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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前欢_罗敷媚歌【完结】(65)

  薛钰受伤后一直在浮山阁里养着,并未出去,所以不知府中现在微妙的气氛。

  薛家即使再仁厚,也无法忍受薛钰因云央而受圣上斥责。

  要知道薛钰不是勋贵人家受荫庇的公子哥,而是薛家这一辈的掌舵人,在金殿之上不顾天家颜面为妻妹公然拒婚。

  八殿下再痴傻,也是龙血凤髓,云央能嫁他,已然是高攀了。为了一个幽州来的小丫头拒了皇子的婚,还受斥责挨了板子,真是荒谬。

  薛钰去寻帕子想为她拭泪,却摸了个空,只得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湿漉漉的触感,带着温热。

  他心中叹息,语气温和:“哭什么?谁给你委屈受你都尽管还回去,只要我在,薛家护得住你。”

  云央止住了泪,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爱哭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好像在姐夫面前,就特别爱哭。”

  他专注盯着她微红的眼眶,温声道:“不在姐夫面前哭,那在谁面前哭?你失了双亲,不依靠姐夫,还想依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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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男二陆玠上一章已经露头了,马上正式上线。

  明日休息一日不更。

  我换了美美的新封面啦~

  第48章 五十两

  云央起身将花插在窗边的瓷瓶里,与天边的流云、庭中绿竹交相辉映,有一番别样春意。

  她才哭过,眼角仍有湿意,可看向他的时候,又破涕为笑。

  他极爱看她的笑容,只觉得她笑的开怀,他便也跟着心情愉悦起来。

  前几日她每日都来给他后背上药,起初他只是想着以此来接近她,但没想到她几乎上一次哭一次,哭到最后他都有些后悔了。

  尤其是她哭的狠了还低低伏在他后背上,胸前的柔软饱满就那样压在上面。

  薛钰不禁想,小丫头看着纤瘦,何时竟长得这么……

  分明不热,他却出了一身汗,腌得那伤处又痒又疼,薛钰一时不知是在折磨自己还是在折磨她。

  云央插好了花,又去院中接了捧清泉来洒在花瓣上,薛钰看着她进进出出的背影,风吹起银灰色的绡纱,掩盖青年神色奇异的面庞,他慢慢抬起手,手背上斑驳的泪痕已经干涸,留下弯弯曲曲淡白色的痕迹。

  他垂下眼专注地看着它,手背凑近唇齿,薄唇勾起,终是尝得属于她的味道,带着几分咸湿,一丝苦涩。

  宽大的书桌设在横窗下,绿意透窗铺出一片蓬勃,桌上的宣纸洁白,云央伸手推开圈椅,坐在上面低头执笔写字,这几日来看望姐夫,他都会留她练字。

  在自己房中写和在他这写也没什么区别,在这写,被青湖的风景环绕,安静幽凉,还能得姐夫更多指点,何乐而不为呢。

  微风拂过,竹影摇曳,云央乌发上的钗环发出叮当脆响。

  薛钰靠在软枕上,鼻息间是幽幽的花香,他的目光仿佛无法从那认真执笔书写的侧影上移开。

  写字是一件能够让人心静的事情。

  云央写着写着,感觉自己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姐夫的理想抱负,姐夫对这世间的希冀,都藏在他随手写下的书稿里了。

  还有姐夫年少时游历大昭写下的游记,云央不禁遥想,那鲜衣怒马恣意风流的少年郎是什么模样,又是怎么变成现在清冷自持的薛钰的。

  云央呆呆望着桌案上的手稿,姐夫是这样好的一个人,对待世人都有着救世的仁心,更何况对自己的妻子?

  她对姐姐的以后很放心。

  “在想什么?”薛钰道。

  云央一怔,不知何时姐夫走到了自己身后,垂眸看着自己方才写下的几个字。

  云央有些慌乱地拂袖想遮,“还没写好,你别看……”

  他倾身过来,似是要教她,“我年少时,写字坠着沙袋,这样落笔即可稳而不晃。”

  被云央压着的宣纸上,端端写着“灵均”二字。

  薛钰唇角勾起,倾身将她半圈进怀里,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握住她的手,一笔一划地引领她写下“云央”二字。

  他的指腹有薄茧,微微摩擦着云央的指节,像是摩擦在她心上,云央的心跳震耳欲聋,自己的名字被他写的好好看啊!

