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婳:……
这专坑女儿的爹,不要算了!
微婳回了房,砚儿将李简给她的信递给微婳:“姑娘,刚刚我去给您拿绢扇的时候,王爷身边的李大人把这信偷偷塞给我,说是王爷写给您的。”
微婳有些愕然,打开信,里面字迹遒劲,是肃王亲笔无疑。
她看了一遍,被信里内容给气笑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说辞,一套一套的,重点不说,就一味地说自己苦衷。
什么大局未定,不能轻易泄露,情形危急,他不敢让她以身犯险。
说了许多,还是因为他不愿信她,不敢信她,可她却是全身心地信赖他。
微婳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如若当初能稍微安抚她一下,不让她如此惶惶不安,不让她自己觉得自己是在垂死挣扎,她现在或许不会那么生气。
可若是他总打着“他能处理好,他是为她好”的旗号来欺她、瞒她,微婳很难想象,如果真的嫁给这样的人,以后夫妻之间还会有平等互信可言吗!
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不失为一种保全自己的方法。
微婳如是想,也是如是做的。
她将信递给砚儿:“把信烧了,以后他再送什么东西来,你不要接。”
“啊?烧,烧了?”砚儿曾在宫里见过自家姑娘和王爷曾是多么甜蜜的一对人儿,她以为姑娘只是生生气,过后就会好,她没看过信,但也知道这肯定是王爷求和好的信。
“留着无用,烧了吧。”她莹白的脸上没太多表情,眸中的光确实是清明澄澈的。
没有醉糊涂。
砚儿确认这一点,于是依言将信烧了。
***
既然肃王要来,沈思又住在柳家,那便不能是沈思一人的事情,柳尚和两个儿子都跟着忙着接驾事宜。
一个商户之家,即使是一个超级富裕的大商户,能有肃王大驾光临,那也是莫大的荣耀。
虽然明知道肃王卖的是沈思的面子,但柳家也与有荣焉。
微婳特意问了沈思,说是后日设宴,请肃王。
她虽然恼父亲随意应下宴请肃王之约,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干涉他们往来,尤其这还涉及到官场上交往的门门道道。
她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她打算那日出门上街挑些笔墨纸砚,表妹柳怡也说要去买些珠宝首饰。
姑娘家不必见客,柳家长辈倒是没拘着她们,但外出总要有人陪着才行。
柳峥笑道:“那我陪两位妹妹去吧。”
柳峥有官职在身,不是白丁,原不该缺席肃王的宴席,可肃王赴宴冲得是沈思的名义,柳家的子侄倒不是非要在场不可。
柳峥为人沉稳,柳家就柳怡一个姑娘,家里又是江南第一大户,柳家老老少少将小姑娘宠得有些无法无天。
柳怡的性子较一般闺阁姑娘都要野些,她自己亲哥哥柳鸣她是不怕的,就堂哥柳峥还能震得住她。
到宴请肃王这一日,微婳起了个大早,早早洗漱装扮完毕从东院跑到西院拉还在被窝里的柳怡。
“表姐,你怎么这么早?”柳怡睡眼惺忪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微婳心道:不早点,怎知那男人会不会早早地来堵她,嘴上却说:“起早点可逛得久些。”
虽然她从东院逃到了西院,可只要还在柳家,就还在危险范围内。
柳怡不疑有他,只当微婳兴致高,她其实也想去逛街。今日肃王要来,家里从前日开始就严阵以待,阖府上下整治地跟迎敌似的,规矩可大了,她可不要被拘着。
柳怡没赖多久,起来便让丫鬟打水洗漱,微婳也不去哪里闲逛,就在她闺房待着。
待柳怡梳妆完毕,柳峥早已依约侯在西院前厅了。
今日柳峥穿了一身浅蓝锦袍,英俊潇洒,见到微婳和柳怡的时候,淡笑道了一声:“两位妹妹早。”
微婳和柳怡也向柳峥问好。
因两个姑娘逛街买东西的重点不一样,柳怡担心自己在首饰店里待得太久会耽误微婳挑选笔墨,建议先去买笔墨,谁知微婳却说不着急,她也想去挑挑首饰。
柳怡闻言自然高兴,让哥哥带去了陵州最大最高档次的首饰店。
微婳原本就不是特意要买东西,要是逛完首饰店时间还早她就去书墨斋馆里慢慢磨着,磨到肃王走了才回去。
总之,她要牢牢控握逛街时长的主动权。
柳峥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大骏马跟在马车的一侧缓缓而行,晨曦和煦的阳光轻轻洒在身上,他听见车里传来姑娘家娇俏谈笑的声音,嘴角忍不住上扬。
到了最大的首饰店,店里的伙计领着柳峥连同两个姑娘上了楼上雅间,这家店里的首饰精致贵气,当然价格也相当贵气。
伙计像是熟悉柳怡的审美取向,一盘盘送上来给姑娘挑选的都是金光灿灿能闪花眼睛的繁重首饰。
柳怡取了一支分量颇重的金钗往发髻上插,问微婳:“表姐,这支如何?”
微婳有些心不在焉,看了一眼,点头道:“不错。”
柳怡取下那支金钗,换上一个分量更重的金钗,“那这支呢?”
这支钗的存在感实在太强,微婳不由认真地凝视起她。
倒也不是说金钗不好看,而是太过厚重,柳怡这样年纪的姑娘压不住。