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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方骸_阡耘【完结+番外】(164)

  “哀家不曾通敌叛国,哀家把那些给了娘家族人,那不算通敌叛国啊!你爹藏着哀家的金雕飞镖是想做什么?!他就是想等待时机,一举扳倒哀家,彻底消除哀家金人在大虞的全部势力!你爹那般精明世故,他根本不是善茬!”

  “你终于承认了!”

  “既然你爹要对哀家下手,哀家必定不会让他得逞!是你爹想要对哀家不利,哀家才这般的!这些你怨不得哀家!这个世道上,弱肉强食,谁占尽天机,谁便是胜者。是你爹根本不识时务,是你爹脑子不清楚,非要藏匿哀家的物什!哀家不曾做错过什么,都是你爹!”

  宁瓷咬牙切齿地一把捏住她的脖颈,恨极地道:“谁是胜者,谁是天机,你去十八层地狱跟阎罗王说去罢!”

  说罢,在太后的失声尖叫中,宁瓷并没有掐住她脖子,而是将手探向她脖颈后头的那枚留下来的金针。

  金针稍稍用力三分,经骨入髓,刺中死穴,风府。

  第134章

  刺入风府穴的那枚金针深深潜入太后脖颈处的两根椎骨中间,再是手腕儿稍稍用了个巧劲儿,斜刺里向上一翻转,金针瞬间割断了脑髓。

  太后的失声尖叫只是持续了一瞬,便身子一软,脖颈一歪,见黑白无常去了。

  宁瓷赶紧探向太后的鼻息和脉象,确定太后已然死了个透透的,方才放下心来。但她的理智和冷静告诉自己,这会子,绝非松懈的时候。

  她刚才既然已经让姚洲他们带领禁军将慈宁宫的四面八方全部封锁,这会子,旁人进不来,太后又已然薨逝,首当其冲要拿去问罪的,便是她自己。

  但是宁瓷并不担心什么,太后身子不适已是很长一段时日了,皇宫内外的人都知晓。更何况,宁瓷思索了千百回,弄死太后的最佳方式,便是刺穿了她的死穴。这种方式,绝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太后是如何薨逝的。

  纵然发现太后脖颈上的那个金针刺过的小孔又如何?她为太后施针这么多年,皇宫上下所有人都知晓。

  想到这儿,宁瓷看向太后的这间寝宫,里间很小,除了字画和装饰比其他寝宫多了些,旁的并没有什么特别。倒是屏风之外的厅堂稍稍大了几许,若是太后薨逝被人发现,那里应该可以站满太医院的御医们。

  宁瓷一边琢磨着,一边将太后的尸体向着床榻上拖去。太后刚死,身子还是软乎温热,这会子搬到床上,倒不显得费力。

  宁瓷贴心地为她脱下了外衫,卸了几根金簪,佯装太后沉睡的模样。她一边做这些,一边不住地回身向着门外望去。

  殿门紧闭,无任何身影经过。

  虽然她知晓,没有太后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进来,就算真有人想要请命个什么,也一定是在门口询问。但宁瓷是人生第一次杀人,虽是心底冷静,手头的动作也很迅捷,可她总觉得好似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倒是没有太后那种被罪孽啃噬了良心的劲头,纵然杀了那样多的人,也能日日夜夜睡得安稳。

  待得宁瓷将所有全部准备好,将太后摆放成正在小睡的模样时,她那一颗紧绷着的心终于松缓了几分。

  却也是在此时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全身颤抖。

  她在这间寝殿里端坐了好一会儿,原先是想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该如何通知严律,又该如何对皇上禀报,不曾想,她就这么怔怔地坐着。

  大仇已报之后,是大脑的一片空白。

  直到金轮光线逐渐偏西,寝殿里的光影慢慢转移,宁瓷才堪堪拉回一丝思绪。

  不能在这儿久待,太后每日小睡时,旁边都不曾有人惊扰。

  宁瓷想到这儿,稳了稳心神便要离开这里,刚抬脚没两步,猛然想起太后脖颈后头的那根致命金针,她又折转身来,将那金针取出,遂离开了这里。

  可她刚出了太后的寝殿门,便看见正前方,刚刚被赐了封号的齐王燕湛,正火急火燎地在慈宁宫宫门口跟姚洲他们争论着,辱骂着什么。

  在燕湛的身后,宁瓷一眼便认出,陪同前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严律!

