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一个操练场,此时此刻到处都是绿军装,谢燃所到之处,每个人都紧了紧皮子,一个个加快了速度。
大概扫视了一圈,他才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里面孙钊已经在忙了,埋着头,“你可快点吧,一大堆东西等着你。”
谢燃应了一声,坐下水都没有来得及喝一口,就开始处理事务,翻看着文件,还没看上一会儿,孙钊就突然抬起头来,看向谢燃。
“诶,今儿早上有人来找你来着,那个审人大老粗,身上一股子烟味。”
孙钊说着,忍不住皱眉,看向谢燃,“那人着着急急跑过来,说要找你,眼神奇奇怪怪的,跟抓到你把柄了似的。”
孙钊话音落下,谢燃自己都忍不住疑惑了,“抓我把柄?”
他能有什么把柄,还是说宋羌那里又有什么动静了,他思索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我过去看一眼,马上回来。”
谢燃话音刚刚落下,转眼人就已经不见了,孙钊看了一眼他桌子上满满当当的文件,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忙活自己的。
活都是干不完的哟~
谢燃庆幸自己骑了自行车,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下车,大步走进去,“有人吗?”
紧闭的大门,谢燃试探压了压门把手,没能够成功打开,敲了敲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看了一眼时间,这个点已经已经来人了才对,但是他敲了半天的门,还是没有人回应开门,正疑惑的时候,后面传来了打招呼的声音,“谢团长,您怎么在这里”
“你们所长呢,我有事找他。”
“所长刚回去呢,昨儿那个人闹了一夜,差点真死了,我们刚送去医院呢。”
谢燃愣了一下,宋羌?
他居然会寻死,这个消息倒是让谢燃忍不住惊讶起来,但是他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这么怕死的人,这么做,谢燃总是忍不住觉得不对劲。
“你们所长在男兵宿舍吗?”
“对,三栋六……”
回应的话还没有落下,谢燃就已经远远不见了,看着对方急匆匆的身影,他默默闭上了嘴,回去开门。
男兵宿舍楼下,谢燃直接在楼梯口停下的车,大步走上去,一步跨两三级阶梯,到了六楼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问第几间。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他站在窗口往里面看一眼,就知道床上有没有人,很快就找到了唯一一间有人的。
“郑同志,刚刚你找我是有事吗?”
他敲了敲门,看不见里面,但是耳尖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动静,咔嚓一下床板发出了一点动静,谢燃后退一步,等着门打开。
全身光溜,就穿着一条里裤,郑庆烦躁挠了挠脖子,“怎么还找来了,我说下去再去找你呢。”
“听说你找我有事,我就过来问问。”
谢燃解释道,现在这里一层楼一个人都没有,他没有必要压低声音。
但是郑庆看见谢燃,还是把人扯进了自己房里,关上门了还不止,还左右看看,像是很担心有人在偷听似的。
他这副样子真是格外吓人,谢燃看了过去,眉头下意识拧紧,“到底怎么了?”
“昨儿你们团有个小子过来找我,你知道说啥事吗?”
“嗯?”刘明吗,谢燃思绪转了转,怎么也想不到刘明的事情可以和自己扯上关系。
郑庆看向谢燃,看他还一脸懵懂的样子,拍了拍他的手臂,在对方耳边低声说道,“我跟你说,那小子不是刚结婚了,说是二婚,前头那个男的姓谢,叫谢燃!”
谢燃:“?”
他疑惑的双眸看向郑庆,下意思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可是郑庆无比认真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谢燃一脸复杂,看着郑庆声音越来越低,“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好强,老欣赏你了,这男人年轻的时候有点问题也是正常的,但是后面他又说了两句。”
郑庆也觉得邪门,这姓虽然多,但是这个名字可不多见,还是在军区里边,他这个老兵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这个位置又是哪哪都要去了解一下,可以说,谢燃这个名字,他就只见过一个。
就是眼前的男人。
这种时候吧,郑庆就明白了,肯定有人诳他呢,这小夫妻是哪个就不知道了,但是郑庆还是应下来答应帮着找找,绝对不是看在那烟的份上。
他大概捋了捋,都告诉谢燃,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地方,“那个宋狗犊子,我和底下人进去闲聊了两句,刚好说到你这名字会不会有第二个人,他眼睛动了。”
虽然不甚明显,就是几下,但是郑庆还是敏锐感觉到了,就他这个火眼金睛的功力,这姓宋的怎么也不可能躲过他。
这事儿这一下就变得扑朔迷离了,郑庆发现之后也没有打草惊蛇,原本打算再套套话,但是没想到这男的半夜就闹事了。
额头上硬生生砸出来的血坑那叫一个大,真是存了必死的决心,要知道,宋羌这人前面被折磨成这样,都没有闹过,但是今天还没咋的呢,就闹着要死。
郑庆才会一大早根本等不及,赶紧去找谢燃。
谢燃看向郑庆,眼里几番情绪略过,“你的意思是说?”
