起丝带,慢条斯理地系着,“低头,小心发丝被卷进去了。”
白韫依言垂首,伸手撩起细碎的头发,“就要回去了?”
顾谨紧了紧蝴蝶结,轻笑一声:“想要我留下来?”
他把头埋进白韫的脖颈间,穿过肋下环住她的背,亲昵地蹭着她的脸,柔和的爱意裹住二人,酒意迟钝地上浮,果香消散后残余的涩味从舌侧开始蔓延,他甚至考虑起装醉留下来的可能。
“只要你说一句想,我就不走了。”
白韫回抱住他,靠着他的额头,哄小孩般嘱咐:“早点回去,小谨在家会孤独的。”
顾谨就知道会听见这种话,鼻尖与鼻尖刮擦,他在乞求:“那你呢,想我了怎么办?”
白韫不吃他这套,摸了摸他的头,“乖,等你到家了给你打视频。”
车子停下,顾谨臂弯挂着叠好的大衣,胸前的湿润未干透,他却不想遮掩,转头看着依旧坐在最里侧的白韫,手肘撑着脑袋,双腿交叠,懒散地朝他招了招手。
他突然欠身过来,弯下腰,跪在沙发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唇瓣上移,贴住她的,分别比预想来得快,他只叹息两个人时常分开,垂眸含住唇珠,像个初学者,极有耐心地从第一步开始加深这个吻,探入唇缝,扣开齿关,拆解入腹。
白韫推开他,失焦的双眸逐渐清明,抬手想要拭去嘴角的津液,又被他握住手腕,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舌尖强势地抵住紧闭的贝齿,“最后一次。”
她蹙起眉,城门大开以诱敌,趁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忿忿地咬破软舌,血腥味扩散,反倒刺激了顾谨,他兴奋地同她缠绞交横,痛觉与爽感碰撞出绝妙的化学反应,喘息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激荡,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顾谨终于舍得放过她,舔舐过红唇上一点的血迹,“吻技怎么比之前还青涩了?”
白韫不想理他,感受着唇上的刺痛,后悔方才咬得太轻了。
“我走了。”顾谨收回手,按在把手上,推开车门下了车,萧索的风裹着凉意卷过,被红酒浸透的衣衫贴着肌肤,湿冷。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白韫不常用这类馥郁的香气,她更倾向于清淡的茶香或是柑橘,或许是为了衬今天这身,又或许今天的行程并不值得她重视,却恰好叫他碰上了。
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身后的声音挤着缝隙钻出去,落进顾谨的耳朵里,消弭于嘈杂的人群中。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暗红的尾灯从眼前溜过,一如白韫今天穿的红色鱼尾裙,裙摆扫过他的西装裤,又摇曳着远去。
“一路平安,我会想你的。”
车子疾行在高速上,白韫戴上耳机,看窗外闪过的灯光,默数着时间,顾谨现在或许已经坐上了摆渡车,又或者已经上了飞机。
屏幕弹出一串熟悉的数字,她迅速接起,率先打了个招呼:“杨导。”
电话那头始终沉默,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良久才说:“今天的事我理应跟你说声抱歉,这本应该是我的工作,更何况你都不参演第二部,于情于理不该再麻烦你,还让你去当说客。”
这件事的本质就是陪酒拉赞助,杨虹也清楚,却没脸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她已经够对不起白韫了。
想到此,她总觉得无奈——
外界总把她誉有极富灵气的天才导演,从台娱进军内地,作品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可名声在娱乐圈里当不了饭吃,她还不是要去卑微地求赞助,甚至面对那些带资进组的明星,也不得不选择低头。
这个圈子对于女性的要求永远高于男性,人们无法忍受女明星有哪里不完美,又喜欢把锅丢到女导演、女制片人、女编剧身上,越往上走,越能明白话语权的重要性。
作为导演,她要站在全局去考量每一件事的处理方式,对剧组里的勾心斗角选择漠视,用各种手段转移矛盾演员之间的矛盾,以达到表面上的微妙平衡。
拍戏对她来说大概是所有工作中最简单、也最令她着迷的的事。
说难听点,若是她早就知道顾谨与白韫的关系,绝对不会同意制片人的安排,或许还会在第二部的演员名单里加上她的名字——顾谨与他身后的怀锦就是招牌,能吸引不少关注和投资。
同为在混迹娱乐圈的女性,白韫很容易便能理解杨虹的心境,笑了笑:“杨导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很喜欢这部剧,更希望它能越来越好,能帮到大家是我的荣幸。”
杨虹叹了口气,郑重地说:“谢谢,也替我向顾总道声谢。”
“他会过来属实是个意外。”
白韫说这话时不自觉勾起唇角,今天演了出好戏,她与顾谨的关系大概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至于她在众人心目中又变成了什么形象,她懒得去多想。
杨虹看她的样子,总归能确认徐倩的话不作假,放心了不少:“是在南城的时候?”
“更早一些,在我去和安的时候。”
她顿了顿,打趣道:“杨导对这种事也感兴趣吗?”
“毕竟是你喜欢的人,又这么神秘,大家都很关注。”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杂音,杨虹让她稍等,制片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通过听筒传来:“赵总是希望第二部白韫也能参演……你看我们安排……”
第六十五章 心机
白韫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呼叫几秒后挂断,再打过来,如此反复,好似存了心要破坏她的深眠,不接电话不罢休。
她睁开眼,嘤咛着翻了个身,没好气地摸向床头的手机,打开小夜灯,柔和的橙光在墙壁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眯着眼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心里腾起的起床气瞬间熄灭。
“冉姐。”
许冉语气里满是失落:“韫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韫脑袋发懵,一时接不上话,“我瞒着您什么了?”
许冉看了眼在身侧坐下的人,挥手赶他离开:“怎么沈颂今跟我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白韫思绪清明了不少,揉着眉心:“冉姐,您觉得我可能会跟顾谨结婚吗?”
许是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握着手机失神片刻,她竟开始幻想与顾谨结婚的可能。
人便是如此矛盾,白韫始终不同意与顾谨结为伴侣,心里却隐隐期待着也许他会在哪个纪念日准备好惊喜——
于摇曳的烛火前单膝跪下,从背后掏出新鲜的花束,颤抖着而又强势地塞进她怀里,强装镇定地想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张了张嘴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比不过激烈的心跳声来得直白、叫人动容。
他苦笑一声,看眼前的人单手捧着花束,恍然间听见一句模糊的“愿意”。
顾谨已经快哭了:“愿意什么?”
白韫只是笑,弯下腰,主动朝他伸出右手:“如果是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扯,低头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虔诚地深吻、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