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他人命运,这种一般都是自找的。
江巧年和乔氏也跟着惊叹了一番,甚至觉得小年年那随意的吐槽,还有几分道理。
乔氏思忖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妹妹,这次妹妹借着徐氏家族的手,将她那个继婆婆赶走了,焉知王虎不会用其他的法子暗算妹妹一家?
王虎和那贼眉鼠眼的人在街角站了一会儿后,就一同离开了。
江遐年见没什么瓜可以吃了,就回来乖乖坐着了。
不过,这次吃瓜,也给乔氏提了一个醒,回去以后,她就唤来去查王虎的行迹的密探,询问查到了什么。
“王虎近些时日的行踪,确实与以往有些不同,从前他会一日去两三次鱼饼铺子,近些时日,一天至多去一次,有时候甚至隔一日才去。之前鱼饼铺子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他还会生气,痛骂店铺里的厨子和小二他们,近日却没有那么在意了,似乎是寻到了什么新的来钱的门路。鱼饼铺子赚钱不如之前了,但王虎的手头却比从前宽绰了许多。”密探兢兢业业地答道。
想起徐家那一出事,乔氏冷笑了一声,问道:“近日他是不是日日去赌坊,而且大半时间都泡在赌坊里?”
密探应道:“是的,因着时间都花在了赌坊里,连青楼和养在外头的那些相好,他也去得不那么勤了,那些女人还怀疑他是有了新欢呢!”
这个王虎,就算是为了周氏,害得原配焦氏沦落到了乞讨的地步,闹得那样轰轰烈烈的,也不妨碍他继续找别的女人。
他就是一个不会安分的人。
乔氏从前在福京就听说了许多男人的风流事,这一年多又跟着小闺女吃瓜,算是“见多识广”了,所以并未觉得很意外。
“王虎自己会赌吗?”乔氏问道。
密探:“会赌,但是不像真正的赌徒那样疯。时常见到他带着一些新认识不久的人去赌坊,然后他陪着赌。”
这点倒是不意外,如果王虎是个嗜赌的,那他不可能靠赌稳定地赚到钱,他应该不是靠赌在赚钱,而是靠赌徒们赚钱。
乔氏依稀想起,去年的时候,闺女吃瓜的时候就说,那个王虎一直想掺和进赌坊的生意中去,还说想靠着乌梢帮的势力,在江陵开赌坊,事实是乌梢帮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和本事。真要有的话,乌梢帮何至于龟缩在城外,而不敢随意进江陵城来?
开赌坊确实是暴利,王虎想发大财的心思很明显。
只是不知道他是得了什么机缘,发现想开赌坊是不可能的,所以干脆靠着“拉新”,开始往赌坊的生意里插一脚了。
“你们继续去盯着王虎,每三日就来汇报一次,若有什么新的动向,就立即来报!”乔氏吩咐道。
“是!夫人!”密探领命而去。
乔氏陷入了深思,她感觉王虎身上发生的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乔若衡嫁入了徐家后,又肃清了徐家内宅,没有别的事情绊手绊脚了,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生意中去。
而江玉容便随着她日日一大早出门,到了傍晚时分才归来,主要是跟着乔若衡去各处看货选品去了。
才涉足这绣品生意一年,江玉容感觉需要了解的事情还很多。
过了几日,乔若衡百忙之中还留下来坐了坐,告诉乔氏道:“上回姐姐说的,清让那前弟弟被舅家表兄诱赌的事,我和族里说了,族里就安排着将他送到外地去了学一门手艺。”
乔氏稍稍一想,也能明白徐家这么做的原因。
即便那孩子是个私生子,但毕竟是徐五叔的血脉,也是徐家子弟。
徐家不接受不鼓励这种无媒苟合搞出私生子的行径,所以不会给他多好的待遇,但也不想看他被外人算计,被拉下深渊,免得带累徐家,所以干脆把他送走,远离舅舅一家,就能避免灾祸了。
“徐家这安排是没问题的,就是那孩子自己愿意走么?”乔氏有些担心地问。
乔若衡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道:“那傻小子有什么不愿意的?他见我和徐清让出去几个月,就能赚银钱回来,早就想出门去干大事,族里一安排,他连跟他娘说一声都顾不上,就直接应了,还担心他娘不准他走,还说让族里先不要和他娘说,等他走出几十里地了再告诉也不迟。”
“这可真是……”乔氏一下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儿来说好。
亲母子都有那么深的隔阂,可见这日子确实过不到一处去了。
到此为止,乔若衡在徐家的一些难题,算是解决了大半了,她一边喝茶一边道:“外头说我是个厉害的,才进门一个月呢,就把继婆婆给赶出去了,呵……”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些人说得好像她们自己不讨厌自己的婆婆,和自己儿媳妇关系很好似的。
“她们嘴上是那样说,心里头怕是羡慕你极了。那徐清让除了家中钱财比曹庆元少了些,处处都比曹庆元强出不少。而且有你在,家中的钱财迟早会超过曹家的。”
乔若衡听罢,粲然一笑:“还是姐姐会说话,我这心里头舒服多了。”
说完这些,乔若衡又说起了生意上的一些事,也让乔氏知道她近日在忙些什么。
说着说着,乔若衡就忍不住倒起了苦水:“我之前跟姐姐你说过王家吧?”