  再仔细一瞧燕湛,他似乎不仅是火急火燎了,更是气急败坏,甚是怒发冲冠,恨不能拔刀相向!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宁瓷的脑海里蓬勃而发。

  *

  燕湛这会子当然气死了,缘由还是要从半个时辰前说起。

  皇帝给燕湛的齐王府亲自选了三个地址,位置都是绝佳,燕湛便带上几个亲随,并工部的几位大人,在严律的陪同下,一起看那三个地址去了。

  这三个建府的位置都非常绝妙,每一个都是取闹中有静之意,燕湛花了好几个时辰在这三个位置之间来回周旋,最终选在了城东江米巷一带。

  所有人都对燕湛恭贺着,燕湛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宫去跟他的父皇回禀选址的结果,既如此,严律提议,择近路而行,赶紧回宫去回禀。

  燕湛同意了,他满脑子都是自个儿的齐王府建成后的模样,便在严律的张罗下,上了来时的马车。

  其他几个工部大人们,因为要去赶紧处理建府一事,就没有陪同燕湛回宫。回去的路上,一摇一晃的马车里,唯有严律和燕湛二人同行。

  燕湛兴奋地在说着府中的规划,哪里是厢房,何处是花园,要不要引个沟渠灌入一条小清流或小池塘。

  他甚至拍着手中的折扇兴奋地说着,自己跟齐王妃雨烟所住的厢房要比旁的大一些,对面便是他们孩儿的小厢房。厢房一侧,一定要布置个玩物间,专门放置他和雨烟的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因为世间的玩物有很多,他听过的,见过的,没听过的,没见过的,他统统都想给自己的孩子寻来。

  所以,这个玩物间,一定要大,要敞亮!

  却在此时,严律忽而止住了声儿,微微掀开了一侧的车帘,不住地向外张望个什么。

  燕湛起先没发现个什么,却在严律没有回应他的畅想时,燕湛忍不住地问了声:“你到底在看个什么?”

  因燕湛在宗人府的这段时日,又是认罪,又是等待被问斩的,这会子不仅因祸得福,拥有了齐王的封号,而且还有了专属于自己的府邸,一时间,就算是眼前的严律似乎不大听他口中所言,他因太过兴奋,也没有怪罪严律几何。

  严律双眉紧锁地看向他:“我总是听见马车外的行人在讨论个什么,好似在说,前头有人得罪了宫里的什么人,马上要问斩了。”

  “嗨!这种事儿,海了去了。”燕湛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宫里头,总有一些个丫头太监什么的,每天不是做错了这个,就是做错了那个,得罪这个,又得罪那个。被问斩这种,是常有的事儿。”

  “可是……”严律不解地看向他:“我觉得奇怪的是,若是真有得罪宫里头什么人,就算要处死,也是在宫里头,微臣不曾听闻,还这般劳师动众地推到宫外来问斩的。”

  燕湛一听,也觉得蹊跷,但这会子他心思不在这里,便白眼一翻,道了声:“管那么多做什么?既是能被推出来问斩的,定是……”

  燕湛说到这里,严律再度掀开车帘向外望去,恰逢此时,行人讨论的几句若有若无的声音,飘进了马车内——

  “得罪了这两天才来的格敏公主,自然是个‘死’字。格敏公主是什么人?她是金人!”

  “我听说,马上咱们大虞要变天了,好像要成金人的天下了。”

  “那可不?原先太后娘娘把持朝政这样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吗?现在整个皇宫内外,不就是太后娘娘最为大吗?好像,这次问斩,便是太后娘娘下的懿旨,为的是给格敏公主出出气呢!”

  “哎,你小声点儿。”

  “……”

  燕湛从认罪,到三司会审,再到被皇帝一边谩骂,一边给了他封号,整个过程,从今儿凌晨到现在,都没消停过。

  也正因如此,燕湛从今儿凌晨认罪以来,还没来得及想到太后那边。

  这会子,路边行人的几句说辞,顿时让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毕竟,他的身体里有金人的血脉。

  太后曾答应过他,金人的铁蹄踏破幽州城内外的时候,未来,便是他燕湛执掌天下的时候。

  眼下,他的父皇不过是给他了个小小的齐王封号,就让他高兴得找不着北。真真是,格局太小了些。

  想到这儿,燕湛跟严律对望了一眼,便直接掀开前帘,对那马夫说:“去看看问斩的是谁,得罪了格敏和太后什么事儿。”

  “是。”

  与此同时,燕湛也掀开了自己身侧的车帘,向外望去。

  这一望,他吓得魂飞魄散,惊魂未定!

  因为,透过人群的间隙向着问斩的斩台上望去,那上头被捆绑摁押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简雨烟!

  燕湛想要大闹刑场,奈何他身边跟着的几个亲随虽然会一些拳脚,但是,这几个人根本抵不过刑部摁押问斩的那帮牢头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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