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么久,可算是让她找到机会告状了。
“嗯?”乔若衡略略皱起了眉头,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说她这个姨妈坏,但以乔若衡对小侄女的了解,这么可爱的小年年,根本不会说自己这个姨妈坏的。
乔若衡将江遐年抱了起来:“年年说谁坏?是有人欺负年年了吗?”
江遐年努力说出那个名字:“旺……旺……旺富……”
乔若衡还在纠结是谁,乔氏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年年说的是王虎!她说王虎坏呢!”
“哦哦!”乔若衡回过神来,有些惊喜地看向才七个多月的小侄女:“年年说王虎坏啊?年年真聪明!他就是坏!”
江遐年忙指向亲娘乔氏:“他气……气娘……”
“欺负娘”三个字说起来太难了,七个月的口腔和喉咙好难说清楚,江遐年只能靠这种省略法说话。
乔若衡顿时柳眉一竖:“王虎气你娘了?他怎么气的?”
乔氏没想到,告状这个事儿,小闺女记得比她还劳,想起王虎今天那几个恶心的眼神,乔氏心里又开始发毛了,道:“我们两倒是没接触,就是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很不舒服,当时就恶心吐了。你说说看,他媳妇还在他面前挣扎着滑胎呢,他竟然用……用那种眼神看我,真是下作!”
乔氏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乔若衡也听明白了,王虎那等小人,竟然敢肖想自己的姐姐!
乔若衡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这事儿这么重要,姐姐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乔氏道:“今日事情多,一时没顾得上!再说了,这事儿也不好当着你干娘和孩子们的面说啊,省得让她们担心。”
乔若衡一想,觉得也是,心中的怒火就全冲着王虎去了。
她将江遐年往乔氏怀里一塞,道:“姐姐,你家的密探,本就是姐夫派来保护咱们的,既然王虎那厮敢对你无礼,我就要带他们去教训一下!”
乔氏有点怀疑,妹妹是上次打前夫曹庆元打上瘾了,所以找着机会就想再来几次。
可是看妹妹满脸怒容的样子,又不似作假。
“诶!你先别冲动啊!王虎是该教训教训,但我觉得,不能这般冲动。你想啊,他之前讹的两个医馆,和徐家的善安堂是一个水平吗?那两个医馆的后台,没有善安堂这么强吧?那王虎为何胆子那么大,敢讹到善安堂头上去?”乔氏忙阻拦到。
乔若衡听了这话,才略略冷静了一些,道:“关于王虎的事,我略有耳闻,说是他暗地里搭上了一些什么人……算了,我先去问问徐清让。”
说着,乔若衡又要往外走。
“你这个时候出去见他,合适吗?”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让人误会你们……”
“误会就误会呗!嘿!反正那个男人反正是我的!”乔若衡十分自信道,没一会儿,就收拾好出门去了。
乔氏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心妹妹这样做有些轻率了。
江遐年见乔氏担忧,便在系统里查了查:【娘担心那个王虎攀上了什么大人物,让我看看……不过要我说,王虎也没多大能耐,能让有权有地位的人看上,难道看上他做鱼饼的本事么?唔……王虎最近搭上了一个什么乌哨帮,乌哨帮在金陵城不敢有什么动作,但在外面挺那啥的,什么收过路费,收好处费之类的,还给人当打手,别人讨债、逼嫁、抢人之类的,可以花钱雇佣他们去……这就是□□?】
这属实是触及到了江遐年的盲区了,因为现代社会的□□更加隐晦了,还披了更多的身份皮,和古代的这种□□还不太一样。
乔氏听到这里,却是有些担忧起来,这个乌哨帮,听着就不像是干好事的,妹妹要是打了王虎,乌哨帮会不会帮王虎报仇啊?
关于这种古代社会的□□,江遐年了解的实在是不多,她努力找资料给自己补课,结果给自己补睡着了。
乔氏安顿好睡着的小闺女后,就提着心等着妹妹回来。
本以为乔若衡只是去找徐清让一趟,很快就能回来,没想到乔氏都写了好几封信了,还没回来。
一直到了后半夜,听到了门上的响动,乔氏忙起身披衣出去,才看到果然是妹妹回来了。
见乔若衡那兴奋的神色,乔氏就猜到了她做什么去了。
果然乔若衡埋怨了乔氏干嘛在这更深露重的大半夜出屋子,忙拉着她进了屋,才说起今夜的事。
“姐姐,你猜我们在哪里找到的王虎?”乔若衡激动地问。
乔氏皱了皱眉,“你既然这么问了,那肯定不是在他家,别的地方让我怎么猜?”
