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登提升不了白桐书院的人的水平,就干脆搞臭搞坏云开书院的名声,把整个书院都搞下去,剩下的从别处来的举子们,就不是有靠山背景的白桐书院学子的对手了。
而郑老登掌握了白桐书院的那些人,就等于掌控了整个仕林,掌握了读书人的主流。以后学界的声音,都是他的声音,官场的声音,也都是他的声音!
江遐年啧啧称奇:【这郑老登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野心勃勃的,真就是要爽到蹬腿的那一刻呗?他对他自己可真是太好了!】
七十多岁,正是闯的年纪啊!不像江遐年,才三岁,就想着躺平一生。
【嚯!这次郑老登不仅收获了那些人的感恩之情,收获了他们誓死效劳的决心,还收获了很多钱财啊!不少人为了表示感激,将太子没来得及查抄到的金银钱物和产业,都献给了郑老登,郑老登又发了一大笔横财!让我看看这东西在哪里……幸好幸好,东西还没来得及运到靖国去!这些人果然长辈不是好东西,他们就不是什么好鸟!竟然偷藏了数百万之巨的钱物!】
去年太子忙成那样,江遐年也不好怪他“打扫”得不够干净,毕竟那些人可会藏了,太子和他的手下已经尽力了。
乔氏和江巧年也震惊,那些贪官可真能贪啊,已经被抄家了,最后各家扫一扫,又能凑出这么多东西来!这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江遐年将这个事儿记在了小本本上,再继续看瓜。
太子审那些人审得很快,慢慢地,最后的主使,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家都觉得一点都不难猜呢,不愧是安国伯,自己都降爵降官了,竟然有搞了这么一波大事,真是能作啊!
许多官员都忍不住佩服起安国伯来。
不知道这次,他的首辅老丈人,还能不能保住他。
就在陪审的官员们,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安国伯已经被人提溜到刑部的衙门来了。
江玉成恭敬回话道:“启禀太子殿下,安国伯在要出逃的时候,被下官率属下们缉拿!安国伯身边有一些高手,做出了激烈的反抗,下官等不得已反击,造成了一些死伤。”
太子点头:“缉凶过程中造成的犯人死伤,不予追究责任,这是律法中有所规定的,你们辛苦了,先候在一旁吧!”
“是!殿下!”
看着跪在堂下的安国伯,许多人都目瞪口呆了,不是,太子还真把人抓来了?还抓那么快?!一点顾忌都没有的吗?
不过想想也是,皇帝是很给郑首辅和安国伯面子,平时犯了错都不会严惩他们,但太子一直对他们敬谢不敏,也常与他们针锋相对,所以皇帝会给安国伯和郑首辅面子,太子可不会。
如今看来,这次安国伯怕是真的作到头了。
江遐年在系统中,看到了安国伯还没回神的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安国伯,还怀疑自己在梦里了,还觉得自己逃跑的几乎是聪明绝顶的岳父安排的,怎么就被我爹抓住了?哼!我爹从过完年的时候就盯着你了,都没好好陪我走亲戚,全怪你们!】
要是有亲爹陪着走亲戚,那江遐年是一点路都不用走的,一直被亲爹抱着,双脚都不用沾地。
太子和威远侯府达成了一致,这次一定要彻底收拾掉郑首辅和安国伯,自然要计划严密,所以江玉成亲自去盯着安国伯的,十分的辛苦。
安国伯被太子当着那么多同僚的面,摁在堂下跪着,就已经觉得十分羞耻了,接下来太子的审问,更是让他气到不行。
太子也不客气,直接叫衙役先打了他十棍子,安国伯才像是被打醒了一般,老实了不少。
看到安国伯被打的时候,江遐年爽得在炕上滚了两圈,早知道,她就想办法让人带她去看现场了,好像看安国伯像只□□一样被摁在凳子上棒打!
这个又蠢又坏又恶毒冷血的狗男人,江遐年早就恨不得他赶紧去死了,实在是祸害了太多人!
十棍子,真是令人意犹未尽啊,要是打二十棍子,三十棍子,江遐年觉得会更爽。
乔氏理解小闺女想看仇人更倒霉的激动,可是如果打太多了,人打坏了没法回话,就得不偿失了,只打十棍子是太子有自己的考量。
一旁的江巧年,也激动得不行。
安国公府算计她的事,她一直记着呢,安国公府没倒,她的仇就一天没报完!这次,安国伯和郑氏都逃不掉了!真是太好了!