“就是那个开着最大染坊的王家?”乔氏问道。
乔若衡苦笑道:“是啊,他家的染布水平是最好的,说是整个兴国最大的染坊也不为过。当初曹家和他家的生意,还是我去谈的呢,现在王家和曹家合作得亲密无间了,反倒把我撇到一边了。”
乔氏心疼地看着妹妹,曹家的大部分合作伙伴,都是乔若衡一家一家谈下来的,这么多年的伙伴关系维护,也是乔若衡负责的,乔若衡离开曹家后,那些就都成了曹家的了。
“你想和王家合作,但王家不肯?”
乔若衡抿了抿嘴,还是道:“就是我想弄几个新颜色和花样,只有王家能帮我染出来,但他家似乎得了曹家的意思,我这边寻求合作的话,一律要拒绝。”
说起这个事,乔若衡就有些牙痒痒,曹家那边对自己赶尽杀绝就算了,这王家也有些不讲旧情了吧?
和曹家的生意,与和她做生意又不冲突。
乔氏在这生意场上的事,有些爱莫能助,只能拍拍乔氏的手以示安慰。
乔若衡哭丧着脸道:“姐,你说我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乔氏道:“当然不算,以前的你怎么会预料到会有今天的情形呢?那个时候你是一心一意为曹家好,你没有错。再说了,你有本事拿下王家一回,肯定能拿下第二回了。”
乔若衡想了想,点了点头。
乔氏却有点心虚,她这真的是安慰妹妹而已了。
乔若衡带着江玉容为了生意忙得脚不沾地,迫使江玉容很快对丝绸生产的整个流程熟悉了起来;蒋雅和江巧年姐妹两个,时常往养蚕所去,有时候去看看缫丝和织布,一边学习,一边为乔若衡分担一些,如此懂事贴心的女孩,让乔若衡想要一个女儿的心更加强烈了。
江遐年只能和亲娘待在家里,顶多趁着早上和傍晚稍微凉爽一些的时候,出去转一转。
实在是无聊了,江遐年便继续吃瓜。
乔氏一边亲手给她缝制着小衣,一边听她吃瓜。
【上次姨妈和姨夫被乌梢帮绑走,两个人回来后还能开开心心成亲,继续扑在生意上,倒是曹庆元吃了不小的亏,回来后不仅被姨妈教训了一顿,直接成了废人,还大病了一场,啧!真是活该呀!】
看到系统里,形容曹庆元是面色惨白,奄奄一息,气若游丝,江遐年就感觉高兴得很。
这次绑架案,姨妈和姨夫两个真正的受害者没受很大的影响,倒是曹庆元吃了一个大教训,这就叫自食恶果。
跟着乌梢帮的人在山里遛了好几天,养尊处优的曹庆元身体当然扛不住了。
听到江遐年这样说,乔氏也忍不住笑,曹庆元倒霉她就高兴。回头她一定要说给妹妹听,让妹妹也高兴高兴,缓一缓她因为生意的事而着急上火的问题。
【因为这事儿,曹义春把曹庆元臭骂了一顿,当然不是骂他故意害姨妈她们,是骂他太没能耐了,实在是丢人。骂得好啊!果然亲爹才最懂怎么戳心窝子,曹庆元可不就是个无能又懦弱的狗东西?有这样的儿子,是曹义春阴得的!】
曹家父子关系的恶化,怎么不算是一桩喜事呢?
当初曹义春逼着乔若衡和曹庆元和离了,以为乔若衡离开曹家,肯定没有好结果,没想到在曹庆元兢兢业业地使绊子下,乔若衡的生意还是蒸蒸日上了。
【嘻嘻……曹庆元果然恨死了姨妈和姨夫,也恨死了他爹,还恨死了乌梢帮的人,特别是吴浩和他几个手下。哟哟哟,还真是爱记仇呢,可惜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还想着等自己好起来就一一报仇,哈哈哈……难道变成阉人会使男人强大起来吗?好像不行吧?蒋毅真不就直接扑街下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