两人四目相对,郑庆转身走到门旁,那里挂着衣服,他伸手一掏,从里面拿出一份东西,举起,在谢燃面前晃了晃。
“晚点你和我打一场,赢了我给你。”
第80章
“相信你也猜出来了。”郑庆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别的不说,你们两有仇我是真的看出来了。”
谢燃也不理解,他和宋羌虽然有交集,但是也没有这么有交集,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宋羌一直追着自己在薅。
郑庆也搞不明白,看向谢燃,“这件事吧,我觉得不是很简单,这人现在昏过去了,你可以从另一边开始找。”
两人都是聪明人,暗示的话出口,就都懂了,郑庆看向谢燃,“如何,给我解解郁气。”
他说着,又甩了甩手上的东西,隐隐带了点炫耀的滋味,谢燃看了过去,勾起唇角,“我倒是想,我媳妇儿心疼。”
在军区里,大家血气方刚的,训练也训不掉这些热燥,控制好角度私下玩闹一下,大家也都是乐见其成的。
但是绝对不是谢燃,特别是他受的伤还没完全好,一家人就他一个身体最强健的了,要是这时候出点闪失,那可怎么办。
毕竟他也不是孤家寡人。
郑庆看着谢燃,对方的脸色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脸色隐隐有一种得意的感觉,他眼神变了变,突然觉得谢燃这个人,和以前老不一样了。
怎么觉得恶心了许多。
只是一个随心的提议,郑庆倒是也不一定非要这么干才能给他,见谢燃也不同意,干脆把手上的东西抛了过去,“在他脚底下挖出来的,估摸着偷偷藏的。”
是一个小小的吊坠,银的,做工看起来还可以,但是有些地方被嵌入了泥沙,显得有些脏兮兮的,这个,格外眼熟。
他转了两圈,确定这眼熟的吊坠,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就连上面的红绳都一模一样,微微挑眉,“我先拿走了。”
郑庆看着谢燃一点也不客气的样子,摆了摆手,“行了醒了,拿走吧,别耽误老子睡觉。”
话音落下,谢燃早就不见人影了,郑庆没好气地舔了舔牙齿,带着怒意关上屋门。
另一边,谢燃脚步没有停歇,团里需要他决策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他没有这个可以浪费的时间,大步走到自行车前,单脚踩上脚踏,直接朝前一滑,车子就这么滑行远去。
动作熟练轻快,谢燃加快了速度,吊坠被他放在胸前衬衫的口袋里头,重量十分的轻,轻到他都感受不到重量,但是又很沉。
沉重到,仿佛能够撕破一切。
一个早上,谢燃一直都在伏案工作,头都没抬起来过,积攒的文件表格,哪怕昨天已经花了一天的时间,但是落下的时间还是太多了,现在拼命追赶,也追不上。
他处理得这么快,就是为了中午的时候早点走,孙钊刚从训练场安排好人,还没走近办公室,就看见又要走的谢燃。
“不是,这还没饭点呢,去哪儿啊?”孙钊着急拦住谢燃,十分害怕他现在就走人不干,虽然感觉上不太可能,但是就像是谢燃这种人,走到这个位置了,位置说不要就不要,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的?
他心里的担忧没有人知道,但是谢燃还是看了出来,无语略过对方,快速套上外套,“我接我媳妇儿回来吃饭。”
孙钊:“……”
无语的眼神看向谢燃,他想了无数个理由都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但是看见是谢燃,又觉得很理所当然了,这家伙之前也没少干。
现在的小年轻咋回事,结个婚黏黏糊糊的,这谢燃孩子不都老大人了吗!?
中午还得接回家吃饭?
他心里忍不住腹诽半天,自己在空荡的办公室煎熬处理了半个小时事务,放饭的号声响起来,他就第一时间迫不及待回了家,跟谁没有一个媳妇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