乔若衡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道:“嗐……就是男人最爱去的地方呗!还能是哪儿?”
“男人最爱去的地方?”
“是啊!”乔若衡一口气喝了一杯茶,又给自己续杯,“这还猜不到啊?就是青楼啊!好家伙,比曹庆元玩的还花,一个人就要了三个姑娘陪着!我就趁着他埋头苦干的时候,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嘿嘿嘿……”
要不是顾忌着小外甥女在里头睡觉,乔若衡都要放声大笑了。
乔氏真是哭笑不得,她觉得妹妹这样做很不妥,人家行房事的时候跑去打扰,未免太……太……太羞耻了,但妹妹已经成过亲了,早已知人事,不好以姑娘家的规矩约束她,更何况,听她这么说,确实挺解气的。
调整了一下情绪后,乔氏问:“然后呢?你们像揍曹庆元那样揍了他一顿吗?”
乔若衡点了点头:“我也假装是侯府给你派来的暗卫,一起把他揍了一顿,说他得罪了福京的贵人。”
那还好,妹妹没跟在曹庆元跟前一样,直接暴露身份就好。
“姐姐你是不知道,密探们拿出你们侯府的腰牌后,王虎当时就吓得跪在地上求饶了,要多丑有多丑!他还自己扇巴掌说,不知京中贵人出行,有眼不识泰山巴拉巴拉,罗里吧嗦的。”
乔氏点了点头,压低声音问:“那你知道不知道,王虎已经搭上了乌哨帮了?”
“乌哨帮?姐,你怎么知道他们的?”
乔氏敷衍道:“就那么知道的呗,密探打探来的。”
乔若衡倒是没怀疑:“这事儿我问过徐清让了,徐清让说,王虎说是搭上了乌哨帮,其实是他自己上赶着说要给乌哨帮在江陵城中做个支点和内应,但乌哨帮对他的提议不感兴趣。据说王虎的野心大得很,想借乌哨帮给自己做靠山,然后在这金陵城中开赌场呢!真是贪心不足!”
乔氏很意外:“焦氏鱼饼好好经营的话,不说日进斗金,也是个很不错的营生啊,看周氏那穿金戴银、呼奴唤婢的模样,说明确实挣钱,他竟然还想着开赌场?”
“那可不?焦氏鱼饼的生意我算过,一年赚上千两是可以的,毕竟名气大,江陵和周边的人,都会吃,可他不满足啊!嗬……真以为赌场是那么好经营的?江陵城的赌场,哪个没有福京的权臣在后面当靠山?真以为一个连江陵城都不敢进的乌哨帮,就能帮他开赌场了?”
对江虎那种眼大肚小的贪心贼,乔若衡颇为看不起,言语之间尽是鄙夷。
“所以姐姐你放心,就算我打了他,乌哨帮也不会给他撑腰的。咱们近有徐家,远有侯府,还会怕他?”
乔氏慢吞吞道:“侯府当然是靠山,但那个徐家,你又没嫁进门,怎么就能做靠山了?”
乔若衡突然脸一红:“哎呀!姐姐你不懂!”
说着,屁股一抬,就火急火燎地走了,好像生怕乔氏拉着她盘问似的。
见妹妹这个姿态,乔氏就能猜到几分了,顿时笑了笑。
一直到第二日早膳,乔若衡才面色如常道:“姐姐,昨儿走得太快,忘记和你说了。昨夜里我们打完了王虎,就去了他家,将他和周氏实际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的事,告诉了周氏,接下来就看看周氏会怎么做了。”
乔氏心中暗道:昨夜走太快,还不是你自己心虚?
“周氏有何反应?”乔氏问。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喊着不信呗,还想用东西砸我们呢,但我们闪得快,嘿嘿……接下来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乔若衡有些得意道。
结果,连着等了两三日,都没有等到任何动静,王虎顶着伤回到家,周氏也不敢多问,至于两人实际是亲兄妹,所以别想生出个正常孩子的事,更加不敢说了。
乔若衡让人盯了几天都没有声息,就觉得很扫兴:“这个周氏也真是的,平时一点小事就吵着闹着的,遇到这么大的事儿了,反而安静了,真没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