就像妹妹说的那样,如果能亲眼看到仇人被行刑,就更爽了,可惜这次机会是错过了。
这个案子,太子审了整整一日,才审出了个大概,但也是收获满满。
抓的那些关联的人员,顺势就将“商会”的残部抓的差不多了,里面的重要人员,还真全是靖国的细作呢!
有了这些人的身份和口供,郑首辅的通敌就更加坐实了,会试安排人出题和透题的事,也明晰了,还能牵拉出更多的罪名和罪状出来,能把他钉死了。
太子离开刑部的时候,整个人都脚步轻快,面带笑容,忙活了一天都不见疲惫感,果然在对付仇人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累的。
安国伯等一干人等,被押入了大牢,以最高级别的水平进行看守。
太子回到宫中后,直接去了皇帝殿中,跟他回禀今日审讯所得的结果一事。
如今虽有太后精心照料,但皇帝的病情一直在反反复复。年前醒来一次,听说自己是中毒了,不是病了,而下毒的是贤妃,皇帝当时就被气晕了过去,后面就越发地不好了。
因此,太后要求皇后太子和朝臣们,没有重大的事情,不要再来烦扰皇帝。
这会试有人想利用舞弊的事来作弊一事,当然是重大的事情,所以太子必须来回禀皇帝。
听着太子说起复杂的案情,太后都感觉脑子有点跟不上:“太子你的意思是,有人第一次考试污蔑别人作弊,是为了第二次考试作弊?”
太子恭敬回道:“是的,娘娘。”
太后一直觉得前朝的事复杂,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光是想到这个法子就不容易了,更何况是操作起来。
皇帝艰难地吐字:“安……安国伯……”
太子立即答道:“回父皇,是安国伯,如今他已经被押在刑部的大牢里了,今日第一次初审,他便承认了自己与会试真假舞弊案有关。”
皇帝疲惫地闭了闭眼睛,他才不是要问这个,他是想说,怎么可能是安国伯,莫不是太子故意给栽赃的罪名吧?
只可惜他现在吐字艰难,根本问不出来。
太后顺着太子的话恨恨骂道:“这安国伯真是忘恩负义,皇帝你已经宽宏了他那么多次,别人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只有他还能安安稳稳做官,还保留着爵位,他却一点都不念恩情,还做出这等事,真是令人心寒,对这种人施恩真是还不如喂狗!”
这话,真是骂到了太子的心坎上,让太子都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却让皇帝心头哽住,更加憋得慌,不由得心中排揎:太后果然是后宫妇人,根本什么都不懂,自己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痛骂了安国伯一伙人一通后,转而对太子道:“太子,那些人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严惩他们!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皇家,是好欺负好糊弄的呢!也顺道给其他人醒醒神,紧紧皮,别以为皇帝病了,就没人能治得了他们了!”
皇帝急得不行,忙呜呜了几声。
太后听到了,上前看了看后,对太子道:“你看,你父皇也是这样说,一定要严惩!”
要不是还顾忌着身份和规矩,太子的嘴角怕是已经飞上了天,与太阳肩并肩了!
这可是太后发的话,皇帝自己出不了声,那他就只能听太后的命令行事了!
太后虽然脑筋有些转不过弯,但是非观和规矩没问题,所以人啊,还是不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不然连亲娘都不站你了!
离开皇帝的寝殿,太子又去了皇后那边,与皇后说了今日审问的事,还说了皇帝和太后的态度。
在昭阳宫,太子就显得要放松多了,笑容格外明朗。
皇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皇帝也是活该。
当初太后娘家出事,太后求还是皇子的皇帝救一救,结果皇帝避之不及,生怕惹祸上身,这也让太后这个亲娘冷了心,母子离心就正常了。
再后来,皇帝当了皇帝,太后也当了太后,但母子两的关系一直并不怎么好,看得出太后依旧疼爱这个亲儿子,但皇帝却并不怎么在意这个亲娘,疏冷的态度,也把太后推远了。
所以现在,太后和皇帝母子之间,没有多少默契了,只有太后自以为是的关心,和皇帝在心中难言的想法和意见。
这些苦果啊,都是皇帝自己种下的因,怪不了别人。
皇后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晚膳,道:“把小九和小十二叫过来一道用膳吧!你最近忙得很,他们两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