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自言自语，他一边惦记着明早赶紧问问田姨这豆子哪里买的，到时他也叫人多买点，放在他住的房子那边……一不留神，一大碗豆浆竟然被他喝完了。
喝完了！
顾渊看着见底的大碗有点难以置信：他觉得还没尝够呢，怎么一大碗就没了？！
转而想到顾枭做的那个小咸食的香味……顾渊没忍住，咕咚一下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明天早晨一定要让田姨做豆浆和咸食吃！
顾枭也觉得这豆浆和小饼极为美味，他本来有些挑剔的胃口，吃着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清香可口。
一大杯豆浆和一碟子小饼下肚，顾枭只觉得从胃到全身血脉，都像是被轻轻按摩过了一遍似的，从未有过的惬意舒坦。
“好吃吧？”
沈白雀得意在手机上打字邀功，“满意吗？”
“谢了。”顾枭擦了一下嘴角，声音倒是很平静。
沈白雀轻抚上顾枭的右手摸了两下后，又拿手机打字道：“只要你开心，我的世界所有鲜花都开始盛放了。”
顾枭：“……”
顾枭眯了眯眼道：“你想干什么？”
今天这东西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无事献殷勤，他不得不警觉。
“我承认，”
沈白雀飞快打字，“今晚的月色太好，可你比月色更诱人。”
“轰隆——”
沈白雀才打完这一行字，就听窗外轰隆一声传来一阵闷雷声，紧接着噼里啪啦大雨点就打到了窗户上。
“今晚月色是真好，”
顾枭笑得有点莫测，“仙人真不愧是仙人呐。”
沈白雀：“……”
踏马谁知道今晚下雨没月亮啊，撩个人还得撩到了马蹄子上。
“好怕怕哦——”
沈白雀只能厚颜无耻继续撩，在手机上打了这三个字后，将手机往桌上一丢，然后一下子扑到了顾枭怀里。
第19章 圈圈叉叉四个字
顾枭眉头一跳, 一把扣住左手，将贴在自己胸口的左手狠狠拎了出来。
沈白雀挣扎着，还不忘见缝插针，翘起这左手的拇指, 在顾枭右手的手腕上摩挲了一下下：
不得不承认, 这反派的手长得极好不说, 连腕骨的线条都像是按照最佳吸睛笔法设计出来的一样, 美的很有欣赏价值。
顾枭万万没想到这左手会这么不要脸, 他眼底一沉, 视线倏地一寒, 右手松开了左手后, 他随手拿起了旁边点燃的一根线香。
顾家老院子这边，蚊虫还是不少，每年一过了端午，田姨便会在各屋里点上常用的线香，带着点淡淡的艾草味，老爷子喜欢。
当燃着的艾香贴近左手时，沈白雀瞬间老实了下来。
“你想干什么, ”
顾枭轻轻捻着这根艾香, 垂下眼睑盯着左手道, “你这么做, 目的是什么？”
他从幼小时父母双亡，被接进了顾家后，就一直明白一件事：没有人会随便施舍给他什么善意。顾老爷子奉行的是狼性教育，对待子孙向来就是直接上棍棒。
吃饭吃慢了被打, 吃少了被打，固定的功课、运动没做够被打……哪怕生病发烧, 也从没人关切温和地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倒是不恨老爷子，毕竟老爷子给予他公平，对待他和对待别的顾家子孙，态度方式都是一致。
只是，别的子孙有其他别的亲人呵护照顾……但他没有。
六岁时他的脚被钉子贯穿，鲜血流了一地，可收到的，只是顾老爷子冷厉的斥责，以及其他人的无视冷漠。
疼吗？
他回应的永远是不疼。
不疼。
他的痛感早被麻痹在棍棒之下，生生逼出了一身冷硬的铠甲，还有尖锐无情的利爪，早晚，他会吃掉他想要的，成为顾家的头狼。
这一次去楠城，不知为何左手就惹上了这东西。
既然互惠互利，那他就暂时与它合作……可眼下这东西突兀的示好，令他十分警觉。
顾枭的眼睫很长，垂下眼睑时，密密长长的睫毛将眼底的情绪遮住了大半，看不出明显的怒火来，却还是让沈白雀莫名感受到了一种阴狠之意。
听到顾枭的逼问，沈白雀心里一句卧槽：果然这反派不好糊弄。
想了想，沈白雀拿起手机，试探打了一行字：“你知道，我喜欢美人。”
顾枭一挑眉：“然后呢？”
“你长得太美了，”
沈白雀拼命拍着彩虹屁，随口就是一串一串的恭维赞美，“属于越看越美的那种，还非常有气质，一种特别的气质。金丝眼镜的复古气质搭配你儒雅斯文的外形，酝酿出了比百年陈酿还要浓郁的诱人美味，惊艳了我的一生——”
顾枭：“……”
这东西生前是不是拍劣质广告的？
“你说过，你的性别是男。”
难得沉默了片刻后，顾枭看着左手静静开了口。
沈白雀连忙飞快打字：“美人不分性别，年龄，人种，肤色——爱也是。”
顾枭：“……”
看来这东西脑子确实不正常。
顾枭默默又扫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长眉挑起了一点不易觉察的别扭：在这东西这里，平生第一次被这么大张旗鼓地夸赞外貌，不得不说这种感觉有点新奇。
他眼底似有一道涟漪霎时泛开，快的像是吹过湖面的风，在那短短一瞬间，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旁边的一个镜子，与镜子里的自己眼光一触又立刻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