  她微微侧目,对上他锋利流畅的下颌线,清高,倨傲。

  他环着她,幽淡的冷香混着淡淡的药味儿,一缕乌黑的长发垂在她鬓边,痒痒的。

  灵均,旁边是云央。

  四个字,不细看,其实笔锋很像。

  薛钰亦满意地笑了笑。

  “姐夫,你是怎么写字这么好看的啊,好像什么都能做的很好,起初我以为姐夫是个书呆子呢。”云央道。

  “大昭科举,不止是考学问。”薛钰淡笑,笑里藏着矜傲。

  “啊?那还考什么?”云央有些惊讶,眼含期待看着他,“我只听爹爹说,科举的时候要把人关着好些天,就得不停地写,写不完不让走。”

  紫竹帘半垂,过堂风带着青湖的水汽袭来,横窗格栅将枝头绽放的点点嫣红隔出模糊的光晕来。

  薛钰手上的动作停下,垂眸凝视着她。

  他知道她问的这些,即使他回答了她,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用,可她的目光那么期待,充满了对这个世间未知之事的探索欲,他便只想认真答。

  “科举是考学问没有错,但最终胜出之人,君子六艺都不会差。”薛钰最终说,“礼、乐、射、御、书、数,基本上所有世家子弟,自懂事起便一样都不会放松……”

  “啊,那这么说,姐夫还会弹琴?”云央惊喜道。

  薛钰面容沉静,微微颔首,只那唇角隐隐勾起。

  “姐夫书画双绝啊,也善骑射么?”云央狐疑道。

  侧目抬眼打量他,只见透过他略微松散的衣襟隐约可见结实的胸膛轮廓,又想起自己前几日为他上药,背脊触感紧实,宽肩窄腰的。

  薛钰点点头。

  “啊,真是看不出来呀。”云央感叹,“那这么说的话,难道武官也作的一手好学问?那为何我朝要分文官武官?为何有武官比文官高一格的说法?文官若需精通这么多的话,那岂不是吃亏?”

  “姐夫写的这个我看了,特别有道理,那既然姐夫一介文人都能写出如何整编军队,整治军纪,为何还要分文官武官呢?”

  其实这等盛世,三品以上文武并重,要入仕途,不可能有纯粹的武将,也不会有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官。

  她眼波盈盈,眉眼灵动,当她俯身拾起桌案上他写的《驭军略》废稿时,他趁机盯着她细致秀美的眉眼和嘴唇。

  她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簌青进来,看着公子从圈椅后俯身将二姑娘完全环在怀中,映着盎然的春意,二人有种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情意在流动。

  他记得以前云二姑娘来浮山阁习字,都是与公子坐在桌案对面的。

  “姐夫你说话呀。”云央催促道。

  “央央说的都对。”他淡笑。

  簌青把脸别了过去。

  *

  楚钦是天馥楼的熟客了,此番被派遣至蜀州公办二月有余,好不容易归来,天馥楼里的姑娘们看见他便都迎了上去,场面热络,左拥右抱,香腮贴脸好不热闹。

  急切地拥着其中一个姑娘进了厢房,半刻钟再出来时,那风尘仆仆的青年眉目间尽是餍足过后的慵懒。

  姑娘抱琴唱了几支小曲儿,楚钦一双狭长的眼潋滟生辉,闲闲倒了壶酒,“别唱了,来陪爷说说话。我不在上京的这段时日都有什么新鲜事?”

  那少女脸上露出两点小梨涡,“新鲜事可多了,公子不知要先听哪件啊?我猜公子想听的是这一件……”

  “前几日新的探花郎簪花游街呢,我们姐妹在凭栏处唱鹿鸣诗,跳魁星舞,人家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这个新的探花郎,好生无趣呢。”

  楚钦轻笑,“新的探花郎有什么意思,这也算新鲜事?怎么,我成昨日黄花了?”

  少女娇笑道:“楚公子可是吃味儿了么?那陆探花哪有楚公子您半分的风流倜傥呢!我看是一茬不如一茬啦。”

  “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这张小嘴抹了多少蜜!”楚钦招招手,将她少女顺手揽入怀中。

  少女羞羞答答地靠在他胸膛,“公子离京的这几日,莹儿可从未接过别的客,一心等着公子呢……”

  这话在欢场花楼里说,那听听就罢了。但楚钦对这少女所说并不怀疑,方才她身子的紧致、迎合,他都懂。

  不多时,天馥楼的妈妈从阁楼上下来,看着莹儿腻歪在楚钦怀中,

  牵过少女的手将她拉起来,“莹儿跟公子时可是个清倌人,公子走的这两个月,这丫头打死都不接客,一心等着公子回来,若是公子真的中意莹儿,不如给这丫头添些妆面钱,就让她随了公子去。”

  说罢,笑着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十两。

  莹儿眼巴巴看着那风流公子,脸上的酡红未褪,俏生生,怯生生,看着我见犹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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